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開在場中站定,看向幾丈外的魔戰,那魔戰也正巧在打量石開,然后在張蠟黃的上突然露出一絲邪笑!石開見狀,也不甘示弱地露出兩排白牙笑了回去。
娜阿老祖見二人已經準備就緒,就對場中二人道:“兩位若準備好了,老身便宣布開始了!”
魔戰早就等的不耐,聞言便沖娜阿老祖立刻點了下頭,這剛要全身戒備,不曾想,那石開卻突然抬手攔道:“慢來,慢來!”
就在眾修士疑惑之際,石開自己突然臉上一紅,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對眾修士道:“這個,我最近比較勞累,這就腰老是有點疼,我得先活動一下,省的一會兒比武誤事!稍待、稍待!”
石開說完,竟真得旁若無人一般,如同凡人一般活動起腰來。
那眾修士本都已凝神聚氣,乍聽此言均立刻嘈雜笑語起來,更有些修士對那宋明希指指點點,宋明希臉上立刻通紅,心底一陣咒罵,都指著姑奶奶我干嘛?然后深吸一口氣,裝成無事般,沖著宴席上的食物發起狠來。
那鬼眼上人看著在那“左躥右跳”的石開,冷笑連連,暗道,小子,現在知道中計了吧,可你再拖延時間也沒用,這躲是躲不過去的,那魔戰可是我花了大本錢砸出來的煉體士,我倒要看看你能扛得住幾拳?
而那商太行則看了看自己面前靈光閃閃的上品靈石,心道,這五百萬靈石一會不會打了水漂吧?剛才若是少拿出點來就好了!
終于,就在有的修士已經不耐煩地開始鼓噪之時,石開偷偷瞄了一眼對面的魔戰,看到對方的氣勢已經有所下降,暗道時機已到!
石開便回身對娜阿老祖道:“石開已經準備完畢,還請老祖宣布開始!”
“嗯!好,既如此,老身宣布,比武開始!”娜阿老祖立刻正式宣布道。
這話音剛落,石開竟已抖手連發四道水箭術沖魔戰打去,眾修士一見是如此基礎的法術,盡皆嘩然一片,萬沒料到這石開居然打算以此傷人。
而那魔戰本是在準備激發一道拿手的初階法術,可竟瞥見石開的四道水箭術已到眼前,這若是在平時的打斗中,魔戰只要在身前豎起一件防御盾牌,就可以完全無礙了,可今天的比試,魔戰竟只能中斷了初階法術的激活,無奈的向一旁閃去。
就在魔戰輕松避開之后,眼前又是四道水箭術襲來,魔戰一咬牙,恨恨地閃躲開來,可那對面的石開竟不依不饒起來,那水箭術發得竟是連綿不絕,宛如一條細流般,是絲毫也不給魔戰喘息之隙。
有那在四周觀戰的低階修士,此時已經驚訝起來,萬沒想到,這最簡單的水箭術竟然還能如此應用,不過,高階修士卻都認為只要石開的法術沒什么大用,只要其在銜接上一旦出現縫隙,便是魔戰激烈反攻之時!
那魔戰本人也是如此想法,可在不斷的左閃右避了足足半盞茶的時間,可那石開發出的水箭術,就沒斷過一次!
這石開在煉氣期時的法力就很純厚,這筑基之后,更是暴漲了十倍不止,僅僅催動那基礎法術,如此便是打上一天,也不會將法力用完!
而反觀魔戰,本就不以速度見長,就是把自身的速度提到極致,也無法快過石開的水箭術,于是便打算沉下心來,等待時機。
可這打斗情景乍一看上去,就如同馴獸一般,那石開的水箭術連成了一條“鞭子”,而那魔戰就好比被抽打的猴子一樣,在空地上不斷的左右騰挪,那觀戰的修士中已有人忍不住嘲笑戲謔起來。
這嘲笑之聲和戲謔之語落到魔戰耳中,魔戰已羞得面容盡赤,如此憋屈的打斗直接讓魔戰大怒起來,此時又是數道水箭術襲來,那魔戰居然不閃不避,而是以雙臂交叉護胸,竟是打算硬抗!
“噗”的一聲,那原本能夠入石一寸的水箭術,打在魔戰的手臂上,竟只是擊破了表皮,好厲害的煉體術!
魔戰見狀心中一喜,暗道對方也不過如此,然后竟硬頂著石開發出的水箭術,一步步朝石開而來。
可只前進幾步,在數十道水箭術的不斷擊打之下,魔戰的手臂上卻已經流出了鮮血,而且傷勢還在不斷加重!
