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是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
丁有財倒好,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的打人專打臉,揭人就揭短,沒看到丁有財當著挨了小鬼子大嘴巴子的賈貴的面,在詢問賈貴臉上印記的具體來由。
這還用問。
就是用屁股猜,也能猜得到結果。
丁有財真損。
賈貴當時一愣,看著丁有財,喃喃了一聲,“丁有財,你看出來了?”
丁有財指著賈貴臉上的五指印記,很是明確的告訴賈貴,他豈止看了出來,還看的很是清楚,“看出來了,就這個五指印記,一看就是龜田太君的手筆,除了龜田太君,一般人沒有這樣的膽略。”
明明是譏諷,可賈貴卻愣是趁著丁有財的話茬子,來了一句老王賣瓜,自賣自夸的言語話語出來,“廢話,也不看看我是誰,我賈貴,青城市除了8路,還有這個太君,別的人誰都不放在眼中。”
說罷。
賈貴仿佛剛剛回過了味,自圓其說的給自己尋了一個臺階下。
“扯淡,這不是龜田太君打的,就我賈貴在龜田太君心中的地位,龜田太君能抽我賈貴大嘴巴子,這是我不小心壓得,睡覺的時候,巴掌壓在了臉上面,就壓出了這么一個五指印記。”
“不對吧?”丁有財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明明曉得賈貴在說謊話,非要給人家戳破了。
“睡覺壓得,怎么這個臉還腫了?”
“是這么一回事,我做夢的時候,夢到了抓8露,抓這個李向陽,還真讓我抓住了一個8鹿,我就問他情報,8鹿不說,我就抽8鹿大嘴巴子,就這么的,我的臉頰腫了起來,看著就跟挨了龜田太君大嘴巴子一樣。”賈貴一邊瞎編著這個由頭,臉腫的由頭,一邊還用手比劃著扇大嘴巴子的架勢。
滑稽的一幕,頓時逗樂了很多人。
太白居內的酒客們,顧不得許多,放聲大笑了起來。
賈貴曉得酒客們笑什么,臉一沉,威脅道:“笑話我賈貴,不想活了,信不信抓你們去太君的憲兵隊啊。”
耀武揚威,狗仗人勢的一幕,還真有幾分苦澀的成分在其中。
國人的土地上,居然被小鬼子給踐踏了。
恥辱。
大大的恥辱。
不曉得誰,嚷嚷了一嗓子,“黃隊長來了。”
聽聞黃德貴到了,賈貴嗷的喊了一嗓子,腳下宛如被人安設了這個彈簧似的,一溜煙朝著太白居后院跑去。
身形消失在大廳和后院結合處的賈貴,還沒有忘記叮囑眾人一聲,“我警告你們,黃德貴來了,你們就說沒有見過我賈貴,要是我賈貴挨了黃德貴大嘴巴子,有一個,算一個,都沒有好果子吃。”
說罷。
一頭扎向了后院,去跟李向陽及秋生等人接頭去了。
再說前面。
賈貴這般說詞之下,還有些物是人非的味道。
曾幾何時。
賈貴也是青城市一霸,仗著龜田太郎在后面撐腰,橫行一世,委實不把旁人看在眼中,連小鬼子都被賈貴啪啪啪的抽大嘴巴子。
沒想到。
轉眼的工夫。
賈貴成了這個過街的老鼠,小鬼子不敢惹不說,連之前被賈貴死死踩在腳下的黃德貴,在山田一郎成了臨時青城市一把手后,這個身份水漲船高的提了起來,非要找賈貴的麻煩,抽賈貴大嘴巴子。
這世道。
活該。
狗漢奸就得被狗漢奸抽大嘴巴子。
“這黃德貴還真是賈貴的克星,人沒到光聽名就嚇跑了。”喃喃了一聲的丁有財,耳旁傳來文才跟客人打招呼的聲音。
“黃隊長。”
“黃隊長沒來,剛才那是嚇唬賈貴。”丁有財說教了文才一聲。
好好的驢肉館子。
天天狗漢奸聚堆會餐。
知曉內情的人,曉得狗漢奸在太白居白吃混飯,不曉得內情的人,肯定以為太白居成了青城市狗漢奸據點,否則不能天天有狗漢奸來,大廳里面杵個討人厭的狗漢奸,算什么回事?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
“丁掌柜,誰說我沒來啊,我這不是來了嘛。”嘴里叼著一根香煙的黃德貴,搶在白翻譯前面,邁步走進了這個太白居。
“黃隊長。”見到黃德貴進來,丁有財變了臉色,臉上有笑意浮起。他將這個見人說人話,見狗漢奸說狗漢奸話的本事發揮了個極致,“正念叨您那,您就來了,白翻譯好。”
朝著黃德貴打招呼的同時,也沒有忘記了跟在黃德貴后面,臉色一看就有些不高興的白翻譯吱應了一聲。
狗漢奸。
惹不起。
說完。
丁有財仿佛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般,眼睛死死的盯著黃德貴的臉頰,手指也情不自禁的指向了黃德貴通紅的豬臉蛋子,用一種夾雜著驚喜的口氣,朝著黃德貴感嘆道:“哎呦喂,黃隊長,半天沒見,您怎么長胖了啊?”
酒客中。
不曉得那位,渾水摸魚的插了一句話,“什么長胖了?這是臉腫了,不用問,肯定被太君賞了兩個大嘴巴子。”
“就是。”說順嘴的黃德貴,先承認了,反應過來后,又立馬矢口否認,“誰啊?我黃德貴像是被太君抽大嘴巴子的人嗎?有膽子的,給我站出來。”
“黃隊長,黃隊長,消消氣。”丁有財趕緊打圓場,“您這個臉,一準不是挨了太君的大嘴巴子。”
緊接著丁有財現學現用,把賈貴的理由給抬了出來,“肯定是黃隊長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小心壓著手了。”
“對對對,就是壓著手了。”心里想折的黃德貴,麻溜的認下了丁有財給出的理由,說自己臉上的五指印記,不是挨了大嘴巴子,是睡覺壓得。
至于是真壓?
還是假壓?
雙方都一清二楚,只不過沒有點破而已。
“丁掌柜,真有你的,三套驢肉火燒,一盤驢三件,外加一瓶草原二鍋頭,送雅間,我跟白翻譯有要緊公務要談。”
“行行行,這就給您上。”丁有財笑嘻嘻的去后廚招呼老疙瘩給黃德貴這個狗漢奸做飯去了。
去后廚招呼老疙瘩做飯的丁有財,順帶手的關心了一下賈貴,踅摸了一下賈貴的蹤跡,他以為賈貴不是躲在了這個柴火堆里,就是蹲在了這個茅房里面。
殊不知。
賈貴坐在了李向陽的對面,與李向陽小聲的談論著什么,至于秋生,則站在門口,一雙眼睛機警的觀察著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