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遠處數十道黑影閃動,直奔石開等人而來,守衛們略顯緊張,有守衛出聲詢問許德亮是否警戒。
石開以目光示意許德亮,許德亮連忙揮手安撫手下道:“兄弟們,今日之事,我等全聽石開大人之令行事,石大人必保弟兄們平安!”
石開連忙又佐證道:“諸位放心,我保諸位無事。一會弟兄們不輕舉妄動,事畢,定有重賞!”
許德亮看著遠處飛速拉近的執法弟子們,連忙率領眾人口稱領命。
石開暗暗點頭,心道今日兵不血刃,全靠這許德亮審時度勢,這下出其不意,必然可以將張召及其親信一網成擒。
正想間那執法殿領隊衛長和兩名華彤殿長老已率先趕到,那二位長老均是筑基后期修為,是褚繼紅真人自華彤殿的多年交好之人。
眾人事先早定計劃,便直接在外門殿正門兵分兩路,一路由那領隊衛長率領依然封鎖外門殿各處出入門徑,一路由石開和二位華彤殿長老率領直奔秘庫所在。
石開一抬頭居然看見雷震天從眾多執法弟子里鉆出,正向自己搖手示意,石開連忙轉頭向那領隊衛長吩咐道:“讓丙子一隊隨我行動!”
那衛長雖有疑惑,也知道此時不是提疑問的時候,連忙將丙子一隊替換給了石開。
石開也沒忘記許德亮等人,許德亮本來想往后縮,直接“功成身退”的。
但石開畢竟不放心他們,便先對許德亮抱了抱拳,然后直接命那領隊衛長將許德亮等人全部捆綁在殿門旁。
許德亮等人嚇得臉色大變,就要大罵石開不講信用,突然又被石開塞到懷里一個儲物袋,頓時一愣。
石開不敢耽擱時間,轉身之時匆匆說了句“回頭給你道歉”,便和二位長老率領丙子一隊急向殿內沖去。
眾人此時根本不去顧及行動聲響,氣勢洶洶的向殿內疾行。
雷震天更是驅使丙子一隊在走廊兩側快速開路。
有那外門殿弟子被驚動后開門探頭的,未等石開吩咐,丙子一隊的執法弟子便低喝道:“執法殿辦事,閑人退避”,有那反應慢的,直接就被踹倒在地。
也就不到半刻時間,眾人已來到秘庫所在。
石開早在袁非處得知,那秘庫有兩道入口,一道是在一面墻上,那墻表面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要是用世俗的機關術在豎排第四、七、十一和橫排三、五直接按下,便會出現一道圓門,之所以用機關術就是因為其無靈力波動,任你神識再強大也無法探查出來。
此時那墻上已經現出一道圓門,門外卻無褚繼紅真人的身影,惟有漆黑的門洞通道擺在那里,石開和兩位長老互看一眼,石開一點咬牙,就要率先進入,卻被雷震天拉住直接扯在身后,然后雷震天和老陳一對視,護住要害,一個朝左前方,一個朝右前方交叉躍入,三息之后,雷震天探出頭來,示意沒有危險,眾人這才依次而入。
因為有老陳在前開路,后邊眾人得以快速推進,那通道不長,十息之后,眾人進入一間不知道荒廢多少年的石牢,真未料到這外門殿中還有一處石牢。
石牢內點著一盆火,火光中依稀可見一些刑具之物,石牢正中一個地下通道已經激活,乃是一處門禁法陣,這時內里竟然傳出打斗之聲,隱隱有女子之聲,石開不敢怠慢,就要進入法陣,卻又被雷震天拉住。
雷震天示意石開看向小乙,只見小乙已經脫光上衣,露出滿背紋身,那紋身十分猙獰,似乎紋的是一種上古神獸的樣子,那神獸紋身在小乙法力催動之下,竟然活轉過來,在小乙后背上翻滾浮騰無聲吼叫,仿佛要將小乙吞噬一般,三息之后,小乙原本年輕的臉上竟然多了一層衰敗之氣。
又過兩息,小乙“哇”的一聲,低頭吐出一口黑血來,還來不及擦拭,便抬起一張毫無血色的面龐,對雷震天道:“褚真人已被擒,打斗聲是假的,入口處上方倒插無數飛劍。”
雷震天心疼地點點頭,道:“快些調養吧!”
小乙一笑,便吞了一顆猩紅丹藥閉目調息起來。
一聽說門內情景,石開和兩位長老都是一臉震驚之色,其中一位長老一指小乙道,這年輕人用的是蠻族的傳承密術,應該不會有錯。
此言說完,眾人一陣沉默頭疼,石開聽到門內上方的飛劍,來不及后怕,只是心中不斷思考褚繼紅真人是怎么被對方發現的?
