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湛江的林振翔最近心情比較好,就是去做事,也要一邊哼著小調去。人啊,走了好運,可是擋也擋不住。
來到湛江搞電焊已經兩年了,他手腳快,接受能力強,動手能力也強,所以只用了半年時間,就不再是學徒工,而是像他堂哥一樣,做成了正式工,拿著和正式工一樣的工資,每個月有2000來塊。
但是最近半年更走了好運,他堂哥跟幾個朋友接到了一個大單來做,一個新建的小區,其中兩棟樓的304鋁合金防盜窗,所有房門,衛生間門,廚房門都是他們包做包安裝,也就是平常說的包工,不包料。
半年算下來,除了伙食費之外,居然還剩下4萬來塊錢,只要是做工那天,差不多有300塊錢,這實在是太讓人高興了,而且在工地上做事,跟以前在山里做事差不多,花錢很少,能省得下錢。
所以到完工結算后,林振翔寄了30000塊錢給家里面,弟弟現在不是要發苗,發展砂糖桔產業嘛,正是需要錢的時候。
林振翔的30000塊也給家里起了好大好大的作用,當時林振云在家正愁眉不展,不知道該怎么辦呢?發的苗賣不出去,種下的砂糖桔卻需要投入,化肥,農藥,搞滴灌,買各種農藥機,抽水機等各類農用機械,都需要錢。光靠他老爸賣豬肉那點收入,又實在是杯水車薪。他家可比不了趙崇義,趙崇義家有一大片松樹山,沒錢了直接砍松樹賣就可以得幾萬塊。
這天,林振翔把三萬塊錢打回家后,心里滿滿的成就感,畢竟弟弟在家搞砂糖桔也是個好事,起碼走出另外一條路嘛,成敗先不說,起碼不像種水稻那樣,只是能保證餓不著,看不到啥賺錢希望。
去柜員機存了錢給家里后,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林振翔已經吃飽了晚飯,他又來到了網吧,開了臺電腦,登上了他的QQ,他跟一個網名叫做“清風拂柳”的女孩子網戀已經半年了。
戀愛這東西實在是奇怪,不管什么方式,都能“戀”得起來,古代沒見面,可以書信傳情,鴻雁傳書。而到了七十年代,可以交筆友,搞“筆戀,信戀。”到了曾仕湖他們這幫80后,流行起“網戀”來了。
其實,不管什么戀,只要是青年男女之間的愛情,都是很來電的,男歡女愛嘛!人之大欲!充滿憧憬!充滿幻想!充滿對未來幸福生活的希望和向往!
這不,林振翔和這個“清風拂柳!”現在可是聊得如火如荼,如膠似漆了,每天都親愛的長,親愛的短的稱呼對方。
不過準確地來說,林振翔和這個“清風拂柳”已經不僅僅是網戀了,因為他跟對方不但每天都有通過電腦來視頻,而且現實中還互相通過郵局給對方寄送過禮物,也知道了對方的真實名字,手機號碼,只等著“奔現”了。
更巧的是,這個“清風拂柳”工作的地方,就在曾仕湖所在的番禺區蓮花山鎮某個大酒店,工作是酒店的收銀,真名叫做柳茹鈺,一個江西的女孩子,反正視頻看起來很漂亮。當年可沒有濾鏡,美顏等亂七八糟的軟件。基本上是長什么樣,看起來就什么樣,做不了假。
登上了企鵝后,林振翔就看到“清風拂柳”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親愛的,你來了!”
“嗯,剛給家里寄了點錢回去,就來網吧,剛登上。親愛的你一直在嗎?”
“嗯!我收銀這里可以玩電腦,現在沒什么生意,不怎么忙,可以聊QQ,你真的決定過來這邊上班嗎?”
“是的,決定了,因為現在在這邊,這個工地做完了,暫時沒什么事情干,而且我也想轉行,做這個電焊對眼睛傷害太大了,我朋友在那邊做啤酒業務,聽他說工資也很高的,一個月也能拿4-5千,他說可以給我介紹進去,我想去試一下,應該可以勝任的,而且更重要的,去那邊就可以跟你見面了呀。”
“嗯!期待你過來…”
下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2點了,不過他估計曾仕湖應該還沒睡覺,因為他們經常打電話聊天的,他知道曾仕湖晚上經常都要跑燒烤攤,基本上不會這么早睡,他撥通了曾仕湖的電話,想最后確認一下他幫介紹工作有沒把握。
“喂,仕湖啊,還沒睡吧,現在忙不忙?”
“不算忙,你說,你那工地做完了?真的準備過來跟我混?”
“是呀?你那能安排的吧,真的可以介紹進去嗎?我口才可沒你那么好!”
