華江雪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大夢,黑色的小鎮,黑色的蜘蛛,黑色的天空,黑色的結界,還有那個黑色的骷髏男,在這夢里,她仿佛置身于一個黑色的世界之中,身邊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一只灰色的兔子,直到有一個散發著光芒的模糊身影闖了進來。
“這個人是誰,感覺好熟悉卻又好陌生,是我認識的人嗎,他...會救我嗎?”
就在她遲疑之時,夢境中的場景開始崩塌,周圍的一切都化作了無底深淵,女孩大驚失色,拼了命的想要往上飛去。
“不,不要!”
夢醒驚坐起,魂歸衣衫濕。
片刻過后,被噩夢驚醒的華江雪漸漸緩過神來,看著周圍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擺設,女孩的心底不禁泛起了一絲疑惑,自己這是怎么了,為什么又躺在這間密室里了?
“說起來,我之前好像...好像是在一個破屋子里,誒,破屋子,我為什么會在那兒,嘶頭,頭好痛啊!”
伴隨著陣陣如同潮水般的劇痛,華江雪終于記起了自己昏迷之前以及在昏迷中所感受到的事情。
“看來,我又被他救了呢。”
不知為何,雖然身體還有些不舒服,但一想到這件事和那個人,女孩的嘴角就忍不住翹起了一個迷人的弧度,與其他的時候費盡心力展露出的假笑不同,這一抹笑容沒有絲毫的偽裝,純粹是這個女孩發自肺腑的喜悅流露。
就在此時,密室的門忽然被人給推開了,在聽到有腳步聲逐漸靠近之后,華江雪微微抬起頭,可當她看到那張不比自己遜色分毫的臉蛋時,整個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是...誰啊?”
“你問我是誰,我還想問你是誰呢?”
唐子怡把手中的托盤放在小床旁邊,自己則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盯著面前這個看上去病骨嬌柔的小姑娘,語氣不善的開口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唐子怡,隨緣店副店長,寒店長的...好朋友兼準未婚妻,你呢,你又是什么人,誒,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華江雪聽到這話則是心尖一顫,她確實想起來在之前自己收到的隨緣店調查報告中,有提過一個名叫唐子怡的道院女弟子,據說跟寒林關系緊密,一開始自己還想從她身上找突破口呢,可現在遇見了為何反而有點不高興呢?
不過出于禮貌,她還是沖著唐子怡勉強的笑了笑道:“唐小姐你好,我是華江雪,是寒林先生的朋友,至于你說的見過...我想這應該是咱們的第一次見面吧,畢竟我到東府郡的時間并不長。”
“華江雪,這個名字聽上去似乎也很耳熟啊,哎,不管了,我且先問你一句,你和我們家寒店長當真只是朋友的關系?”
看著紫袍女孩那有些敵意的眼神,同樣身為女孩子的華江雪瞬間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下一刻,她笑著說道:“至少我們暫時只是朋友,唐小姐對我這個說法滿意嗎?”
說實話,當講完這句話的時候,女孩自己都忍不住愣了一下子,自己這是怎么了,若是按照她平日的做派,此刻應該會說一些有助于緩和氣氛的話才對,可剛才那句話怎么聽都不像是用來緩和氣氛的,更像是...宣戰前的挑釁啊!
唐子怡也不是傻子,聽到人家把話說的這么明白,她也已然反應了過來,在打量了對方好幾遍之后,女孩終于沉聲開口了。
“華小姐剛才那話倒是著實有趣,不過就算是競爭也是要有資本的,恕我直言,單就咱們兩個人而論的話,容貌上確實算是平分秋色,可其他的方面嘛...不知華小姐可有自信?”
華江雪聞聲循著對方的目光向下看了一眼,下一刻,她那原本蒼白如紙的小臉上忽然泛起了一絲微紅,慌忙之下,女孩隨手抓過身旁的枕頭抱在懷里,咬著牙說道:“唐小姐這么說實在是太失禮了吧,我,我的年齡還小,還很有潛力的好嗎?”
然而對方似乎并沒有聽到她的話,反而是直勾勾的盯著那個被華江雪抱在懷里的枕頭,冷聲說道:“放下。”
“哈?”
“我說,讓你給我把枕頭放下,”唐子怡怒不可遏地說,“那可是寒店長的枕頭啊,讓你躺在上面已經是極限了,現在你,你你你你竟然把它抱在懷里,放下,快給我放下!”
“不放,這是寒先生讓我用的,他又沒說這個枕頭只能枕著不能抱著,我就是抱著又能怎樣啊。”
“嘿,你還來勁了是不是,再不松開我就上手搶了。”
“你來啊,我怕你啊…”
一時間,雙方是唇槍舌劍互不相讓,直到放在小床旁邊那個盛著瓶瓶罐罐的托盤不知怎的忽然摔在了地上,兩個女孩方才有了片刻的停頓。
但在這寧靜的片刻過后,卻爆發了更為直接且更為激烈的爭斗,兩個女孩一攻一守,圍繞著那個可憐的枕頭展開了前所未有的近身戰。
當然了,她倆誰都沒注意就在托盤滑落那一刻,門外有一雙灰色的小腳悄悄收了回去。
“我的媽呀,不好了,粗大事了,兩位姐姐對不起,寶寶不是故意的呀,我只是想幫個忙而已,誰知道這個用妖力隔空操控東西的法術這么難啊,我都練了一個晚上了,不行,得去把大哥哥叫來,在不叫來,說不定會粗人命的啊!”
可惜白萌萌并不知道,它的大哥哥此刻根本就不在家中,不然也不會拜托唐子怡去照顧華江雪了。
不過可能是受某種因果的影響,此時此刻,正在郡守府內跟蕭和順一起翻閱卷宗的寒林忽然打了個寒顫,就連鼻子都有些發癢的感覺。
“什么情況,又是誰在身后diss本座啊?”
然而當寒林下意識的稍稍推演了一番過后,他不禁默默地低下了剛剛抬起的頭,再一次認真投入到翻看卷宗的工作當中。
“當真是一場可怕的戰爭啊,親愛的枕頭,本座會銘記你所付出的一切,安心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