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仙城的跨修仙界傳送陣位于流云仙山的山腰之上,那里本來是禁絕外界修士踏足的。
因為這次傳送陣開啟,周陽和其他拿到傳送靈符的修士,才得以涉足這片區域。
不過他們并未有機會真正窺視仙山三千丈以上的區域,因為他們能夠抵達仙山的山腰上,都是通過短途傳送陣直接傳送到達的。
而他們傳送到山腰上面后,視界所及的區域,也就是周圍數千丈范圍罷了,數千丈以外的區域,仍舊被陣法迷霧所籠罩,無法看清分毫。
周陽傳送到這里后,這里已經匯聚了數十人,其中不少人都是氣息深不可測的元嬰期修士,他甚至在其中還發現了兩位氣息強大的元嬰后期修士!
不過那兩位元嬰后期修士,他只認得出一位,另外一位卻是完全陌生。
由于搭乘傳送陣的人必須全部以本來面目示人,而“真人榜”幾乎把流云洲修仙界所有元嬰期修士的樣貌都記載在其中,周陽只能猜測那個他認不出的元嬰后期修士是來自于東華洲修仙界,或者是其它修仙界。
這并不奇怪,流云洲修仙界也是一個繁華昌盛的大修仙界,自然會有其他修仙界的修士想要過來這邊游歷闖蕩。
而通過流云仙城的傳送陣可以直達東華洲修仙界中心區域東華仙城,對于東華洲修仙界過來游歷的修士來說,搭乘傳送陣回去,無疑是最為快捷便利的方式。
這樣一個個打量過去,忽然之間,周陽目光一凝,雙眼頓時瞪得老大。
他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一個人身上,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紅裙美婦身上。
那紅裙美婦生的極其美艷,氣質高貴迷人,身材更是豐腴誘人,極其符合成熟美婦的身份。
但是在場數十個修士,卻無一人敢于像周陽這樣直接盯著她看,因為她身上散發的氣息,僅僅比那兩位元嬰后期修士稍差一點,竟然是一位元嬰中期修士!
可周陽知道,她并非元嬰中期修士,而是一位修為和元嬰中期修士相當的六階中品妖王。
這位紅裙美婦,赫然便是曾經與他一道受陸玄機所邀,進入穹天仙境中煉化裂天真魔的六階中品妖王,“朱雀妖王”朱紫真。
“小家伙,你要是再敢這么看著本王,當心本王回頭把你雙眼挖出來喂狗!”
冰冷的聲音從周陽腦海中響起,瞬間令得他身子一抖,連忙移開目光,低聲認錯道:“前輩恕罪,晚輩在此驟見前輩,一時難以自制,多有冒犯之處,還望前輩海涵。”
朱紫真聽到他這話,看向他的目光稍稍柔和了一些,然后淡淡說道:“本王知道你在驚訝什么,放心好了,本王既然出現在這里,自然是有人允許,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亂說就行!”
“晚輩明白,晚輩明白,晚輩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沒看見。”
周陽連連點頭,很是識趣的沒有去問誰允許她一位六階妖王出入人族仙城,使用人族傳送陣。
這朱紫真,顯然不是尋常的六階妖王。
先是陸玄機這位元嬰九層“半步真仙”修士邀請她進入穹天仙境這種人族修士重地,參與煉化裂天真魔這種大事。
現在她又能夠光明正大的踏足流云仙城,獲得使用跨修仙界傳送陣的權限,可見其能耐有多大。
不管是陸玄機,還是那容許她進入流云仙城,使用跨修仙界傳送陣的修士,似乎都不擔心她會趁機做出對人族不利的事情。
周陽不清楚這其中有什么貓膩,但是他知道,這絕對不是自己現在能夠接觸的東西。
所以在收到朱紫真的警告后,他很快就放棄了繼續打量其他人的目光,耐心等待了起來。
而朱紫真在警告了他一番后,也沒有再和他說過話,仿佛根本不認識他一樣。
這樣時間緩緩流逝,當一百個獲得傳送靈符的修士全部到齊后,一個滄桑厚重的老者聲音,忽然在周陽等人耳邊響起。
