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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算計

熊貓書庫    堂哥中舉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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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

  秦王府。

  “父王!前些天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叫我那小舅子去搶占了十里坡的田地。”

  “并且,高志遠也已經知道,當年害他們高家滅門的人,正是皇爺爺和信王叔。”

  書房里,楊承宣正將自己這些天所忙活的事兒,詳細的稟報給父親秦王。

  他的妻子寇氏,前幾天回了趟娘家,之后那個寇閔小公爺便帶著幾個紈绔子弟,去京郊策馬游玩。

  事實上,漫天雪地冷得要命,又哪兒是玩樂的好去處。

  寇閔的真正目的,卻是要搶占京郊十里坡的那一片農田。

  這些事情,都是秦王親自交代下來的。

  楊承宣與寇閔等人雖覺得,這樣大費周章,只為了搶占幾畝田地,實在沒有必要。

  可秦王之令,他們又哪兒敢去質疑。

  楊承宣遲疑了一下,問道:“父王,你讓寇閔搶了那些農戶的田地,究竟有何用處?”

  “若是那些刁民開罪了您,不如交由兒臣來辦,保管叫他們打落牙齒吞下肚,悔不該當初得罪了您。”

  他說著,臉上陰惻惻的一笑。

  秦王一嘆:“那些人沒有得罪為父!他們要怨,便去怨那來勢洶洶的楊世信吧!”

  “孩兒不明白!”楊承宣面露疑惑。

  “楊世信恨我入骨,若是讓他得了皇位,這天底下哪還有我們父子的棲身之所!為父設下計謀,就是要讓他參寇閔和為父一本,好讓父皇看看他的真面目!”

  秦王目光冷冽,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冷笑。

  當年楊世信與梅妃的事,就是他通報了皇祖父——也就是先帝。

  后來先帝震怒,楊世信才灰頭土臉被驅趕到邊塞。

  等他再回來時,梅妃已然香消玉殞。

  只可惜她肚子里的孽種,也不知叫誰給藏起來了。

  楊世信之所以與他勢同水火,多少也有這個緣由的成分。

  當然,真正令他們反目的,還是那個至高無上的皇位。

  “等楊世信在朝堂上稟報京郊百姓一事,父皇定會派人去查…哈哈哈!”秦王說著,仰天大笑。

  只要父皇派人去查,就會從京郊那些人的嘴里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真相就是——楊世信威逼百姓做假供,目的就是為了陷害寇閔,波及自己這個兄長。

  到那時,信王府里的某一個不起眼下人,再將楊世信私造龍袍、意圖謀反的消息說出來。

  楊世信再無退路,只能等死。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蠢鈍如豬,竟然在這種關鍵時候離開信王府,去拜個什么佛!

  拜佛能讓他登上皇位嗎?

  秦王面上露出譏笑,仿佛已經看到楊世信深陷天牢囹圄之時的樣子。

  信王府現在這會兒正空虛,守衛也沒有平時那般嚴密,他的計劃很順利便施行成功。

  來恩寺。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響起。

  正要寬衣的信王,不由挑了挑眉。

  “哪個不識趣的家伙,深更半夜來打攪好事!”如側妃替他理了理領口,嘴里不滿的嘟囔。

  信王吩咐了一聲:“你在這屋里呆著,本王出去看看!”

  如側妃只當他是體恤自己體弱,著不得寒,欣喜并含羞的點了點頭。

  信王披上貂裘大氅,拔了門上的木栓,往外邊探了探頭。

  瞧見站在長廊屋檐下,不時摩擦手掌的二柱時,便輕笑了一聲:

  “你深夜敲門,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

  他隨手攏上廂房的門,并立在二柱旁邊,望著屋檐外紛飛的雪花。

  二柱瞥了眼他身后的廂房,里邊可能有一個正在偷聽的如側妃。

  遲疑道:“來恩寺的大佛堂很寬敞,王爺能否移駕?!”

  信王見他頗為忌憚自己身后的廂房,不由露出無奈的笑容。

  “走吧!”

  他走在前頭,朝著佛堂的方向邁去。

  二柱忙快步跟上。

  一路上偶有遇見掃雪的小沙彌,或者是守夜的侍衛。

  “王爺今天收了一個下屬,那個人真的信得過嗎?”

  二柱踩著信王被燈籠火光拉長的影子,低聲問道。

  信王突然止住腳步。

  二柱也順勢停了下來。

  沒了腳步聲,周圍一片寂靜,只剩屋檐上掛著的燈籠在寒風里搖曳。

  “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吧!”信王的面龐在忽暗忽明的燈光下,看起來格外冷硬。他的聲音也有些嚴肅。

  二柱點頭,道:“王爺新得的下屬有問題,他與那些農夫并不熟識。我認為他不是被搶占了田地的農夫,更像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將士。”

  他將自己從那個漢子身上看出的破綻,以及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全都說了出來。

  沒有辛苦勞作痕跡的手、其他農夫對他畏懼卻又疏遠的態度、以及過于冷靜的表象。

  再來就是世子殿下遇見這些人的契機,有些過于巧合了。

  楊承文說,他是嫌在寺廟里悶得慌,就出門去看看山上的雪景,恰巧遇見雪地里偷偷哭泣的少女。

  一問過后才知道少女家里的田地被寇閔搶占。

  可是來恩寺離山腳都有好一段距離,那個少女怎么可能哭著哭著就哭到來恩寺外面了。

  分明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小公子分析得不錯!”

  一道聲音,從后方傳來,令二柱心中一驚。

  他猛的回過頭,果然看到,說話的正是那個剛被信王編收的下屬——也就是被他懷疑的漢子。

  “你怎么會在這里?”二柱看著他,目光中露出一絲警惕。

  那個漢子卻是先對著信王行了禮,“王爺!”

  在信王點頭之后,他才看著二柱道:“小公子不必驚慌,屬下已跟在王爺身邊多年,斷不會在這時候反水。”

  “于侍衛,你這把戲可謂漏洞百出,連個孩子都瞞不過啊!”信王冷硬的表情松垮,搖頭略笑道。

  他這般說著,又拍了拍二柱的肩膀,“這是本王和于晉做給秦王看的把戲,你小子可別把真相往外傳!”

  “把戲?”二柱一愣。

  信王的笑容有些冷:“若是不給秦王一個錯覺,他怎么會施展計劃?!”

  見二柱仍有疑惑的樣子,于晉解釋道:“秦王命我混入王爺的陣營,為他竊取機密。可他不知道,從一開始我就是王爺這邊的。”

  信王淡淡道:“楊世明想要算計我,卻也忌憚我,我若是在京城,他便找不到機會下手!”

  所以他才聽信了楊承文的話,到來恩寺上香,同時解讀那塊血石上的所謂神跡。

  于晉道:“正好秦王命我去逼迫那些農戶說假話!”

  “假話?!”聞言,二柱怔了怔。

  信王臉上的寒意更甚:“若是本王真的聽取了承文的話,將農戶被搶占農田一事鬧到父皇那里,到時候父皇派人去查,農戶們都說:迫害他們的人不是秦王與寇閔小公爺,而是本王————”

  “這樣一來,本王在圣上的心目中,會是什么樣的人?”

  信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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