突然想到對方必然有某種監視手段監視著大家,一回首看到石牢內的火盆,石開一抬手就是一道水箭術打出,火盆“滋啦”一聲被澆滅,石牢內頓時漆黑一片,惟有門禁法陣有一絲亮光。
在眾人慌亂之時,石開抓出一把基礎符箓,至少能有百張,直接把手腕沒入門禁法陣內,在門禁另外一頭,將符箓全部激活,然后向上放用力甩去,又迅速收回手腕。
只聽到門內傳來陣陣法術與飛劍碰撞之時,轟隆隆三五息后,再無動靜,石開心中一喜,轉頭對發愣的眾人道:“諸位,主帥深陷敵手,我等要是不能救回,要如何面對華彤殿主的雷霆之怒呢?如今已識破對方陷阱,敵人不過一人,我等還有何懼怕,跟我上!”
說罷,石開手扣一把符箓率先沖入,這回石開離門太近,雷震天一把沒拉住,見石開已經沖入,雷震天頓時紅了眼,大喝道:“丙子一隊跟我沖!”
雷震天說完頭也不回的直入門禁,丙子一隊的兄弟除了小乙暫時無法動彈外,其余六人全部毫不猶豫的跟隨雷震天沖進門禁,兩位華彤殿長老也對視一眼,知道石開說得有理,便不再猶豫,也跟著沖了進去。
秘庫不大,石開一進入秘庫便看到滿地的飛劍亂插在地上,尚來不及慶幸,便看到幾丈外褚繼紅真人被捆綁在一根石柱上,一臉憤怒之色,只是被封了修為,嘴巴堵住無法說話而已。
而那張召長老就守在一旁冷笑著看著石開,幾息之內,等到兩位長老也全部入內,張召眼中白光一閃,看清眾人修為,滿臉鄙夷道:“對付我一個區區筑基初期的修士,有必要出動這么多人嗎?”
一名華彤殿長老喝道:“張召,你如今插翅難飛,休要負隅抵抗,冥頑不靈,你若是肯降,就跟我回華彤殿向殿主請罪,也未必沒有保住性命的希望。”
張召仰天一陣大笑,道:“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嗎?這等謊話也拿來騙我?”
另一長老接口道:“張召,這是你唯一希望,難道你還指望拿褚繼紅真人的性命為自己謀條活路不成?我實話告訴你,你可能還不了解華彤殿的行事作風,那我就告訴你,華彤殿絕不受任何脅迫!”
說完見張召神色微變,那長老冷笑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么殺了褚繼紅真人,和我等決一死戰?要么放了褚繼紅真人,我保你可以見到周殿主,你的命運如何?自有周殿主決定!你選吧!”
張召聽罷,并不接口,只是一聲長嘆,自言自語道:“我甘心給你們華彤殿當狗,只不過我這只狗想多吃一塊骨頭罷了,你們又何必逼我呢?若是你們覺得這秘庫里寶物太多,不想給我這么肥的骨頭,那你們說出來,不是不能商量啊?”
張召說著,用手一指褚繼紅悲憤道:“哪怕你褚繼紅真人給我個暗示,我就會直接交出一大半給你。如果你還是不滿足,沒有問題,甚至我只取秘庫里的幾件我急需的寶物也行,剩下的都算我贈送給你了。這還不行嗎?”
說完,張召陣陣透著寒意的冷笑聲從喉嚨深處傳出,怨毒道:“可你們根本不給我機會,你們也從來沒想過跟我商量,因為你們不光想要這些寶物,你們還想拿我的人頭去邀功,你們太狠了!”
石開一聽,心知再不接話,恐怕己方士氣就會受損,于是,先一陣冷笑道:“張召,你休要在此妄言,我且問你,這秘庫里的寶物難道是你的嗎?不是!又是姜寬的嗎?也不是!這是你等克扣全體外門殿弟子的供給和行那受賄敲詐之事得來的!我說的對不對?”
說著,一拍自己胸脯,氣憤道:“你可知道一個練氣中期弟子每個月只能得到一枚下品洗髓丹,一個練氣后期弟子每個月也只有一枚中品洗髓丹。而你們呢?你們一個月又能得到多少修煉供給呢?還有那些跟你們沾親帶故之人呢?蛀蟲!你和那姜寬就是我外門殿的蛀蟲,你們不僅蛀了外門殿,還把宗門的未來給蛀毀了!你們死一萬次都不冤枉!”
張召聽完此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氣得辯駁道:“你這無知小兒又懂什么?你看看門派之間實力比拼,比的是什么?比的是高端戰力,大宗門比的是元嬰圣人,中等宗門比的是結丹上人。一個筑基期的高端戰力可以橫掃一個小型修真門派,你見哪個宗門比練氣期弟子的多寡了?我們這些人才是宗門的中堅!”
