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楊豪五人,就連一旁的譚卓,都感到一種奇怪的疑惑,但又說不出來哪里奇怪。
喊他們過來,就是為了簡單的確定一下?
這感覺,多此一舉吧?
當時的情況應該早就已經徹查清楚了,根本不用再讓他們來進行佐證,感覺,就好像是刻意來走一下過場?
周主任到底要做什么,他們不得而知。
“既然已經屬實,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都別浪費大家時間。”周主任開口,“何偉,當時的情況,監控里錄得清清楚楚,你的行為可謂是極其惡劣,再加上你身上本來就有兩個警告處分,學校政教處決定給予你這次大過處分。”
何偉臉色一白,驚慌的抬起了頭,但心里也早有準備,只得咬牙低頭。
大過,旁邊楊豪五人咽了咽唾沫,被氛圍影響到,特別是杜雄,他在萬幸當初他沒有沖動,不然今天鐵定和何偉一個下場。
“而你,寧臻。”周大勇轉頭望向了寧臻,“故意出人,并且下手極重,性質也不可謂不惡劣,同記大過。”
寧臻眉頭微皺,意識到了什么。
楊豪五人抬頭望了寧臻一眼,過去好幾天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本來都以為就這么過去了,況且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沒想到今天竟然被周主任翻了舊賬,感覺有點不妙啊。
“我們再來說一下340寢室里的打架的事件。”周主任開口,又轉頭望向了何偉,“企圖惡意毆打,嚴重違反校紀紀律,這鐵板釘釘的大過,不用我多說什么吧?”
何偉霎時臉上煞白,身體不穩的后退了一步,顫巍的望著周主任。
兩個大過了,楊豪五人都感到了心驚,何偉這下慘了。
“還有你。”周主任又望向了寧臻,“再次惡意出人,從監控來看,你下手之重幾乎是讓對方昏迷,性質之惡劣,令人發指。”
其實當他在監控里看到時,還感到了不解,看到何偉被四班的一群人拖了出來,看上去連走路都走不了了。
你們一群人去堵人家,結果就這樣?
要是四班的全都這狀態的被打出來,他都還可以理解,結果就何偉一個人被打,其他人一點事沒有,他感到很奇怪。
而何偉,他自那事之后,認為他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去招惹了寧臻,我他媽究竟圖個什么啊,那事鬧出來以后,王亞瑟必定要找他說話,事實上也確實找了他的,雖然沒怎么處罰他,但也夠讓他后悔莫及的了,然后他的班導也處理了他,到現在周主任又再處理一次,他想哭的心思都有了。
寧臻皺著眉,緊緊凝視著周主任。
“給你個大過處分,沒意見吧?”周主任冷漠開口。
在場的人皆是一驚,寧臻,兩個大過了,他們心跳加重了許多。
“最后就是你張宇軒。”周主任望向了張宇軒,“雖然我不知道你腦子是什么毛病,但事實表明你確實沒有任何理由的就動人,沒人敢惹你是嗎?見了你就要自動退避三舍是嗎?怎么,想在學校稱王稱霸了!”
張宇軒被周主任提高的音量嚇得身體一抖,滿眼慌張,低頭不敢直視周主任。
“大過加請家長,今晚上就把你家長叫來。”周主任寒聲道。
張宇軒恐懼抬頭,想開口求饒,但看到周主任的冷峻表情和態度,他只得痛恨埋頭。
“叫不叫得來?”周主任眉頭一皺,“要我給你家長打電話嗎?”
“叫的來。”張宇軒痛苦點頭。
不同于何偉,張宇軒受到這處分,旁邊幾人竟然感到幾分舒爽,張宇軒也有今天啊,真是大快人心,期待太久了。
“而你。”周主任再一次望向寧臻,“雖說這事確實不在你,但你的應對方式,可謂極其惡劣,可以沒有爭議的判定為故意傷人,并且還是六人,你要作何解釋嗎?”
寧臻皺眉盯著周主任,一言不發。
“無話可說,行。”周主任點頭,“那我們就要學校的違紀處分有關條例規定來,記大過處分。”
在場眾人全都無比驚駭的抬頭望著周主任,雖然在上一刻,他們心中已經預料到,但被周主任一錘定音時,還是感到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轉頭望向寧臻,有點心顫......
