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賤？
白飛宇眼神微瞇，盯著寧臻。
班上陷入了長時間的安靜，安靜的離奇，全班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寧臻身上，像是走神。
廖老師重新打量著班上這位新同學，很意外班上這位轉校生的個性，他從未預料到寧臻的這一番話，一時間眼中露出了少許的欣賞，說實在的，他喜歡敢于抨擊的學生。
而白飛宇則是啞口無言，但對于寧臻對秦始皇的肯定態度，他依舊不認可，在他心中秦始皇的功績確實不可否置，但暴秦的過錯和造成的傷害留下千古的罵名這想洗？
歷史英雄？民族英雄？
“過河拆橋、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古人誠不欺我，這些詞語都很精髓。”寧臻開口。
白飛宇目光疑惑，道：“你說這個做什么？”
“簡言之就是對你太好了，你就會不識好歹，沒有良心，認為理所應當，人都有蹬鼻子上臉的天性，秦朝之時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唾罵與憎恨秦始皇這無話可說，但我們如今的時代，若是看待秦始皇還只知道暴秦，就很沒心沒肺，你認不認同？”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總感覺你在偷換概念。”白飛宇扁了下嘴。
“偷換概念？我是想告訴你在看待秦始皇時，別就知道暴秦暴君。”寧臻皺著眉開口。
教室里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眼瞳微睜內心居然隱隱有著觸動。
“說的很對，但卻說的越來越偏，從言辭上轉移注意力但并沒有取得自己想要的效果，我對秦始皇是有偏見，我承認，畢竟從小觀念就比較深，但你呢？”白飛宇目光鋒利地緊緊盯著寧臻。
“你對秦始皇的偏見也不小吧？眾人皆醉唯你獨醒？很有個性是嗎？秦始皇的功績的確偉大無人敢否認，但你口中的好，你不覺得好得有點過頭了？”
寧臻神色凝固，想要立即反駁卻吐不出任何言語，這個角度換得他措手不及。
白飛宇嘴角出現一抹諷刺，仿佛對寧臻不屑一顧，浪費他的時間。
“沒有想說的就坐下了，別耽誤廖老師上課。”
班上的人腦袋有點轉不過來彎，勢頭倒得太快，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白飛宇懟寧臻懟得很直接，他們也都醒悟了過來，剛才被寧臻帶了節奏，說的的確沒有錯的地方，個人都情緒很嚴重，他們更認可白飛宇。
“好吧，你說的沒錯。”寧臻認了，“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不否認秦始皇的歷史功績，但事實上你對秦始皇的評價仍舊只是暴秦，你的偏見依然很強烈，依然只想要偏低秦始皇。”
“普天之下都只看見秦始皇的殺人如麻，但是他的戰爭只打了十年，而七國間的戰爭打了兩百年，兩百年，天下有一天太平過嗎？而暴君二字的含義，又是什么？還有，你又知不知道華夏這兩個字是怎么來的？我剛才說他是民族英雄，你嗤之以鼻？”
“他是你的英雄，不是我的英雄。”白飛宇淡笑道。
班上聞言頓時笑出了聲，看向寧臻的目光都變得有趣了起來。
廖老師也不經意的笑了笑，露出了有趣的神色，這是在為秦始皇平反嗎？教了一輩子書還從未遇到，有趣，這位秦始皇的小粉絲，還挺奇特。
全班同學盡皆望著寧臻，竟然露出了期待的神色，很期待寧臻接下來的發言，特別是秦凡幾人，沒想到寧臻和白飛宇居然還較量上了，他們感覺好笑。
寧臻眉頭微皺，盯著白飛宇，其實爭論這些沒有意義，但是白飛宇的態度，讓他有點不爽，特別是那股嗤之以鼻。
“我也不想再浪費廖老師的時間，那就單刀直入說主題吧，暴君二字，由來因素很多，其中長城要占最大原因，因為修長城實施了暴政，但若不是秦始皇這個暴政，就沒有長城，長城在歷代的重要性需要我給你簡述一下嗎？且不說它的作用，就如今來看長城乃是中華民族堅強毅力和聰明智慧的象征，是中華兒女辛勤汗血的凝聚，是中華民族不朽的豐碑，并且給世界增添了一分雄偉壯麗的光彩，提起長城，我們都不由自主的生起濃厚的民族自豪感。”
班上同學有些目瞪口呆，這......也太6 了......