“傳送陣馬上就要開始最后蓄力了,各位道友還請將傳送靈符貼在身上,以免傳送之時出現什么意外。”
聽到這話,周陽等靜候傳送的修士,連忙把那張銀光燦燦的傳送靈符貼在了胸前。
這傳送靈符是專門為配合這種超遠距離傳送陣而煉制的寶物,可以在傳送途中保護修士不受空間撕扯力量傷害。
若是無這傳送靈符保護,即使是元嬰期修士,也未必能夠承受得住那股強大的空間撕扯之力。
而即使有傳送靈符保護,非金丹期以上修為者,也無法在傳送過程中活下來。
制作這種傳送靈符的修士,起碼是六階制符師。
從這點來說,傳送靈符賣那么貴,并非沒有道理。
這時候,隨著眾人將傳送靈符貼在身上,周陽也很快就感應到大量天地靈氣向著自己等人腳下的傳送祭臺匯聚而來。
這種跨修仙界傳送陣每次啟動,都要消耗海量的天地靈氣,也只有流云仙山這種非同一般的六階上品靈山,才能為其提供足夠能源。
可實際上,即使是流云仙山這種六階上品靈山,啟動一次傳送陣后,也需要至少百年的時間來休養。
這樣大量天地靈氣匯聚的異象持續了足足三個時辰后,傳送陣方才正式啟動。
一剎那,周陽感覺自己的意識好像停頓了好幾息,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見。
等到他意識恢復轉動,眼睛視力恢復之時,傳送已經結束。
他低頭看去,胸前貼著的傳送靈符,已經燃燒了最后一縷力量,很快就在他的注視中化作一片飛灰灑落到了地上。
然后他抬頭四顧,只見周圍已經不是迷霧環繞的流云仙山,而是一座地下宮殿。
就在這時,一個爽朗的聲音忽然從宮殿角落處響了起來。
“歡迎各位流云洲修仙界的道友來到東華洲修仙界,祝各位都能夠在東華洲修仙界達成目的,過得開心。”
周陽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一個氣息深厚的青衣中年元嬰期修士,正站在宮殿角落中對他們這些來客笑顏以對。
此人應該就是東華仙宮安排在此看守跨修仙界傳送陣的修士了。
半刻鐘后,周陽手握著一根玉簡,出現在了東華洲修仙界最熱鬧繁華的東華仙城之中。
他手中的玉簡,是東華仙宮專門為其他修仙界初次來東華洲修仙界的修士所準備之物,他們此行百人都免費獲得了一根贈予。
玉簡內記載著東華洲修仙界基本的一些情況,還附帶了一份東華洲修仙界的大致地圖。
倘若周陽事先沒有在玄陽仙宗看過那些東華洲修仙界資料,這根玉簡確實能夠幫他節省很多事情,但是現在,此物頂多也就讓他對照一下自己所知信息,做個參照罷了。
“看先前那個東華仙宮元嬰期修士的反應,朱紫真似乎還有另外一層不為人知的身份?”
走在東華仙城的大街上,周陽想起先前地下宮殿中發生的事情,眼中精光一閃,不知想到了什么。
先前在地下宮殿中,那個東華仙宮元嬰期修士初見朱紫真的時候,明顯是大吃一驚,差點沒有當場動手。
但是隨著朱紫真對他傳音說了幾句話,亮出一面印有朱雀圖案的玉佩給他看了一下,他就很快平靜了下來,再沒有任何過激動作,完全把朱紫真當做了普通修士來對待。
周陽憑此猜測,那塊印有朱雀圖案的玉佩,應該是某種信物,而持有這種信物的朱紫真,除了六階中品妖王這個身份外,應該還有另外一種不為人知的身份。
可惜他畢竟只是一個金丹期修士,即使當初和朱紫真有過一些合作,終究也無法被對方當做同等存在對待,沒法向對方打聽這件事。
“算了,還是先找個地方把彩兒放出來,看看它能否感應到鳳仙再說吧。”
暗自搖了搖頭,周陽沒有再去想朱紫真的事情,而是在這東華仙城內找了個高等仙棧,租下了一座獨棟院子,然后將七彩孔雀姜彩兒從靈獸環內放了出來。
“不行,可能是距離太遠了,我沒法感應到主人的存在。”
院子中,七彩孔雀姜彩兒趴在地上,閉目凝神感應一番后,滿眼沮喪的睜開了雙眼,低聲說出了結果。
“這樣么?”
