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總編,”亨利沉默了片刻,笑著回答說:“我可以試試。”
“年輕人啊,有熱情是好的,但讀書和寫書是兩碼事。一個合格的讀者,不一定能成為合格的作者。”艾伯特沒想到亨利會這樣回答自己,他苦笑著搖搖頭,語重心長地說:“不瞞您說,自從柯南·道爾先生不再寫福爾摩斯探案集之后,想續寫的人至少有數十人之多。但令人遺憾的是,他們都失敗了,畢竟柯南·道爾先生的才華,不是誰都能相提并論的。”
雖說艾伯特對自己沒有任何信心,亨利倒也不氣餒,他依舊自信十足地說:“艾伯特總編,不知您能否給我一個機會?”說這話時,亨利的心里打定了一個主意,東邊不亮西邊亮,若是艾伯特不肯給自己機會的話,那就另外聯系一家出版社,發表新的福爾摩斯探案集,讓艾伯特后悔去吧。
艾伯特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馬丁,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隨后重新盯著亨利問:“亞當斯先生,您真的打算續寫福爾摩斯探案集?”
“是的,總編先生。”亨利給對方一個肯定的回答后,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請求:“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機會。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您一定不會今天所做出的決定后悔。”
“好吧,亞當斯先生,既然您這么堅持的話,那就試試吧。”艾伯特說著,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亨利:“這是我的名片,你的書寫好之后,可以直接送到我的編輯部。”
“艾伯特總編,還有一件事要麻煩您。”亨利接過艾伯特的名片后,忽然想起了一個關鍵的問題:“我想恐怕還需要得到授權,不知您能否說服柯南·道爾先生,同意我來寫后面的故事?”
見亨利考慮問題如此周到,艾伯特對他忽然多了幾分信心,他點了點頭,深以為然地說:“亞當斯先生,您說得沒錯,福爾摩斯是柯南·道爾所創造的人物,任何人要想寫福爾摩斯,都應該首先獲得授權。放心吧,我和柯南·道爾是老朋友,這件事由我來解決。”
亨利來到漢諾威廣場旁邊的邦布利斯酒店時,天已經黑了。
就在他考慮是否應該直接進去找經理時,站在門口的一名門童已經主動迎了上來,恭恭敬敬地問:“請問是亞當斯先生嗎?”
“是的,我是亞當斯。”
確認眼前這位穿著不合身西服的高個子男人,就是自己要等的亨利·亞當斯,門童的態度變得更加恭謹,他伸手拉開了酒店的玻璃門,朝里面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亞當斯先生,請跟我來,經理在里面恭候您。”
進入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堂后,門童帶亨利來到了前臺,向站在這里的一位穿著黑色西服,留著漂亮小胡子,有點禿頂的男子躬身說道:“經理,亞當斯先生來了!”
“您好,亞當斯先生。”男子快速地打量了亨利一番,隨后伸出雙手,滿臉堆笑、態度恭謹地說:“我是這里的經理喬納森,非常歡迎您入住我們的酒店。我已經為您在二樓安排了豪華套間,請您先在這里登記一下好嗎?”
亨利接過吧臺后面的服務員遞過來的筆,在登記簿上指定的簽名。喬納森在一旁介紹說:“亞當斯先生,豪華套房每月的租金是一百英鎊,包括一日三餐在內。您可以到我們的餐廳就餐,也可能讓人送到您的房間里用餐。”
等亨利登記完畢后,喬納森親自帶著他來到了二樓的豪華套間。進門后,喬納森還表功似的說:“亞當斯先生,得知您要來我們的酒店,我就立即安排人更換了床單,還擺放了一些鮮花,希望能讓您感到滿意。”
說完,他又叫過一名站在門外的女服務員,對亨利討好地說:“亞當斯先生,這是漢娜,以后您房間里的服務,就由她來負責。您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她就是了。”
得知面前站著的這位年輕貌美的姑娘漢娜,就是這套豪華套間的專用服務員時,亨利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他心里在想,電影里的這位姑娘,后來受某公爵的慫恿,偷偷把百萬支票藏在地毯下,讓亨利狼狽不堪。若不是那位公爵良心發現,主動讓漢娜把支票拿出來,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自己是否需要讓喬納森給自己換個服務員呢?
喬納森見亨利盯著漢娜看個不停,臉上不禁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等亨利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后,他陪著笑說:“亞當斯先生,漢娜是我們這里最好的客房服務員,我相信她的服務一定會讓您滿意的。”
“亞當斯先生,”漢娜聽到喬納森當著亨利的面夸獎自己,連忙上前一步,對亨利說道:“洗澡水已經給您準備好了,您隨時可以去洗澡。”
“漢娜。”喬納森對漢娜說道:“亞當斯先生可能還沒吃晚飯,你立即去廚房,把晚餐送到這里來。”
“經理先生,請等一下。”喬納森躬身向亨利行了個禮,轉身準備離開時,亨利忽然想起自己打算寫小說的事情,連忙又叫住了對方:“我打算寫點東西,不知您能否為我準備紙和筆?”
“紙和筆?!”喬納森只楞了片刻,便恭恭敬敬地回答說:“我會盡快讓人給您送來的。”
等喬納森和漢娜都離開后,亨利走進了浴室,他看到里面有個能容納五六個人的巨大浴缸,里面已經放滿了熱水。在海上漂泊了四個星期,幾乎沒有像樣地洗過一次澡,他早就感到渾身不自在,連忙三下五除二脫掉身上的衣服,翻身進了浴缸。
亨利泡好澡,穿著浴袍從浴室走出來時,發現晚餐已經擺在了餐桌上。見到亨利出來,站在桌邊的漢娜連忙說道:“亞當斯先生,您的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請用餐吧。”
桌上有還冒著熱氣的牛排,襯著洋蔥絲的比目魚,焦黃的烤羊腿,以及一些時令水果。看著這一切時,亨利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他用手掐了一下自己腿上的肌肉,試圖讓自己醒過來。但是瞬間傳到大腦皮層的痛感告訴他,這不是做夢,都是真的。
漢娜等亨利坐下后,拿起啟封的白蘭地,往一個高腳杯里斟了一些白蘭地,禮貌地說:“亞當斯先生,請用吧!”
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女服務員站在自己身邊,目不轉睛盯著自己,亨利還真吃不下去。他抬起頭問漢娜:“漢娜,我讓經理先生給我拿的紙筆,都拿來了嗎?”
“是的,亞當斯先生,都拿來了。”漢娜走到不遠處的桌邊,拿起放在上面的紙筆,走過來問亨利:“您現在就要用嗎?”
亨利看到漢娜的手里只有一支筆,和寥寥幾張紙,便有些詫異地說:“就這么點紙嗎?”
“是的,經理就只拿了這么多過來。”
“太少了。我要寫東西,需要很多的紙。”亨利搖著頭說:“至少要再多一百倍。”
“啊,多一百倍?”漢娜被亨利的話嚇了一跳,她連忙說道:“那我再去找經理要。”
“漢娜。”看到漢娜要離開,亨利連忙說道:“我不習慣吃飯時,有人站在我的身邊。待會兒拿到紙筆后,你過半個小時以后再來吧。”
“好的,亞當斯先生。”漢娜禮貌地回答道:“我半個小時以后,再來幫您收拾這些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