“你口才比我好,在網上都能把到妹還說自己口才不好。你說那女孩子我都去悄悄看過了,就在蓮花山你說的那個酒店做收銀,那天我特意跟我同事去拜訪那家酒店。我問過了,確實姓柳,長得漂亮噢!你小子艷福不淺,快點過來把她拿下吧,我真佩服你,居然網上都能聊到女朋友。至于工作你放心吧,番禺這么大,總能找到份工作吧,還能把你餓著。”
“說把妹你曾仕湖才是高手,你看你前有趙崇敏,現在又有個說白話的女朋友,我應該向你學習才對。你知道的,像我整天在工地做,蚊子都是公的,哪里認識女孩子呀,所以只能上網找咯,誰知道那么巧,居然找到一個恰好在你上班那地方的,那你要幫我找好房子呀。”
“唉!說這些干嘛,我現在女朋友跟我吵架之后,現在還冷戰著呢,媽的老子睡客廳都睡半個月了,目前的狀況跟單身也差不了多少。找房子很容易的,等你過來再租吧,畢竟是你自己住的,你自己看好才行。”
“那好,那我明天就過番禺哦,下車了就給你電話,你來接我有時間吧。”
“放心放心!有時間,做業務這點自由還是有的嘛!”
第二天下午五點左右,曾仕湖在番禺市橋汽車站接到了林振翔,兩人雖然已經兩年多沒見過面,但也一點不感覺陌生,因為他們經常用手機打電話聊天,用電腦登QQ視頻聊天,所以雖然是老朋友兩年才又重逢見面,卻也沒有像別人說的那樣,有聊不完的話。
“仕湖,你知道那個酒店在哪里吧,柳茹鈺說9:00下班,叫我去接她下班呢。”
“知道呀,這樣,等一下我幫你借部摩托車,你開一部,我開一部摩托車,我帶你一起去那里接一下你女朋友吧,她九點才下班肯定吃過晚飯了的,我去開個廂,晚上去唱唱歌喝點小酒,算是幫你接風,你今晚爭取把她拿下吧!酒吧旁邊就有酒店,也不貴,100塊錢左右一晚。”
“你這家伙,什么時候學會這么壞的,動不動就說拿下,那你不給我搞個馬拉松的愛情啊!”
“我是建議而已,你談戀愛,又不是我談,你愛短跑,或者馬拉松,都是你的事,我是提點建議而已。走吧,我們去吃飯了,我叫仕強他們一起出來吃吧。”
叫人吃飯倒是很快,曾仕湖帶林振翔來到恒隆飯店,就打電話給曾仕強,石酉恭,龍得江,練君昊。沒一會,人就都到齊了,曾仕強,石酉恭,龍得江都帶上了自己的女朋友,只有練君昊,林振翔,曾仕湖三個是單身。
“振翔,到了呀?聽我哥說你也打算過來做業務對吧,做業務挺好的,你看他工資那么高。”曾仕強向林振翔問道。
“是呀,不想搞電焊了,太傷眼睛,試試做業務看,能不能勝任。”
“做得了,我哥能做,你肯定能做!你和他是同類人。唉,哥,嫂子呢?怎么不帶過來一起吃飯。”
曾仕強可能發現了曾仕湖只一個人,平時習慣跟在身邊的女朋友今天沒跟著了。
“冷戰好久了,剛我打電話問她來不來,她說要上班,不來。媽的這個女人真怪,吵個架能記仇記一個月,這生活是沒辦法過了的,你說以前我們爸媽,別說吵架,就是打架都是經常有的事,那頭天打完第二天該干嘛還不是要干嘛!老子也就說她幾句而已,從沒動手碰過她一根頭發,居然給老子睡客廳睡了一個月…”
“你沒碰過她頭發?媽的同居這么久了,她那里沒被你碰夠了?”
練君昊抓住了曾仕湖的“語誤”,又調侃了起來。
“媽的,你這流氓,說話這么色,誰不知道同居肯定哪里都碰過了。難怪跟康有為是老鄉,那家伙也是個有文化的大流氓,你是個沒文化的小流氓。”
“仕湖,為什么說康有為是有文化的大流氓呢?”林振翔向曾仕湖問道。
“康有為有兩套標準,一套拿來衡量別人,一套拿來約束自己。
他宣揚一夫一妻制,但他自己家中妻妾成群。一共娶了六房姨太太,一個比一個年輕。
但即使他家里妻妾成群,他卻仍然喜歡狎妓,把這視為風流樂事,樂此不疲。
1918年他攜妓游杭州西湖,想起當年范蠡西施泛舟西湖的傳說,不由詩興大發,“南妝西子泛西湖,我亦飄然范大夫”。
把妓女比作西施,他自己腆著老臉自比范蠡,驢唇不對馬嘴,讓人笑得噴飯。
更可笑的是,他早年在上海天天逛妓院,沒錢就賒帳,后來還不上,只好逃回老家廣東。
老鴇聽說他跑了,就讓人到船上找他,找來找去找不到,只好悻悻走了。
開船以后,人們發現船板底下有人,原來康有為躲到船板底下去了。有人寫詩諷刺他:“避債無臺卻有舟,一錢不值莫風流。”
聽見沒有,你老鄉康有為就是個這種貨色。”曾仕湖向練君昊說道。
“人不風流枉少年嘛!有什么奇怪的。哦,我聽促銷主管說,好像你家羅雯雯辭職了,她跟你說過了嗎?”
“沒有跟我說過,現在兩個人很少說話,唉!辭就辭吧,估計連我都要被她辭了。來,大家干杯,幫我這兄弟接風,我給大家介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