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回到自己的房間,趁著貝克等人還沒有來,便找出一個筆記本,把自己最近打算投資的項目,都一一記錄下來:
一、安排亨利·萊斯和查理·勞斯兩人提前見面,使勞斯萊斯公司提前成立,自己趁機入股,成為該公司最大的股東;
二、購買哈蘭德與沃爾夫造船廠的企業債券,成為其股東之一;
三、給萊特兄弟的公司投資,幫助他們研制的飛機升空,并成為其股東之一;
四、和百威啤酒的高層會談,獲得該啤酒在英國的總代理權。
沒等亨利整理完,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他連忙合上記事本,走過去開門。打開房門,門口站著貝克和另外兩名抄寫員。
“晚上好,亞當斯先生。”三人在門口禮貌地說:“是經理讓我們過來的。”
“我等你們半天了。”亨利把身子一側,伸手做了請的姿勢:“都青進來吧。”
三人來到餐桌旁就坐后,貝克恭恭敬敬地問:“亞當斯先生,今晚接著寫《魔戒》嗎?”
“今天不寫《魔戒》,”亨利搖著頭說:“我給《海濱雜志》寫的福爾摩斯探案集續集,還有十一個短篇沒寫。等把這本書寫完,再集中精力寫《魔戒》。”
就這樣,四個人花了一個通宵,把《跳舞的小人》和《孤身騎車人》兩個短篇寫了出來。亨利打發三人離開后,把稿子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覺得沒有什么錯誤,便換了一套衣服出門,準備前往《海濱雜志》送稿子。
和上次不同的是,亨利剛走進編輯部,就被人認出來。總編艾伯特得知亨利的到來,親自從辦公室里出來迎接。
等亨利進了總編室后,艾伯特歉意地說:“亞當斯先生,聽說前幾天您曾經來找過我。真是不好意思的,當時我到郊外辦事去了,沒有在雜志社,讓您白跑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亨利知道當時自己的身份尷尬,艾伯特對自己避而不見,是擔心雜志社受到牽連。不過他很明白,這是人之常情,自己與對方易地而處,沒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他擺了擺手,大度地說:“沒關系,艾伯特總編,反正當時我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問問你們是否有興趣登載續集后面的故事。”
“續集?”艾伯特聽到亨利這么說,試探地問:“是《霍比特人》的續集嗎?”
“不是,《霍比特人》的續集,我還是會交給哈代先生的出版社發行。”
得知亨利已經把《霍比特人》續集的發行權,交給了哈代的出版社,艾伯特感到非常失望:“那真是太遺憾了。”停頓片刻后,他接著問,“那您說的是什么續集?”
“還能有什么續集?”亨利見對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連忙提醒他說:“前段時間,我不是給了您兩個短篇,是《福爾摩斯探案集》的續集。昨晚我又寫了兩篇,今天是特意給您送過來的。”
“您又寫出了兩個短篇?”艾伯特頓時兩眼放光:“亞當斯先生,不知稿子在什么地方?”
亨利從口袋里掏出稿件,遞給了艾伯特:“都在這里。”
“給我二十分鐘。”艾伯特接過稿件后,表情嚴肅地說:“我先看看稿子。”
亨利一宿沒睡,正好趁著艾伯特看稿的工夫,靠著沙發上打一個盹。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忽然聽到艾伯特在叫自己,連忙睜開眼睛,隨口問:“艾伯特先生,你把稿子看完了?”
“是的,亞當斯先生。我已經全部看完了。”艾伯特點點頭,回答說:“不得不說,您的寫作風格和柯南道爾先生大同小異,基本能以假亂真。放心吧,我會安排下期開始連載的。”
亨利聽艾伯特這么說,心里暗說:不是大同小異,這本來就是柯南道爾后來寫的書,自己不過是讓其提前面世而已。
“亞當斯先生,我想問問。”艾伯特客氣地問:“您的這本書一共有多少個短篇?”