寧臻又道：“修長城累死了許多人，暴君的帽子就扣下來了，實則還不是那群所謂起義之人故意為之，也就是我們如今的帶節奏，大肆宣揚輿論，以及后面的一系列事跡，都是一樣，而胡亂跟風的愚昧世人，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秦始皇做這些事到底是為了什么，七國打了兩百年的戰爭，秦始皇用十年就結束，凡事都有兩面性，為什么偏偏就要往壞處看？”
“說的很擲地有聲，但并沒有打動我，而且我們在說焚書坑儒，你扯到長城上面去干什么，那確實是秦始皇的功勞沒有錯，我也沒有否認啊？”白飛宇莫名其妙的望著寧臻。
“你沒有否認，但你也沒有覺得秦始皇修長城很了不起，那我們就還是來說焚書坑儒吧，我說焚書坑儒的不是秦始皇而是項羽你信嗎？”
白飛宇一楞，隨即沒忍住大笑了一聲，拍了一下桌子，道：“你在搞笑吧？項羽？你不怕西楚霸王從地下上來滅了你？”
全班沒笑，盡皆楞然，項羽？
寧臻神色不改，直視白飛宇，道：“你看廖老師他笑了嗎？”
白飛宇笑容凝固，看向廖老師，全班頓時就驚了。
“宋代史學家鄭樵說過一句話，‘秦人焚書而書存，諸儒窮經而經亡，所謂詩書之焚，乃專家自焚也，非秦皇之過也’。他認為，當時劉邦進入咸陽，蕭何曾拾掇書本，或許也能闡明咸陽有很多備份的現實。因此，清朝大文豪劉大櫆毫不客氣的指出，書之焚，非李斯之罪，而項籍之罪也，對此，你有什么看法？”
白飛宇一頭霧水，皺眉道：“李斯？項羽？你這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
“而我的觀點是，所謂焚書，焚的是六國前史中譴責秦國的，其他要燒掉的是民間藏書，但這些藏書都要在政府留備份，我認為，秦始皇和李斯還沒有愚笨到徹底消除文明的地步，你覺得呢？”寧臻繼續開口。
“而坑儒，實則為坑殺‘犯禁者’，這件事說不清，有的專家說是說是方士，詐騙或搗亂的術士，有的專家說儒生，到現在這也很難搞清楚。而我認為，估量既有術士也有少數儒生，術士居多，因為秦始皇被術士的長生不老，玩弄了，其實秦始皇本來還可以多活很多年，但就是吃了太多的重金屬丹藥，所以才死得早。”
白飛宇看著寧臻陷入無語，他直接不知道該怎么再開口。
“而最重要的，則是后世大儒怎樣看待秦始皇的焚書坑儒，說來可笑，很多大儒并不認為秦始皇坑害了儒家。”
“南宋大儒朱熹說：秦焚書也只是教天下焚之，他朝廷照舊留得。秦王朝雖然焚書，但仍然有備份。”
“明朝專家袁宏道經下邳云：枉把六經灰火底，橋邊猶有未燒書。”
“清朝專家朱彝尊：秦本坑亂道之儒而非圣人之徒。”
“這些話，都是真真實實的記載，你可以去查一下。”
白飛宇徹底呆住了，這是個怪胎吧？居然把歷史研究到這種程度，你真是來上歷史課的？
“所以我一開始說焚書坑儒是秦始皇的一大功績，你非要反駁我，現在還反駁嗎？”寧臻不自覺地輕笑，“就連魯迅也都曾說過一句話，秦始皇，實在是冤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