那魔戰也曾想以速度更快的基礎法術還擊,可卻發現,那石開激活法術的速度至少比自己快了一倍,此人究竟花了多久練習基礎法術啊?竟能做到如此之快!
看來只能硬抗了,不過魔戰還是慢慢地拉近著與石開的距離,而且只要近身到三丈,便可以發動煉體術的拳勁,進行肉搏了!
可就在魔戰步步靠近之時,石開的水箭術竟突然一斷,魔戰雖然不明原因,卻立刻就想抓住時機搶身進攻,可剛一抬眼,眼瞳中竟映出一團火苗,居然是一顆火球術打到。
魔戰突然一愣,腦子中一片混亂,這怎么會出現火球術呢?對方之前用的不是水靈力嗎?
可火球已經近身,魔戰來不及多想,那熾烈的溫度已把水箭術在手臂上留下的水痕全部烤干,魔戰突然渾身一震,竟將煉體術激發,手臂上光華一閃,只聽“嘭”的一聲,那火球便撞在了魔戰的手臂上。
剛剛還是水,現在卻是火,四周的眾修士均十分驚訝,開始紛紛猜測起來,惟有高階修士大概猜到了原因。
再看魔戰,那被水箭術破開的表皮竟被火球燒成了焦炭,魔戰剛想查看傷勢,石開又是一道水箭術襲來,水箭術連著火球術,這水火兩重天將魔戰打得渾身熱氣騰騰,魔戰的那雙手臂出現了無數水泡,看起來慘不忍睹。
沒想到這水火法力同時入體,竟能有如此威力!
可就在此時,那魔戰竟突然仰天發出一聲長嘯,原來魔戰竟然抗到了石開三丈之內,魔戰一咬鋼牙,掄起拳頭朝著石開就是一拳。
石開聽到對方長嘯,先是一驚,就見對方竟然隔著三丈遠出拳,雖然無法想象那拳中的威力,但石開卻不敢輕視對方,而是對著那拳勁,隨兩道水箭術迎上!
只聽“噗噗”兩聲,石開的水箭術竟被連連打爆!石開這才知道那拳勁的厲害,可自己心中也有算計,于是,竟也學魔戰一般雙臂護住要害,打算硬抗這一拳。
“嘭”地一聲,拳勁著體,那三丈外的一拳在被兩道法術削弱后,竟將石開擊退了半步,石開只覺得手臂一酸,不過,卻無大礙,而且一查肉身,竟然心中一喜。
原來,石開早就激活了三十六穴竅,等待積蓄勁力,在那魔戰的巨大拳勁著體后,竟直接被一處穴竅吸走了七成勁力,而那穴竅也是微微一張!
就在石開高興之時,那魔戰覺得終于扳回了先機,于是發狂般又是幾拳打出,石開被打得步步后退,這一時之間,竟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四周的眾修士被這突然的轉變驚呆了,萬沒想到那魔戰一近身,便有如此戰力,原來是個專門煉體的修士,眾修士再看向鬼眼上人之時,見其已露出了難得的笑意,仿佛此時已經勝券在握一般!
而那些關心石開的修士,如商太行和火猿蠻祖等人都露出了緊張之色,只唯獨那宋明希還神色如常,靜靜地觀看場中比試,這一副沉著之氣,也讓商太行和火猿蠻祖放心不少,更讓四周浮動的人心靜了下來,可卻不知那宋明希此刻心中早亂成了一團,只是在那里強撐而已。
再看場中,魔戰每一拳,石開便后退半步,十幾拳后,竟然已經靠近了一處修士席位,那方向的修士急忙躲開,只留下滿地的玉桌玉椅等雜物,又過十幾拳,這片席位已經狼藉一片,而石開還在不斷后退,可若再退到上十來步,便是殿壁了,那可就退無可退了。
其實,外界都覺得石開勢微,可卻不知那魔戰此時更是越戰越驚,這每一拳都是全力而發,都感覺對方似乎要承受不住了,可那結果竟是這石開在瞬息之后,便又能恢復過來,仿佛永遠都無法被擊倒一般,可自己這全身的勁力,此刻已經少了一半了,這再如此下去,怕是會被生生耗死啊!
