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三十五章

熊貓書庫    平凡苦難
🔊點這里聽書

  如果有一個外國記者,在中國的街頭采訪隨便一個中國人,問他:“請問您認為一年的365天之中,最重要的是哪天?或者哪幾天?”估計有七八成的概率會回答,是過年那幾天…

  是的!過年,在中國人的心目中占有太重太重的分量。

  為了理想而奔波的人們,一年中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忙碌于自己的工作、事業。在生活的巨大壓力之下,不敢偷懶,不敢懈惰,每天都“擼起袖子加油干”,為自己幸福的生活而努力奮斗…

  只有過年,才是自己心靈可以放松的時間。只有家鄉,才是在外漂泊靈魂停靠的港灣!

  在缺吃少穿的年代,人們喜歡過年應該是過年了才可以隨心所欲的大吃大喝,可以穿新買的漂亮衣服,可以順理成章地不用出去干活。

  而在物質極端豐盛的年代,人們還是喜歡過年。哪怕相隔千里,哪怕高速擁堵,哪怕搶票艱難…人們還是從漂泊的城市千里迢迢,想盡辦法趕回家鄉,肯定就不是為了簡單的吃喝了。

  為的,只是那濃濃的鄉情;為的,只是能看看自己年邁的父母;為的,只是能和自己的兒時玩伴,親朋故友暢談兒時的趣事,暢談自己的經歷,可以不用再戴著面具說話,可以讓靈魂得到短暫的休息…

  春節具體有多少年歷史,資料上并無記載。資料上關于春節如何形成的記載如下:

  春節是由歲首祭祀演變而來,上古時代的原始信仰是年節形成的重要因素。上古時代人們以一年農事結束后在新一年開端的歲首,舉行祭祀活動報祭天地眾神、祖先的恩德,祈求豐年。

  春節歷史悠久,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祈年祭祀、敬天法祖,報本反始也。春節的起源蘊含著深邃的文化內涵,在傳承發展中承載了豐厚的歷史文化底蘊。

  在古代民間,人們從年末廿三或廿四的祭灶便開始“忙年”了,新年到正月十九日才結束。但是在現代,春節的完全結束一般定義在過完正月十五元宵節后……

  至于這個“上古時代”,究竟是什么時代?西元多少年?作者想,應該不晚于傳說中的“圣王”:伏羲、神農、顓頊、帝嚳、黃帝、炎帝、堯、舜…時期吧!

  大年初四這天,曾仕湖家叫年飯了!

  往年曾仕湖家叫年飯,都是“半仙”和曾仕湖媽媽操心的,無非就是叫上曾仕湖的曾祖父曾而正公的孫輩這幾家。(曾則宏的五個堂兄弟,)和回來拜年的姑姑,姑丈,姐姐、姐夫們一大家人一起吃餐飯。

  曾村人叫年飯慣例,基本上是叫到同一個爺爺下來的堂兄弟。再遠一點,就沒辦法叫到了,因為人數太多,如果那樣叫年飯簡直就是辦酒席…

  其時“家主”還是半仙曾則宏。曾則宏同爺爺的堂兄弟就包括了曾而正公大兒子曾優鶴那系的:曾則藍、曾則圖兩兄弟;曾而正公小兒子曾優鳩那系的:曾則起、曾則偉兩兄弟。半仙曾則宏是曾而正公二兒子曾優鵬的唯一苗裔,這個前面已略有交代,再次贅述…(當然,十幾年后曾仕湖等人全部成家后叫年飯也還是叫這幾家,只是人更多了…)

  往年叫年飯一般都是約20個,兩桌子人。曾而正公這五個孫子每個人膝下的小孩倒是很平均:都是兩個,除了半仙曾則宏是兩個兒子之外。其他:曾則起、曾則偉、曾則藍、曾則圖都是一子一女。

  曾仕湖的兩個叔叔:曾則藍、曾則圖因為從他們小時候就跟著他父親曾優鶴搬去了縣城居住,所以對于曾仕湖來說比較陌生。知道是叔叔,也知道過年,清明等節日,或者有婚喪嫁娶等大事,都會在聚一起吃飯。曾則藍的兩個小孩和曾則圖的兩個小孩,也就是曾仕湖的四個堂弟妹,對于曾仕湖來說也是比較陌生。從小就沒在一起長大,而且年紀都比曾仕湖等要小5歲以上,不是同一代人,和曾仕湖無甚交往…

  和曾仕湖比較熟的是從小生活在曾村那幾個,曾仕湖的大伯父曾則起有個兒子叫曾仕寶,比曾仕湖只大三歲。但因為性格方面原因,曾仕湖不喜歡和他玩,而且這次過年他也沒回家。曾仕寶去廣東打工幾年了,基本上每年過年都不回。用他老爸的話說就是:

