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主意以后,賈勇決定依舊按照白飛宇說的來。
只不過最后到底是個什么樣子,那他就不關心了。
首先就錢校長干外孫這一身份,就是寧臻無論犯了再大的過,都不可能把人家給開除了,除非是犯法。
其次王亞瑟還在寧臻背后,他想不明白王亞瑟到底是何想法,為什么會幫助寧臻,寧臻和汪小依走這么近,應該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吧?
但他為什么是這個反應?
必須要搞清楚,這里面的內情恐怕不少。
他感覺白飛宇想的實在太天真了,竟然認為這事輕易就可以完成,市井百姓?把別人想的也太簡單了,錢校長的干外孫,并且是錢校長親自調到過來的,沒那么容易對付。
但這事也確實嚴重,看來必須要和寧臻談一下了,居然打起了汪小依的主意,即使錢校長是你的大外公,這事兒也得三思啊。
不過現目前,靜觀其變,白飛宇想去做,那就讓他去,先看看情況,先看看王亞瑟的反應,他暫時,還不打算將這事告訴汪小依的媽媽。
也不敢告訴汪小依的媽媽......
先搞明白王亞瑟究竟是何態度,再者就是,白飛宇自己處理不了寧臻,于是來找他,那是在擔心汪小依被寧臻搶走?真是可笑,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就敢喜歡汪小依,汪小依爸媽會同意就有鬼了。
他現在的想法是,先讓白飛宇讓寧臻去違紀,而事情背后是白飛宇在操控這一點王亞瑟隨隨便便就能查到,然后王亞瑟到底護還是不護,他想知道。
他先不忙給寧臻記下大過,看看王亞瑟在知道了寧臻和汪小依的關系可能會發展到戀愛關系后,究竟是何態度。
雖然這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有點冒險,若是被汪小依的媽媽知道了,后果會很嚴重,但這樣做,到時有王亞瑟給他頂住壓力,所以他也不擔心。
賈勇一時間感到說出來的腦大,怎么細想下去事情都發展到了這地步,已經牽扯到這么夸張的程度了,不是一般的嚴重啊。
至于白飛宇,是何后果他就懶得管了,不是他該擔心的,王亞瑟只要別一怒之下開除掉白飛宇就行,而事實這事再怎么說都不至于開除,所以他一點都上心了。
而白飛宇也給他說了,白飛宇心里也清楚,班導肯定能調查出來,要付出代價他有準備,只要別請家長,其他都無所謂。
實則王亞瑟若是決心讓你爸來學校一趟,誰能阻止得了啊......
早上第一節課學生們的狀態通常不是很好,王亞瑟也就簡單的講了一些復習內容,講多了沒用,沒多少效率,能把他講的這么點全吸收完,就已經很好了。
“寧臻,你出來一下。”
放下了白板筆,王亞瑟望了眼寧臻,然后走出教室。
寧臻早有心理準備,給汪小依留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后起身走出教室。
汪小依表情很擔憂,望著寧臻。
班上的同學則是臉色微驚,預感有大事要發生了,今天早上的事,他們可是都知道的,班導到底會怎樣來處理這件事?
而白飛宇,臉色也變化的少許,眉頭皺下臉色凝重,莫非寧臻先下手一步了?
難道寧臻去找過了班導?
白飛宇臉色陰晴不定,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可能就不好受了,但是無所謂,并不影響大局。
逐漸的,他的臉色更加陰狠,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今天早上,是怎么一回事?”
過道上,王亞瑟對著寧臻問道。
“就是班導了解的那么回事。”寧臻如實說道。
“你想找汪小依談戀愛了?”王亞瑟開口拷問。
“并沒有,班導,雖然我對汪小依確實有好感,畢竟她確實很容易讓人喜歡,但我沒心思談情說愛,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寧臻否認,語氣肯定的說道。
“不明確承認戀愛關系而做著戀愛關系的事情,這種情況我遇到很多,學校也有很多,但不管你承不承認,只要可以確定,一律按談戀愛處理。”王亞瑟語氣嚴肅。
“不是吧班導?我又沒有摟摟抱抱或是有什么親密的行為,甚至連連手都沒有碰過啊,這就能給我定罪了?”寧臻受驚。
“我是在提醒你。”王亞瑟面容威嚴,“況且你說的這些,已經是嚴重的戀愛關系了,可不僅僅只是記一個大過這么簡單。”
“我很有注意的班導。”寧臻開口艱難。
“你對汪小依是怎么看的?現在。”王亞瑟沉聲。
“我只是不想她被欺負。”寧臻這回語氣很堅定,再無半分勢弱。
聽到寧臻的這句話,王亞瑟的面容不再如先前嚴厲,有種令他深省的感覺。
“你打算怎么做?”