就連譚卓,也都十分震驚的望著眼前的事態,寧臻,被周主任記了三個大過?
三個大過意味著什么,在場的人都清楚。
有一種學生,學校是不會收的,那就是有嚴重違紀案底的轉校生,無論是什么身份,學校都不會收的,但只要收了的學生,除非真的是萬惡不赦,不到萬不得已,學校都不會將學生開除,因為那對學生來說太殘忍了,和將其流放驅逐到社會上沒有區別,楊豪和譚卓這些已經是高三的學生,都是老油條了,很多大家心照不宣的東西心里都門兒清。
不過有的學生,也的確叛逆異常,屬于一顆耗子屎打爛一鍋飯那種,造成不良影響,亂帶節奏、意欲破壞校紀班規,甚至嚴重影響學校聲譽的毒瘤,那肯定絕不饒恕直接開除,以儆效尤,沒點雷霆手段,如何鎮壓得下六千多名學生?
但那畢竟只是極少數,再怎么叛逆和桀驁的學生,學校總有辦法收拾,學校里不乏有很多高一進校的龍傲天男生,以及驕縱不已的女生,最多兩個月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聽話又懂事,至少不敢再惹事。
而寧臻這兒,在場的人實在不明白里面有什么殺雞儆猴的含義,沒有錯,他們也清晰的感受到了,周主任或者說學校就是在刻意針對寧臻,是蓄意要將寧臻開除,而且很明顯,但也讓人無法反駁,做的滴水不漏。
寧臻才轉校五天,就要將其開除,若是沒有內情他們絕不會信,甚至在懷疑是不是寧臻進校的那一天起,學校就在考慮要如何將寧臻開除了 “可能你心有不服,認為三個大過很勉強,那好,你和異性一起去食堂吃飯,三次,按照學校違紀處分有關條例規定,三次警告,也就相當于了一次大過,這下你對于你的處分,還有什么不服氣的嗎?”周主任看著寧臻。
此話一從,眾人再次色變。
寧臻臉色很陰沉,心中涌動著一股怒意,雙眉皺著,死死凝視周主任。
“好了,沒你們什么事了,你們可以回去教室了。”周主任向著楊豪五人開口,“不準吵鬧。”
楊豪五人凝重的點了點頭,然后出去了辦公室。
“臥槽,寧臻被記三個大過了豪哥!”從出去辦公室后,人才當即就驚懼道。
“我也很震驚。”楊豪皺著眉頭,總感覺這件事情不簡單。
“那怎么辦?三個大過是要被開除的啊!”人才著急,“去告訴班導嗎?”
“當然要。”楊豪凝重點頭。
“也不知道寧臻怎么就,怎么就被記了三個大過呢?”人才心中焦急,“這要是被違紀通報了出來,班導都救不了啊。”
“這事太不尋常了,我覺得,也許和汪小依有關。”楊豪沉思道。
“學校,這是打算要除掉寧臻?”人才也明白了,露出驚色。
“不清楚,但,不是不可能。”楊豪沉重點頭。
“不至于吧?我都沒覺得要多嚴重,學校得到的應該比我們還要慢半拍才對,怎么直接就下殺手了?都沒有找寧臻談過啊?怎么直接就不留任何余地了?”人才急切道,說完他就想到什么,頓時一驚,“我知道了,因為班導的態度,學校肯定清楚沒用了,而且無論他們怎么做,都有班導攔著,所以就果斷決定除掉寧臻,不給班導反應?”
楊豪聽力人才這猜想后臉色也變了些許,“不是沒有可能,快點。”
楊豪加快了腳步,然后跑了起來,認識到了事態的嚴重,寧臻恐怕真的在劫難逃。
但只要周主任沒有把違紀寫到公示欄上,沒有操場集合違紀通報,那么一切就都有回旋的余地。
人才也連忙跑了起來,火燒眉毛了已經。
“你們兩個,也會去教室了吧,我沒有什么可說的了,喜歡惹事,很好,歡迎下次繼續。”政教辦公室里,周主任對著何偉和張宇軒開口。
兩人后悔的點頭,但心中卻有一絲慶幸,偏頭望了寧臻一眼,居然還坐在沙發上沒有動靜,他們也不多想,轉身離去。
“周主任你,當真要開除我?”寧臻出聲,聽不出任何情緒。
望著突然沒了表情的寧臻,周主任眉頭微皺,寧臻的反應和他想象的,差的離譜,這是一名學生在得知自己會被開除后的該有的反應嗎?