  “每次打電話回來都說在那里很好賺錢,但每年都沒見寄錢回家,不寄錢回家還不算,過年也不見回來。問他只說忙,有那么忙又沒見賺到錢…”

  曾則起的女兒,也就是曾仕湖的大堂姐。因為年紀比曾仕湖大了5-6歲,年紀差距有點大,所以也交往較少…

  曾則偉的女兒叫曾思玲,年紀比曾仕湖他們要小四五歲,其時剛上初一,跟曾仕湖、曾仕強、曾仕文他們三個也較少話題。

  打個比方就是一個40歲的男人可以和個30歲的男人很有話題,雖然二人相差十歲,但兩人心智都已完全成熟,社會閱歷豐富。一個20歲的社會青年卻基本上不會跟一個剛上初一的學生有話題。原因無他,因為20歲已基本成熟,而14歲的初一生還完全是小孩…

  跟曾仕湖和曾仕強玩得最皮的肯定是曾則偉的兒子曾仕文了,因為曾仕文只比曾仕湖小幾個月,比曾仕強大幾個月,三個人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就是同一個年級,從小玩尿合泥,偷橘子,偷跑去水庫玩竹排都是在一起的,關系自然是皮得很鐵得很。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往年曾仕湖家叫年飯,都是兩桌人,但今年卻多了一桌:曾仕湖的朋友--就中秋去燒烤的那幫人,和曾仕湖的同學---考了三次沒考上二中的孟公明。

  孟公明去年沒考上二中,在曾仕湖他們進山砍樹的時候,就去柳州他姐那個發廊里跟他姐一起干了。孟公明人長得比較帥,又是老板娘的弟弟,自然很快就聊到了一個在他姐發廊那里上班的小妹,年紀比孟公明還小兩歲,叫做韋春虹。過年之前孟公明就帶著他女朋友來曾仕湖家玩了,所以曾仕湖叫他大年初四這天一起過來吃年飯。

  而趙崇敏早就跟曾仕湖鬧著要來他家玩了,但因為曾仕湖不想給太多人知道他們兩個的關系,不想這個事情傳開。所以一直沒答應,說有機會先。直到過年了,曾仕湖感覺可以借叫年飯這個“煙霧彈”來打一下掩護,叫上中秋晚上燒烤那幫人一起來他家吃飯,才把這幫人全叫了過來。

  因為這次年夜飯曾仕湖叫了很多自己的朋友,而曾仕湖也感覺自己長大了,都20歲了,所以這次的年飯倒是他親自安排操辦的。當然,兩三桌人吃飯,也并非辦酒席,不算很麻煩。

  一大早曾仕湖就去交代曾仕友,和在柳州學廚師,已經放假回到家的曾仕雄。叫他們兩個幫寫菜單,安排三桌人的食材,寫在紙上讓曾仕湖去購買,并且叫他們兩個幫忙做菜。

  曾仕雄畢竟是去柳州學了一年的廚師,雖然他說目前還是在廚房做“配菜”的工作,但開個三桌人的菜還難不倒他,不一會就寫好了,也無非是每桌搞個羊肉干鍋、搞個鹽焗蝦、清蒸鱸魚。其他的什么白切雞,扣肉,臘肉臘腸。以前每年叫年飯都會有的,家里面就現成有,不用去買。

  中午2點左右,趙崇敏、趙崇林、林振云、林振翔、李秋菊、李冬梅、陳潔茹。還有孟公明和他女朋友都到了曾仕湖家,陳潔茹雖然不是大溪村人,但因為從年初二就回到大溪村表姐家拜年在這玩沒回去,所以也順便一起過來玩,唯一沒到的是趙崇義,趙崇敏說他哥哥去親戚家拜年去了,沒空過來。

  幾個年輕人,個個手上都拿著一包糖,上面壓著個過年利市。桂柳一帶風俗,沒出正月十五之前,無論是去親戚朋友家走訪,都不好空手去的,叫做不懂禮貌。趙崇敏她們幾個雖然還是半大小孩,但出來走訪朋友也都知道這規矩,所以個個都拿著一樣的“拜年禮物”…

  唯一搞點特殊的就是趙崇敏了,她除了跟別人一樣一包糖一個利市封之外,還送曾仕湖一個漂亮的禮盒,說不是送給曾仕湖而是送給曾仕湖媽媽的,曾仕湖也沒打開,跟他媽媽說了一聲就放桌子上。

  年輕人自然愛熱鬧,一大伙年輕人聚一起,開玩笑、斗嘴、自是不免,因為堂屋太冷。而且泥磚房子沒粉刷過的看起來也不舒服,所以曾仕湖就招待這幫年輕人跑到他那房間里坐,端了一個燒炭的大火盆進去給眾人烤火,當然房門跟窗戶都有打開。密封的環境不可以烤火。曾仕湖他們都還是懂得這點常識的。曾仕湖還拿著一大堆的糖果和水果瓜子之類的進去招待眾客人。