這話說的,鏗鏘有力,連在場的兩位華彤殿長老,甚是是被綁著的褚繼紅真人都是內心贊同的,只是此情此景不能出聲贊同罷了!
石開也沒想到這張召這么能說,如今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道:“你說的對,是要比高端戰力,但是哪個高端戰力不是從練氣期修煉過來的?又有哪個大宗門不重視練氣弟子的培養了?三大宗門年年都有天才弟子涌現,然后成為你口中的中堅,靠的是什么?不就是靠完善的培養供給嗎?我說的對嗎?外門殿長老張召!”
張召聽完一時無言以對,也不想再跟石開斗嘴,便大聲道:“我不跟你斗嘴,現在我告訴你們,我不想死,我選擇去見華彤殿主,但是我不相信你們,我要親自押著褚繼紅去見周殿主!你們都給我讓開,否則,我就和褚繼紅同歸于盡!”
褚繼紅真人一聽,眼神中透出急色,這要是見了周殿主,張召會怎么樣?她不清楚。自己是肯定不會有好結果的,十有八九會在兩位師兄師姐的落井下石下,丟了所有差事的,甚至從此一蹶不振!
唉,我怎么這么不小心,就中了這張召的陷阱呢?
石開等人聽完張召之言,相互對視一眼,均露出為難之色。
石開也知不能按照張召的意思辦,可該如何呢?對了,石開突然心生一計,先是示意眾人聽自己的,然后對張召道:“張長老,你也是久在上位之人,我問你,如果你的徒弟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押到家里,你會怎么想?你在這宗門還會有面子嗎?何況這人還是結丹中期修士,華彤殿之主!”
張召一聽,也是一愣,聽石開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但卻嘴硬道:“我必須見到周殿主才能放人,其他的事是你們的事!”
石開聽出對方內心變化,便假意冷哼一聲,加重威脅道:“反正我如是周殿主,我可不會和扣押我徒弟的人談任何事,更根本不會讓這人押著我徒弟走到我的華彤殿,而是,哼哼,我會直接派人將那人連同那失敗弟子一起滅殺,也絕不能丟了我在宗門的面子!”
此言一出額,不僅是張召,在場所有人也都覺得很有可能如此。那周殿主在門內可是說一不二的強硬人物,怎么可能落此笑柄給人?肯定是毫不猶豫的一同滅殺,怎么也不能丟了自己的顏面。
張召這回徹底泄氣道:“那你說怎么辦?我反正不能先放了褚真人,我信不過你們。”
石開見對方已經上套,便笑道:“這事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也簡單!而且說實話,咱們大家也都別那么虛偽,大家今日到此無非都是奔著秘庫之寶而來,諸位,是也不是?”
那華彤殿的二位長老立馬點頭配合,其中一位更是假意埋怨褚繼紅道:“這事我算聽明白了,這事都賴褚師妹,本來直接把張師弟請來,大家喝喝靈茶就可以定的事,非要大動干戈,真是的!這下好了,褚師妹還被人給生擒了,你說這事情萬一鬧大,以后我們還怎么在宗門混?唉!”
另外一名長老也是點頭,然后對張召道:“說的對,本來就是件小事,那個張召師弟,你先把褚師妹的嘴里的東西取出來,我聽聽她的意思,看她后悔不?”
張召一直自認冤枉,很是不想殺人叛宗,聽到眾人話鋒向著自己,便嘆了口氣,轉身將褚繼紅真人嘴里的東西取了出來。
褚繼紅真人一能說話先是一陣大哭,直哭得梨花帶雨,到把在場的人給哭尷尬了,不過,那肅殺之氣也淡了不少。
張召見褚繼紅真人居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頓時也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打斷其哭聲道歉道:“褚師姐,您別哭了,我先給你道個歉總行了吧!”
說著,突然覺得不對味,我這被殺的怎么還向殺人的道歉,可看看褚繼紅真人滿臉是淚的模樣,心道,算我倒霉,碰到這么個蠢女人,先看看她怎么說,要是我不滿意,照樣拉她陪葬!
說完,還真的給褚繼紅真人行了一禮!
褚繼紅真人也感覺哭得差不多了,可是她也沒明白石開的意思,便邊哭便道:“張師弟,今日之事都是我不對,我如今心亂如麻,也沒了主意,還是聽聽石開的辦法吧,只有你同意,我全都聽你們的。”
這話一說完,石開先開口笑道:“大家看看,如今這兩方都愿意息事寧人了,那我這調停人就好辦了!”
張召聽完,這都什么事啊?便苦笑著向石開道:“還請石賢侄拿個主意,只要公平,我定會同意,然后石賢侄還可以先在秘庫里挑選幾件寶物,權作謝禮!”
石開笑著一躬身,對張召謝道:“那就先多謝張師叔了!”
說完,環視一下四周,微微一笑,對眾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