“白飛宇留在汪小依身邊,就是個禍害。”
“所以呢。”
“我想讓白飛宇從汪小依的身邊,徹底消失。”
王亞瑟盯著寧臻,心里面反復被這句話纏繞著。
“讓他從汪小依的身邊,徹底消失?”
“對,就是讓他從汪小依的世界里,徹底消失。”寧臻聲音一沉。
“怎么個消失法?”
“讓他再也不會去找汪小依。”
“怎么做?”
“將他的自尊心,徹底擊碎。”
王亞瑟思考著寧臻的話,讓白飛宇從小依身邊徹底消失,這是他沒有想過的,也是他辦不到的,他能有的辦法,就是警告白飛宇,這肯定有用,但不是長久之計,而且也不是有絕對的作用,除此以外,他也沒了其他辦法,畢竟,白飛宇是他的學生。
“班導,也許你知道,也許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這種事,以前肯定有過,以后也肯定還會再有,這是無法預料的,甚至是隨時可能發生的。”寧臻緊緊盯著班導,雖然班導的氣場讓他感到壓力山大,但他在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慫,該說什么,不要怕。
而王亞瑟聽到這話后,明顯有所動容,臉上有了一絲微表情。
“班導,這件事,你不用管,甚至不用關注,我能辦好,你就當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壞人,我來做。”寧臻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你的辦法,與我說一說。”王亞瑟認真對待寧臻的想法。
“不行,班導,暫時還不能給你說,到時你只需要看結果就是了,放心,我不會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來,就很簡單,你不用擔心,肯定不會觸及校紀規章制度。”寧臻保證道。
王亞瑟微微皺眉,思量了一下,白飛宇給汪小依帶來的影響確實是很大,如果能讓白飛宇不再對汪小依有執念,他也能松口氣,現在的小屁孩兒談個戀愛,都是要死要活,死活不聽。
關鍵因為白飛宇確實沒有找汪小依談戀愛,沒有做出過任何越線行為,他能怎么辦?三番五次的警告?所以就導致了找不到方法來處理。
給白飛宇做思想工作?
那一點用也沒有。
甚至找白飛宇父親來過學校談心,也同樣沒用,只是再最開始時,白飛宇有過激行為,到后面知道了汪小依的家境以后,就沒有再有什么過激行為了,他就是喜歡汪小依,但他不找汪小依談戀愛,也知道無論是學校還是家里面都不會同意,而且汪小依家里面那邊也不可能允許,但畢業了總可以吧?高中畢業后總不會再管了吧?
然后白飛宇不允許任何染指汪小依,這拿他能有什么辦法?
雖然這在王亞瑟眼里白飛宇的這些舉動包括對汪小依的喜歡,都幼稚到和小孩子過家家沒有區別,一個高中生,說有多么多么喜歡,那簡直太幼稚了,他甚至相信等白飛宇以后回過頭來,會感到害臊。
“你認識斷腸人?”王亞瑟問道。
“認識,星期四下午汪小依帶我去的,然后她付了錢,付錢時我讓斷老板別收她的錢,但我拗不過她,于是我示意斷老板別收錢,等回過頭來我再來給,到后面汪小依就以為我是想讓斷老板不要錢,她還說了我一句,她說怎么能不付錢呢,做人就不正派了,還說做人不正派的話,神會不喜悅。”
寧臻說著說著,笑了起來,老實說那個時候他覺得眼前的少女,世間唯一的純凈璞玉。
聽到最后一句話,王亞瑟嘴角竟然不自覺地出現了一抹笑容。
‘書念不好沒關系,最重要的是,做人要正派,如果做人不正派的話,神會不喜悅的。’
騎淑女車,每天早晨要讓牧師老爸祈禱完才能出門上學的瑪卡(肉腳),很難想象,那就是當時高校界混字輩排行榜最頂尖的可怕人物,史上,最強的高中生。
貨真價實的,自大狂。
“但這件事,我還是不能不管。”
“嗯?”寧臻不懂王亞瑟的意思。
“白飛宇是我的學生,我肯定不能視之不理,雖然汪小依是我朋友的女兒,但在學校內,我對任何人都是一視同仁,你想要對付白飛宇,讓他不再去影響到汪小依,我同意,如果真能做到,我非常支持,但,我不放心。”王亞瑟開口,“而且不用你說,我也能想象到,你的做法,有一定概率會毀掉白飛宇,對嗎?”