“十三個短篇。”亨利毫不遲疑地說:“如今給了您四篇,還剩下九篇。我會盡快把剩下的稿子交給您的。”
“那真是太好了。”亨利的承諾讓艾伯特喜出望外,他激動地說:“當時柯南道爾先生停止連載福爾摩斯探案集,結果導致我我們的讀者大量流失。但自從您所寫的續集連載開始后,我們的訂閱量又開始有所回升。特別是您的《霍比特人》出版后,我們的讀者又出現井噴式的增加,都想看看您續寫的《福爾摩斯探案集》如何。我有時在想,如果您能一直寫下去就好了。”
亨利心里暗說,我也想繼續寫下去,但柯南道爾的《歸來記》里只有十三個短篇,我就是想抄,也沒地方可抄啊。但他嘴里卻說:“艾伯特總編,寫《福爾摩斯探案集》續集,不過是我一時心血來潮,我更喜歡寫《霍比特人》這樣的作品。”
“還是哈代有眼光啊。”艾伯特感慨地說:“當時他準備為您出版《霍比特人》時,我還覺得他過于魯莽,畢竟您是一個從來沒寫過書的新人,沒準書出版后,會賠得血本無歸。誰知書出版后,一個多星期的銷售就超過了二十萬冊,這簡直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亨利沾沾自喜地想道:雖說這個時代的人口基數,遠遠低于后世,但一本銷量達到一億冊的書,如果連二十萬冊的銷量都達不到,那未免太滑稽了吧。
兩人正聊天時,助手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湊近艾伯特的耳邊,低聲地說了幾句。艾伯特聽后不禁臉色大變,隨后歉意地對亨利說:“亞當斯先生,不好意思,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不能再陪您聊天了。”
“沒關系,艾伯特總編。”亨利站起身,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文明杖和禮帽,微笑著對艾伯特說:“您有事,就盡管去忙吧,我改天再來拜訪您。”
離開《海濱雜志》編輯部,亨利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陣后,忽然想起自己很長時間沒有見過美國領事羅伯特·謝爾曼了,便調頭朝著領事館的方向走去。
領事見到亨利的出現,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親愛的亨利,您怎么這么長時間不到我這里來了?莫非是光顧著和波西婭小姐卿卿我我,而忘記我這個老朋友了嗎?”
“瞧您說的,領事先生。”亨利心里很明白,領事只是做表面文章,若那張支票沒有失而復得,自己今天來領事館,恐怕還是會吃閉門羹的。他干笑兩聲后說道:“我之所以很長時間不到這里來,完全是因為我麻煩纏身,不想因此給您帶來不便。”
“我看過上周的報紙,上面都是一些不負責任的報道。”領事義正言辭地說:“亨利,作為你父親的朋友,我覺得自己有保護你的義務。假如以后再發生類似的事件,你完全可以到這里來找我,我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謝謝您,領事先生。”亨利皮笑肉不笑地說:“如果以后再遇到類似的事情,我會到這里來向您求助的。”
領事遞給亨利一支哈瓦那雪茄,并幫他點燃后,笑呵呵地問道:“亨利,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留在英國,投資一些實業。”
“投資一些實業?”領事聽亨利這么說,頓時有了濃厚的興趣,便好奇地問:“有具體的投資方向嗎?”
“我還在美國時,覺得國內生產的百威啤酒口感不錯,而且質量也相當棒。可是到了倫敦,卻沒有見到這種啤酒。”亨利繼續說道:“我正打算聯系百威的高層,希望能拿下百威啤酒在英國的總代理權。”
“你想擔任百威啤酒在英國的總代理?”領事聽到亨利這么說,不禁眉毛往上一揚:“有什么需要我效勞的地方嗎?”
聽到領事主動提出想給自己幫忙,亨利的心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領事是官方的人,沒準他出面聯系百威的高層人士,效果會比勞埃德出馬更強。想到這里,他試探地問:“領事先生,不知您是否認識百威的高層人士?”
領事莞爾一笑:“沒錯,我在百威倒是有幾個朋友。其中一位叫阿道弗斯·布希,不知他算不算高層?”
阿道弗斯·布希?!亨利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喜出望外,本來以為就算領事出馬,也只能結識幾個普通的高層,誰知他居然認識百威的創始人阿道弗斯·布希,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亨利連忙站起身,驚喜交加地對領事說:“領事先生,不知您能否介紹我和阿道弗斯·布希先生認識,我想親自和他談談啤酒代理權的事情。”
“這個很簡單。”領事大包大攬地說:“我待會兒給他發一份電報,把你的意思轉達給他。我相信,就沖著我和他的交情,他也會答應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