正在此時,石開已靠到了殿壁之上,再也無法后退,這是最好的機會了,魔戰突然往前一沖,煉體術毫無保留的全部激發,然后掄起拳頭,將渾身的所有勁力全部匯聚在這一拳之中,直朝石開前胸捶來。
石開后背抵到殿壁之時,便知道這場戰斗最關鍵的時刻到了,而此時的第二處大穴竅竟然已經開了一大半,見魔戰這全力一擊,石開奮起全身力道往兩臂直貫,竟打算借這一拳之力將這第二處穴竅打開!
雙方都存了拼命之心,只聽“嘭”的一聲巨響,石開被砸的眼冒金星,兩臂俱裂,后背更是傳來一陣劇痛,嗓子一咸,突然噴出一口鮮血!
那鮮血直接噴在魔戰臉上,魔戰心中狂喜,以為已到自己取勝之時,剛抬起拳頭準備再補上一拳之時,石開突然渾身一震,竟發出一聲怒吼,然后扭動全身之力,一肩撞向魔戰。
原來就在剛才,石開的第二處穴竅,終于在石開幾乎丟掉了半條命的情況下,終于得以打開,此穴竅一開,立刻與第一處命門穴竅相互呼應,石開全身緊跟著一震,肉身竟激發出一股潛能,瞬間便恢復了石開的一身勁力。
雖然那魔戰的煉體術強過石開,但此時,一個是強弩之末,另外一個卻是勁力恢復如初!這石開全身的一撞之力,一下便將魔戰撞飛,而那魔戰尚在半空之時便已噴出了數口鮮血。
石開見那漫天的血點,煞是好看,便突然咧嘴一笑,然后盡力抬起已裂開的右臂,御器術立刻使出,那一件件重達兩三百斤的玉桌玉椅,便朝剛一落地的魔戰砸去。
魔戰完全沒有料到這玉桌玉椅還能當做武器,剛想躲避,卻已被石開肩靠之力傷了臟腑,逆了氣海,此時法力完全無法調動,身體更是無法動彈哪怕一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玉桌玉椅砸在自己身上!
只瞬間,便被玉桌玉椅砸得連噴鮮血,這傷上加上,原本就蠟黃的一張臉,此刻更是如金紙一般!石開得理不饒人,直接幾步上前,沖著無法動彈的魔戰露出了兩行白牙,然后朝著魔戰的臉上就是狠狠的一腳。
這比武之初有約定,生死各安天命,所以,那鬼眼上人雖怒,卻也咬牙沒有上前阻攔,更何況,在其不遠處的火猿蠻祖更是一直在那緊盯著他。
可憐這南疆十三煞中的最后一煞,竟然是被活活踢死的,石開在將魔戰腦袋踢爛后,長出了一口氣,然后竟整整衣衫,從容不迫地返回坐席,只不過那后背和雙臂已被鮮血侵透,只剛走幾步,宋明希便已迎了上來,滿目透出關切之意,石開朝其微微點了一下頭,那宋明希立刻明白,石開并未受重傷,于是,心疼得扶著石開回到坐席上坐好,然后將石開的儲物袋仔細地掛回石開的腰上,如同新婦伺候家主一般!
也不用娜阿老祖吩咐,已有靈仆迅速將場地整理干凈,隨著玉桌玉椅的重新擺好,修士們的重新落座,若不是石開衣袍上的幾處血污,竟仿佛剛才的比斗從未發生過一般。
商太行一臉佩服地看了看石開,在后者微笑回應后,商太行得意地起身,竟笑著對鬼眼上人一禮道:“哎呀,鬼眼老弟,這比試的結果已經一目了然了,我們的賭約也該兌現了吧,閣下是打算賴賬呢?還是打算交割賭注呢?”
鬼眼上人嘴角連抽幾下,早在魔戰身死之后,鬼眼上人就一邊痛罵魔戰廢物,一邊心疼自己的靈石和法寶了,這五百萬可幾乎是自己的全部身家啊,在那一瞬間也曾有過逃跑的想法,可也知道這個想法不現實的。
這一見到商太行起身,便知道躲不過去了,于是硬著頭皮假裝輕松道:“商太行,我可不是你,我鬼眼上人在南疆可還有些產業,這輸了便是輸了,賭注你盡管拿走!”
商太行沒用法術,而是故意笑著走到鬼眼上人跟前,然后佩服道:“鬼眼,你這為人比我老商還不如,不過這信譽卻是跟我一般,今日我老商也佩服你一次,謝了!”
商太行說完,伸手在靈石和法寶上一抹,瞬間將其裝入儲物袋中,在鬼眼上人心疼得手抖不停之時,朗聲一笑,然后這才反身回到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