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希遭受雷火打擊,仍是未死,搖搖晃晃奔出數步,閉著雙目,神色痛苦。他的頭發被雷霆激的根根豎直,身上也是火光騰騰,但不知為何,狄希雙下垂,竟不舉撲滅。仿佛被霹靂將魂兒劈沒了一樣。
谷縝立在一丈之外,臉色煞白,驚疑的看著方不言。他已經猜出來這是方不言的,但卻不知方不言如何做到這般,竟如仙人一樣,言出法隨。
狄希身上之火借風勢,越燃越大,但他始終閉眼皺眉,雙顫抖,一動也不動。
不過那火也是邪異,雖然附著于狄希身上熊熊燃燒,并沒有傷及他分毫,就連衣服也是完好。
眾人方覺奇怪,有自認見多識廣者,以為這是幻術,火非真火。自以為看穿破綻,以相試,卻被烈火灼燒,引火燒身,火勢如跗骨之驅,怎么也拍打不滅,只能滾地哀嚎。
方不言笑著上前,伸一撲,那人身上烈火隨即消滅,只留下那人火燒火燎后狼狽模樣。
“自以為是可是大忌,下次切記不可如此莽撞了。”
方不言訓誡道。那人應聲稱是,不敢違背。然后卻又好奇的摸摸全身,直呼神跡。他以為火焰只是幻術,哪知引火上身,被烈火灼燒的滋味再也忘不了了。本擬這次就算不死也要重傷,但是起身后才發覺毫發無損,可要說是障眼法,那股灼燒痛感可做不了假,而且他的衣服也已燒焦。感嘆不以,最終也只能歸結于神明身上。
烈火仍在燃燒,但是未傷及狄希分毫,然而此時狄希忽然慘叫起來,哀嚎之凄厲,讓人不忍耳聞。
“天罰,果然是天罰。”
江湖人對于神佛敬而遠之者有之,但是多數對神佛皆有敬畏,眼見狄希應了誓言,避之不迭,生怕因他受了牽連。
“我看火焰燒灼不傷皮肉,莫非是傳聞的紅蓮業火嗎?”
“若是這樣也就說通了,業火只燒罪孽。我看佛經說了,得是罪大惡極之人,才能引動業火上身,不燒皮肉,只燒魂魄。”
“狄龍王得了報應,看來方島王沒冤枉他,他真的做了對不起東島和島王的事。”
“呸,哪里還有什么龍王,只有一個叛徒。”
“沒錯,就是叛徒。”
有弟子恍然大悟,再不懷疑。你一言我一語,坐實了狄希罪人身份。
狄希仍是哀嚎不休,他的真實身份暴露,其他人本該將他拿下,又顧及他身上業火,可是有前車之鑒,不敢上去拿人。
方不言道:“給我端一碗水來。”
說完即有好事弟子端來一碗涼水。方不言接過來走到狄希身前,方不言舉碗在狄希身上一引一提,那火焰竟被引動,納入碗。熊熊火團化為豆大一點,在水上燃燒,水火兩種極端之物,竟然在碗實現并存,令眾人咋舌。
火焰從狄希身上消除,狄希猛然打個激靈,臉上血色全無,掙扎幾下,卻無力起身,雙眼盯著方不言,既似惡毒,又似憤怒,更有幾分難以置信。
“你廢了我的功夫?”
明明狄希是遭受天罰,為何要向方不言質問。眾人見此情形,均是莫名其妙。
狄希吐出一口氣,頹然道:“罷了,狄某輸了,這次真的是輸得心服口服。”
方不言道:“這事你不該問我,既然是老天爺的意思,你就得認命。”
狄希忽然笑道:“什么命,老子不信,明明是你,你怎么不承認。”
二人對答奇怪,除了谷縝隱隱猜到,其他人均是不解其意。
方不言又對明夷道:“明尊主,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對于你身上的罪名,你認嗎?”
明夷自從被拿下,就一直不言不語,聽到方不言相問,也只是抬了抬頭,“嗯”了一聲,就不再言語,而是揚起頭看著一個方向,空洞的眼神種閃過一抹關切,嘆了一口氣。
方不言知道他是在想白湘瑤,雖然感嘆于明夷對白湘瑤的用情至深,方不言卻沒有放過明夷的打算。當即面向眾弟子宣布道:“現已查明狄希,明夷二人陰謀叛島,意圖動亂我東島根基,且挑撥島王父子親情,方某身為副島王,宣布奪去二人五尊之位,暫且打入九幽絕獄關押,待我請示島王后,再對二人決斷。”
狄希知道九幽絕獄可怕之處,驀地發出一陣狂笑,道:“你說的沒錯,勾結倭寇的人是我,出賣東島的也是我。我都承認了,你何不將我殺了。”
方不言搖頭道:“我無權殺你,只有島王才能處置你。”
方不言只是副島王,谷神通才是名副其實的島王,狄希地位頗高,又曾被谷神通悉心培養,關系特殊。方不言又怎么會犯這樣原則性的錯誤,越俎代庖處置狄希。
果然,他說出這番話,心向東島的“老人”們紛紛點了點頭,暗道方不言行事有分寸,此時才算真正認可了方不言。
見方不言那里行不通,狄希又喊道:“谷縝,當初誣陷你的人,也有我的一份功勞,你不是一直嚷著報仇嗎,來啊,殺了我,你的仇就報了。”
谷縝如何不知狄希是一心求死,又怎 么會成全于他,沖他微微一笑,俯下身子,湊近他耳邊說道:“九幽絕獄的滋味,狄龍王也嘗嘗的好,何必要求死呢?我還想著請狄龍王在里面好好保重,說不準哪天再去看看你。”
方不言沖葉梵道:“葉尊主,他兩個就交給你了。”
葉梵對方不言抱拳一禮,厲聲喝道:“拖下去。”早有獄島弟子趕上,將狄希和明夷捆綁起來,拖了下去,狄希一路狂笑,笑聲越去越遠,終被一陣海風裊裊吹散,再也不聞。
方不言已經見今日已經達成他之計劃,便宣布眾人解散。
他自己來到谷縝身邊,谷縝目送狄希消失,神色有些落寞。看到方不言,落寞之色瞬間消失,又恢復了往日里的笑容,向方不言行禮道:“謝過方島王替我主持公道,還我清白。”
方不言擺免禮,道:“笑容挺假,你這感謝地話挺真誠,不過不用多禮了,清者自清,有人看在眼里了。”
谷縝冷笑道:“這里除了你我,哪里有什么人,方島王說笑了。”
方不言道:“嗯,這次的笑容真實一點,是發自內心的。”
谷縝一陣錯愕,道:“方島王你…”
話沒說完,卻被方不言打斷道:“什么方島王,我和你父親平輩論交,小子,你該叫我一聲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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