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與她對戰，永遠都無法感受到這份令人絕望的壓力。
指尖對指尖，兩人還沒正式照面林晨便已經收招躲了開來，即使心中想讓她攻擊自己，但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選擇了避開。
然而剛剛翻身落地，林晨便感覺到頭頂有道凌厲的劍風直沖后腦。
“好一招嵐風落劍式！”
她還是留了一手，連觀席間的眾掌門都看清了她的招式。
可即使如此，這種程度的實力對林晨來說，也足以讓他捉襟見肘，難以應對了。
感受到頭頂的寒氣林晨下意識的抬起頭，與她清冷的目光對到一處，心里頓時一陣糾疼，然而頭頂的攻勢由不得他多想，身體本能的向旁邊一閃。
林晨才剛剛站定，只覺身后寒氣又至，知道自己這是避無可避了，只得鉚足內勁全力向后拍去！
“嘭！”
內勁瞬間碰撞發出一聲巨響，空氣都仿佛震蕩了起來！
“噗！”
一大蓬鮮血噴灑而出，在空中化為一片血霧。
林晨倒飛而出，在地上滾了一圈才左手撐地翻身蹲起，抬眼看著血霧后那雙清冷的眼，心里打擊下又低頭吐出一口血，淅瀝瀝的匯成一攤。
對于這個結果，沒有人會覺得意外，不如說對于林晨能活下來反而有些佩服。
手上的挫痛遠沒有內傷的刺痛難受，而這些刺痛，仿佛能浸入內心。
她竟然真的下了重手…
想起她拋下一切跑回來守護九霄宮的模樣，林晨第一次動搖了，懷疑起自己在她心中是否真的那么重要。
“離開吧。”
凌瓊沒有追擊，只是看著他淡淡的道。
“咳咳，離開？”林晨抹了抹嘴角的血，強撐著站起身來，“你叫我怎么跟玉娘交代？”
“她…還好嗎？”
說起玉娘，凌瓊眼底終于閃過一抹掙扎，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可就是這一絲動搖的情緒，讓林晨找到了一線希望。
“我出現在這里，你覺得她好不好。”
這句話說了等于沒說，無論玉娘有沒有痊愈他都會站在這里，林晨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她心亂。
果然，凌瓊聞言柳眉一簇，也不動手了薄唇輕啟問道：“什么意思？”
林晨心里一動，嘴上大喝道，“自己猜！”
隨后見她略有思索后便毫無武德的出了手偷襲！
輕功運到極致的林晨好似化為了一道影子，腳下發力瞬息之間就來到了凌瓊的背后，雙指成劍刺向她的背脊。
心中正竊喜，眼看著就要得手，然而下一秒，就對上了凌瓊轉過的那張精致無比的臉，“你以為在本宮面前自己能有多少小心思？”
林晨心中一驚，冷汗唰的就流了下來，知道這招要是堅持打下去，恐怕重傷的會是自己。
想到這，他趕忙運起句讓教給他的神秘身法，身體在空中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停住了，像是踩在了空氣上一般，猛地抽身退到了遠處。
十步之外林晨驚疑不定的看著對方，雖然凌瓊紋絲不動，但他就是感到一陣陣的后怕，然而聽到她的話，心中又是一陣火起，猛地站起了身子。
“是是是，我的事你都清楚，可你渾身上下哪里又是我沒碰過的！？”
這含怒的咆哮，在安靜的場地中顯得格外大聲。
“他，他說什么？”
“好像是說他摸，摸了…”
話音一落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寂，好像是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模樣，幾息之后又是一片嘩然。
如果說美女是一座高山，那凌瓊便是全天下最高的雪峰，高聳入云又冰冷徹骨。
然而毫無征兆的，竟有人說自己攀上高峰，征服了這座絕不可能有人能企及的高山？
這如何能讓人不震驚。
尤其是臺下的碧吟，她猛地轉身看向臺上的兩人，滿臉的不可置信。
而作為當事人，凌瓊在注意到這些視線與議論聲的時候，面色逐漸的有了變化，偏偏她還反駁不得，最后也只得冷冷地瞪著林晨，“閉嘴！”
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林晨不驚反喜，細一思索輕笑出了聲，“怎的？我說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不妥？”
“你！”
林晨無視了她的警告，反而揮手走到擂臺邊說戲似的大喊道，“各位各位，你們知道眼前這個凌瓊凌宮主最討厭的是誰嗎？”
這一聲還真把所有人的好奇心勾起來了，畢竟對于這個天下第一人來說，他們的了解度都僅限于武林傳說。
“她最討厭的就是大師姐的徒弟，杜青青！”
林晨自問自答接著道，“在她心中，兩人年紀相仿關系相近，本該是最好的朋友，可杜青青卻總是想著謀奪那個可有可無的宮主之位，當真傷狠了她的心！”
凌瓊柳眉微顫。
然而不等眾人反應，林晨便接著道，“還有，她最敬佩的人就是自己的二師姐李唯，她說那種決定了道路一往無前的勇氣，她一輩子都不會擁有。”
“夠了！”凌瓊怒斥。
林晨好似聽不到，孜孜不倦地說著。
心底的秘密被一點點的揭示出來，凌瓊好似也終于達到了情緒的臨界點。
心中有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一道告訴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害林晨，另一道卻要她出手，讓那人閉上嘴巴。
前一道來自被劍心壓制的感情，另一道則來自本能的羞恥心。
這些秘密她一直藏在心里，哪怕是最親的師姐她都不可能透露半點，這世界上能以此事激她的，或許就只有林晨與玉娘兩人了。
然而即使她已經到了臨界點，一旦羞恥的情緒占據上風，恐怕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但林晨卻是充耳不聞，反而一挑眉，“接下來我就要說說她最嫉妒的人…”
“住口！”
惱怒在這一刻徹底戰勝了理性，凌瓊含怒出手，動若奔雷，勢如浪涌！
早已等了這一刻許久，雖然一切都如他預料，可林晨臉上到底露不出一絲喜色，讓凌瓊對他下重手，對兩人來說都是件殘忍的事。
只見他面對頃刻既來的攻勢，不慌不忙退后半步，隨即右手虛空猛然一劃！
“混元劍氣！”
被他消化融合的黑藍兩股劍氣，此刻如同存在靈識一般，在他身側驟然涌現，灰白之色若隱若現，令人望而生畏。
“哈啊！！！”
林晨大喝一聲，虎目中噙著萬般復雜，竟帶著劍氣無懼無畏地沖向了凌瓊！
就像他自己說的，有些事情即使再不愿意，這天底下，也只有他能做到了。
“十九！！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