  “仕湖哥,打算娶老婆了呀,把個房間搞得這么漂亮?”曾仕文首先發言,調侃起曾仕湖來了。

  “娶什么老婆呀?哪里來的對象?我娶你差不多?我們兩個結婚啊?搞個房間就說娶老婆,那搞漂亮點坐里面不舒服點嗎?像以前那樣黑麻麻的你都不愿意進來坐了,你這個屁老師,不關心傳道授業的問題,倒關心我娶不娶老婆來了。你今年這學期就畢業了,安排到那個學校工作啊?你要注意哦,‘學高為師,身正為范’,老是惦記著娶老婆可容易犯師生戀的錯誤的哦…”

  曾仕湖不想給大家知道這個事,所以又玩起了天龍八部里慕容復很擅長的那招叫做“斗轉星移”-轉移話題。

  不過今天這招用在曾仕文身上似乎不管用,畢竟三年的師范教育讓他腦子夠清晰沒那么容易被忽悠,只見曾仕文接著說:

  “我去那個學校工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什么時候娶老婆,還騙我說沒對象,‘你儂我儂,忒煞情多…’都出來了,還說沒對象。”說罷還故意問一下趙崇敏:

  “美女你說我講得對嗎?有個大美女寫信給我哥,里面內容好肉麻哦!什么:‘你儂我儂,忒煞情多’,什么‘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我哥還在這里裝!說沒對象,有就有嘛!又不是學校學生了,怕老師知道早戀挨處分。”

  “媽的,壞了,保密工作沒做好,‘1號絕密文件’肯定被這個曾仕強看到了,雖然曾仕湖把那封信放到一個行李袋的衣服口袋里,但整個房間就這么大,誰知道他什么時候翻出來看見了,看見就算了,還去跟曾仕文說,這個該死的曾仕文也真過分,也不管人家趙崇敏難不難堪,這樣調侃人家。”曾仕湖心里暗想。

  曾仕湖再回頭看趙崇敏,只見趙崇敏臉都紅了,也不說話,就恨恨的瞪了曾仕湖一眼,似乎在說我的信你怎么能給你兄弟看。

  “什么你儂我儂呀?什么信啊?那是我抄的歌詞,剛放的電視劇:情深深雨蒙蒙的主題曲歌詞:我唱你們聽:

  “情深深雨濛濛,多少樓臺煙雨中。記得當初你儂我儂,車如流水馬如龍。盡管狂風平地起,美人如玉劍如虹。

  情深深雨濛濛,世界只在你眼中,相逢不晚為何匆匆?山山水水幾萬重,一曲高歌千行淚。情在回腸蕩氣中。情深深雨濛濛,天也無盡地無窮,高樓望斷情有獨鐘。盼過春夏和秋冬,盼來盼去盼不盡。天涯何處是歸鴻。”

  “美女,你是城市里來的,肯定看了情深深雨蒙蒙了對吧?你證明一下,那首歌的歌詞是這樣的嗎?”

  說罷曾仕湖還問一下孟公明的女朋友韋春虹。

  “對呀對呀,是這樣的。你記性真好,我還記不住歌詞咧。”韋春虹回答道。

  “仕強,你這家伙,我今天要批評你一下,你犯了三個錯誤:

  1:沒經過人家允許就亂看人家的東西。

  2:看就算了,還又去跟別人亂說。

  3:前面兩個都還不是大錯,第三點最錯,人家明明是抄一首歌的歌詞,你偏偏說是情書。中專都讀到快畢業了理解能力還這么差…

  “哥,我錯了我錯了,確實理解能力差,孤陋寡聞,連情深深雨蒙蒙的歌詞都不知道,還以為是女孩子寫給你的情書。”說罷曾仕強還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這個曾仕湖,不愧是個鬼才,這家伙能把死的東西都說成活的,這個事居然也能讓他成功忽悠過去…”

  趙崇敏心里暗想,臉色也由陰轉晴,露出笑意…

  “仕湖!談對象就談對象了,怕什么,這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是光榮的事知道吧!怕什么說咯!你看我,出去半年就帶個老婆回來了,你沒帶老婆回來一個人睡覺多冷啊,翻個身另外一邊的被子都是冷的。帶個老婆回來,晚上密密的跟她“練武功”,多有趣啊…”

  見這個孟公明說話這么粗魯搞笑,眾人都笑彎了腰…

  “公明,你晚上‘練武功’就練武功哦!不管你是練‘玉女心經’,還是練‘鴛鴦劍譜’,但是千萬別學他們曾村的黑狗,連續練三天不出門,要進醫院的哦!你要知道,這個世界: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田越耕越肥,牛越耕越瘦。像我家牛都累死不知道多少頭了,那十幾畝田還在那里沒被耕壞…”

  林振翔見孟公明說話如此粗魯搞笑,也忍不住來調侃他…

  大家笑得更開心了…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