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文才覺得于心不忍,伸手將被眾人踩成臭狗屎一般的黃德貴給攙扶了起來。
被二十幾雙大腳踩來踩去,黃德貴那個凄慘的樣子,都不要提了,只剩下了那種痛苦的有氣無力的喘息聲音。
“哎呦。”
“我的胳膊肘啊。”
“哎呦。”
“我的腿啊。”
“黃隊長,您沒死吧?”丁有財用埋怨的眼神瞅了瞅文才,撇嘴朝著黃德貴詢問了一聲,他故意把這個沒事說成了沒死。
在丁有財心中。
黃德貴這樣的狗漢奸就應該死。
不死對不起老百姓。
剛才的機會多好啊,就是一個踩死黃德貴這個狗漢奸的機會。
可惜。
文才不開眼,愣是把黃德貴給攙扶了起來。
一個惡事情做絕的狗漢奸,有什么可攙扶的?真要是攙扶,也是他丁有財攙扶,輪不到文才這個大伙計來攙扶。
“哎呦。”回答丁有財問話的,依舊是黃德貴痛苦的呻吟聲音。
都這個時候了。
丁有財還拍著黃德貴的馬屁。
也許根本就不是馬屁,是譏諷,赤果果的譏諷。
“黃隊長啊黃隊長,您真不愧是黃隊長,就您的這個體格子,一般人不能有,您真是太厲害了。”丁有財唯恐氣不壞黃德貴,把自己個的大拇指給伸在了黃德貴面前。
“哎呦,疼。”想要瞪一眼丁有財的黃德貴,撇嘴又是一聲痛苦的叫喊。
踩著黃德貴痛苦的呻吟聲音節拍,賈貴一溜煙的從太白居里面跑了出來,一路小跑的跑到了龜田太郎的跟前,“啪”的就是一個立正。
當然。
是那種歪歪扭扭,看著令人想吐的不標準的立正。
“報告龜田太君,偵緝隊隊長賈貴奉龜田太君命令,帶領偵緝隊隊員對太白居進行搜查,經過我們又是吃奶勁頭,又是喝驢雜湯的力氣,偵緝隊在我賈貴的帶領下,對了,還有您龜田太君站在太白居外面一屁股坐地上,我們繳獲了一把游擊隊的手槍。”
龜田太郎看了看賈貴。
數秒后。
不咸不淡的哦了一聲。
“龜田太君,您看看,這就是我們偵緝隊繳獲的游擊隊的手槍。”老九將一把套著槍套的駁殼槍獻寶似的捧在了龜田太郎的面前。
見到這把槍。
旁人無所謂。
黃德貴卻急了。
那不是游擊隊的槍。
那是他黃德貴的槍,是黃德貴剛才被賈貴一腳踹進太白居,身體摔倒在地時,從肩膀上面甩出去的手槍。
m的。
狗日的賈貴,這是又坑他黃德貴啊。
要不然怎么把黃德貴的手槍給當做游擊隊手槍的獻給了小鬼子。
你大爺的。
這是我的槍。
黃德貴一把甩開了文才攙扶著他的雙手,邁動腳步朝著龜田太郎的方向走去,他想搶回自己的手槍。
殊不知。
黃德貴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剛才那一摔的力量。
青城市第一摔的名頭,還真不是蓋的。
摔得黃德貴是眼冒金星,戰都站不直,再加上剛才身體被無數雙或大、或小、或體重、或體輕的人踩。
這般之下。
如何能夠動彈得了。
右腳剛剛抬起來還沒有落地,身體肋部等要害部位及被踩的那條腿瞬間涌來一陣刺骨的劇痛,劇痛之下,黃德貴身體里面的力氣好似被針刺破的氣球,剎那間變得蔫不啦即且十不存一。
雙膝一軟,整個人軟綿綿的跪在了龜田太郎及賈貴兩人的跟前,甚至就連這個腰身及脖子,也都跟著一軟。
緊要關頭。
黃德貴愣是使勁挺了挺身軀。
也幸虧這一挺。
不然黃德貴還的給龜田太郎和賈貴磕頭。
跪下就夠丟人得了,磕頭還了得。
文才還想伸手攙扶,但是被丁有財給拉住了。
這個文才,真沒有眼力勁,沒看到黃德貴給小鬼子和賈貴跪下磕頭嘛,這場戲叫做狗咬狗,得看,還的好好的看,睜大了這個眼睛看。
“我的槍。”跪在地上的黃德貴,沒顧上起身,而是強忍著劇痛,從這個牙齒縫隙里面擠出了幾個字。
槍不重要。
重要的是槍套里面的東西。
槍套里面除了槍,還有一張當票,一張價值五百現大洋的當票。
也怨黃德貴老婆霸道,把黃德貴教育的服服帖帖、老老實實,故黃德貴才想了這么一招利用當票存私房錢的策略來。
在黃德貴心中。
槍可以丟。
他黃德貴丟槍又不是什么新鮮事情,丟槍丟的海多了,都是丟給游擊隊,丟給這個8鹿。
可是這個當票不能丟。
傳出去。
他黃德貴一準死在那個霸道婆娘手上,以后也就沒有了繼續藏私房錢的可能性。
“什么你的槍,這是我們偵緝隊繳獲的游擊隊的槍,是我們的戰利品。”老九搶先發言。
“龜田太君,這槍是我們偵緝隊在太白居里面繳獲的,太白居里面又有這個游擊隊的探子,黃隊長說這把槍是他黃德貴自己的,我賈貴就要問一問了,你黃隊長的槍為什么跑到了游擊隊隊員的手中。”賈貴猛地提高了嗓音,朝著黃德貴大聲厲吼了一句,“說,是不是你把皇軍,呸呸呸,是不是你把游擊隊給領到了太白居里面,我說最近這些天,天天有太君被殺,不是被噎死,就是被打死,合著是你黃德貴在攪和。”七·八·中·文ω·ω·ω.柒捌zω.còм
“賈貴,你放屁,這槍就是老子黃德貴的,是老子剛才摔進太白居的時候,不小心掉落在里面的,不是游擊隊的槍。”事關自己小命,黃德貴居然顧不得疼,扭身站了起來,朝著賈貴好一頓噴。
噴完。
不待賈貴用言語反駁,黃德貴又因為身體傳來的劇痛,二次跪到在了龜田太郎和賈貴的跟前。
“黃德貴啊黃德貴,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死鴨子嘴硬,你說的沒錯,這槍是你黃德貴的,只不過你黃德貴要把這把槍交給那個身在太白居的游擊隊隊員,然后讓那個拿了你手槍的游擊隊隊員在大街上殺太君,黃德貴,你心,大大的壞了,你的,良民的不是。”講述到后面的時候,日本話都飆了出來。
“賈貴,你放屁。”
“我放屁,是你黃德貴自己放屁吧?你要不是做賊心虛,你能這么老老實實的跪在我賈貴面前,還有跪在龜田太君的面前,你肯定是心虛了,想要求得龜田太君的原諒。”
黃德貴徑直無語了。
都怨這個身體,這時候怎么站不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