寧臻看著班導,班導的雙眸,很冷峻,那種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沒有絲毫遮攔可言。
“班導,你知道嗎。”寧臻胸膛起伏了一下,“剛才白飛宇踢翻了垃圾桶,走了之后,汪小依眼眶一下就紅了,她對我說,她說,她很想給她的爸爸打電話。”
“我制止了,我看到她眼睛里突然就出現了眼淚,我感到說不出來的心塞,感覺心特別堵,那種感覺我現在想想都很難受。”
“白飛宇從高一到現在,一直以來,對汪小依造成的傷害已經沒法計算,但沒有任何人真正知道汪小依心里的難受,她也一直藏在心里不予任何人說,班導,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很明確的告訴你,我一定要讓白飛宇付出代價,我一定會讓他,徹徹底底的,滾出汪小依的世界。”
“汪小依她,想要給她爸爸打電話?”王亞瑟眉頭皺下,眼眸中透著一股難以形容。
“對,她給我說,她想要給她爸爸打電話,其實當時我也能感受得到,汪小依對她爸爸有一種很依賴的情感,以前時,這些事,她都忍著,一直沒有告訴過誰即使是她最依賴的爸爸,但這次她好像忍不住了,她是真正的哭了,只是眼淚沒有掉出來而已,她心里很委屈,再也忍不住。”寧臻輕聲說道。
王亞瑟面容有點不一樣了,緊皺著眉角,出氣紊亂了許多,表情上看上去,很痛苦,也很難以相信。
“而我當時甚至有想過,若是我沒有制止,同意了她打電話,我想,在打通的那一瞬間,她就會徹底哭出來,那時情緒就再也不受控制了。”寧臻勉強在笑,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我在與斷老板講了后,他說,讓我去教訓那個男生,讓我去教訓白飛宇,甚至讓我直接動白飛宇,雖然我和斷老板接觸得不多,但也能感受到他的好脾氣,就活脫脫一個老好人,然而他當時的憤怒,我感受到的就一個態度,無論白飛宇是什么人,對汪小依做出了這樣混賬的事且還不止一次,都一定要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絕不放過,小依被欺負了,他都不知道,他說他感到很自責,然后他對我說,放手去做,無論什么后果,他來擺平。”
“還有就是,班導,你知道嗎,我制止了她給他爸爸打電話,然后我來讓她來找你,她搖頭,有不想讓你為難的原因,但我認為更多的,是另外的原因,然后,她去找了她的鋼琴老師,當我再看到她時,她的心情確實好了許多。”
“所以班導,我告訴你這些,就是為了表明,無論你同不同意,我都會付諸行動,我一定會拿白飛宇開刀,當然,毀掉他不至于,事態不至于,我也不至于,但他肯定會不少受就對了,我沒想過讓他懺悔,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他徹底離開汪小依的世界,誰勸都沒用,汪小依不是我什么人,但就斷老板對我的拜托,我也絕不食言。”
說完以后,寧臻直接走進了教室。
其實原本他心里的感受并不強烈的,雖然是被影響到一些,但并不強烈,而當他說出這些以后,他感覺自己的心里面真的好難受。
小依,為什么不來找他呢?
王亞瑟顫抖的吐出了一口氣,轉頭抬頭望向天空,眼眶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