“不是我要開除你,學校的違紀處分有關條例規定上寫的明明白白,這都是你自找的,犯了錯,就要承擔后果,你自己咎由自取,那就怪不得誰。”
“我只問,真的要開除我?”寧臻再次開口。
“我像是在你和開玩笑嗎?”周主任語氣一寒。
“不開除我你是豬?”寧臻盯著周主任。
周主任張口無言,表情被憋住。
“寧臻同學,你似乎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此刻的處境?”周主任問道。
“我還真不明白。”寧臻搖了搖頭,盯著地面,“我的處境很神奇的就一下變得這么糟糕了,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我承認我確實不怎么安分,但捫心自問還是很守規矩,我即使再怎么違紀,我心里都有數,除了讓我被故意陷入這處境以外,我自己,不可能讓自己置身于這樣的處境。”
寧臻抬頭望著周主任,“你真的難到我了,我從剛才到現在,想了很久,也沒想通這究竟是為什么,最開始我以為是你故意為之,但后來將我的處境推至愈發嚴重時我就否認了這一想法,我很清楚周主任你就算想要針對我,給我一個教訓讓我收斂點,撐死也就一個大過,而且你還要給我班導一個解釋,身為王亞瑟王班上的學生,被欺負了不還手,那顯然不可能,再到后面我忽然在你的臉上發現,你好像也不是很愿意?怎么,難為你了?”
周主任心中微異的看著寧臻,內心很不平靜。
一旁的譚卓則是眉頭緊皺,思考、推敲著里面的情況,這事斷然蓄謀已久而且必然牽扯極大,寧臻最后的那句話,讓他心驚的同時,也有一絲恍然。
“所以我很疑惑,你周主任,可是政教處的主任啊,華南區各所高校的學生也許沒有聽說過芭樂高中的校長賈勇,但一定聽說過你政教主任周大勇,你在為誰辦事?”寧臻的眼神變得鋒利起來,“誰交給你的差?你自己,又知不知道這究竟為了什么?教務處的人沒這個本事撂挑子給你吧?校長?副校長?還是學校里的哪位老妖怪?”
“你在想些什么?這是你作為一名學生,應該去猜忌懷疑的嗎?”周主任皺眉道。
寧臻不屑的切了一聲,根本不放在眼里,他現在很不爽,也不想看這政教主任的臉色。
“你現在,即將被學校開除,寧臻同學,還是好好想想有沒有什么死里逃生的方法吧,別去想那些沒用的。”
周主任眼神瞇了一下,面不改色,實則內心的波瀾在起伏著,甚至冒出了一股寒氣,寧臻猜想到了這一步雖然令人震驚,但也不至于多么震驚。
但在這種處境下,坐在這政教處辦公室里,竟然還能找到這么多幾乎可以說是與此事無關的突破點,繼而進行思考,這思維方式和能力,讓他甚至感到了可怕。
而一旁的譚卓在聽了之后更是震驚得無以復加,他老是覺得今天的周主任怎么這么反常,原來原因在這兒?
他此刻內心的想法就是,寧臻還真他媽敢想啊......
“看來是鐵了心要開除我?”寧臻目光閃動,“呵,想要試探一下班導的態度?但你沒發現這個觀點根本站不住腳啊,就因為在汪小依的事情上班導沒有處理我,就采取了這么極端的方式?用得著嗎?這么嚴重的情況,他怎么不惜一切的保我?細品一下行嗎?即使保我,那都和汪小依無關了啊,你們想挑釁一下他的脾氣?這么去試探他,不怕手被砍斷嗎?”
寧臻也不管了,干脆一點,那就撕破臉皮吧,想開除他,好啊,認為他是軟骨頭?那就來啃吧,看看會不會磕掉兩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