周陽眉頭一皺,繼而輕輕一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先進靈獸環吧,等我打聽到消息后,再放你出來去找你主人。”
說完他便把姜彩兒重新收進了靈獸環中,然后走出了院子。
人若來過,必定留下足跡。
姜鳳仙那等絕色姿容,只要她在東華洲修仙界活動過,和其他修士打過交道,肯定會讓所有與她打過交道的修士都印象深刻。
周陽便準備從這方面著手,打聽其消息。
當然,他肯定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不能太過刻意明顯的去打探這個消息。
不然萬一正好遇上姜鳳仙的敵人,那樂子可就大了。
只是他現在初來乍到,這東華仙城是一個熟人也無,想打探消息,還真是找不到下手的點。
在流云洲修仙界,他交游廣闊,想要打聽什么消息的話,無論是通過玄陽仙宗還是玉清道宗,都能借用其宗門龐大的情報網幫自己打探消息。
可在東華洲修仙界,他卻是一個新來的異鄉人,這里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
不得已之下,周陽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前往了仙棧附近一座酒樓。
在修仙界,大多數酒樓都只是中低階修士消遣的地方,并且消遣的主力軍還是那些散修,高階修士通常不會來這種地方,他們更喜歡在洞府內召開宴會來與其他同階修士飲宴。
周陽來酒樓,完全是抱著有棗沒棗打一桿子的想法,看看能否從喝酒的修士口中聽到些什么消息。
當然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他把修為壓低到了筑基九層,一個剛好適合出入酒樓這種地方的修士。
酒樓名叫“得月樓”,不知有何寓意,周陽進入其中,便看見一樓大堂中稀稀疏疏的坐著一些酒客,都是些練氣期修士。
他微微一搖頭,直奔二樓而去。
二樓的酒客數量少了很多,只有寥寥六七人,但都是筑基修士,一個練氣期修士也無。
酒樓的三樓是包間,倒是沒有規定什么修為才能進入,可包間光是包間費就能點上一壺上等靈酒了,一般修士還真不會花這個冤枉錢。
周陽是來打聽消息的,當然不會去點什么包間,于是他就在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點了一壺酒樓的招牌靈酒和一些招牌特色菜,自斟自飲了起來。
酒樓里像他這樣獨自來飲酒的修士雖然少,但也是有的,并未有人奇怪什么。
而周陽一邊飲酒吃菜,一邊也是放開神識,偷聽起了樓上樓下和包間內各個酒客的談話。
在他強大的神識之下,不論是包廂本身附帶的隔音陣法,還是修士們布下的隔音結界,都無法發揮任何作用,里面修士所交談的內容盡皆被他所得知。
這種偷聽他人談話的事情,在修仙界是絕對的禁忌,周陽要不是沒有其他辦法了,也拉不下臉來偷聽這些中低階修士的談話。
可惜,他偷聽到的各種事情,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或者干脆是某些齷齪不堪入耳的丑事,并沒有自己想要的消息。
“這位道友有些面生啊,是第一次來這得月樓喝酒嗎?在下于得水,不知能否有幸向道友討杯酒喝?”
正當周陽感覺自己這種做法無聊透頂了,想著是否回去另尋他法之時,一個滿身酒氣的中年筑基修士,忽然走到了他的桌前搭訕。
他抬眼望了一下這個胡子拉碴滿身酒氣的家伙,心知這家伙是把自己當冤大頭了,想要過來蹭一頓吃喝。
此人剛才也是獨坐一桌,但其所點的靈酒和靈膳一看都是那種普通貨色,與他現在桌上這些酒樓招牌靈酒和招牌菜是完全沒法比。
這會兒對方估計是觀察了他一段時間,心中有了把握后,才會故意借著醉意過來搭訕。
不過心中雖然明白對方的想法,周陽卻還不至于趕人,左右不過是一頓酒菜罷了,而且都是他吃剩下的。
“于道友好眼力,在下黃毅,的確是初次來此。”
他微微點頭,承認了對方的猜測,然后舉杯說道:“所謂相請不如偶遇,于道友若是不嫌棄這些酒菜微薄的話,黃某便和道友飲上幾杯。”
“哈哈哈,黃道友爽快,于某就喜歡和道友這種爽快的道友交朋友。”
大漢于得水一陣肆意大笑,惹得酒樓內其他修士都皺眉看向他,眼中鄙夷之色毫不掩飾,看來都是清楚這家伙的德行。
而這于得水也的確是符合周陽對他的判斷,喝完一杯酒順勢坐下后,便對著周陽胡吹海喝的說起了這東華仙城內各家酒樓招牌靈酒和招牌菜名頭味道,聽起來似乎其都喝過吃過一樣。
反正周陽只看到他嘴巴和手都沒有停下,不是一點都不客氣的主動提起酒壺給自己杯中倒酒,就是提起筷子在桌上各道菜上面夾個不停,那熟練的樣子,顯然做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
而周陽看著被其夾過的菜,本來還能吃下幾口的他,忽然間就沒了胃口,干脆就坐看對方吃了起來。
這樣一直等對方喝干了酒壺,吃光了菜盤后,他才看著似乎還未吃飽喝足的對方問道:“于道友既然對這東華仙城的各家酒樓都如此熟悉,想必也見識過許多出入其中的絕色佳人,不知可曾看見過這上面的仙子?”
周陽說完,手一揮,一副畫像便被他放在了桌上。
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于得水雖然混吃混喝已經成了習慣,倒也沒有吃完喝完就提褲子走人的惡習。
這時候聽到周陽的話,他一邊習慣性的吹噓道:“不是于某自夸,于某這些年見過的各種絕色仙子,絕對不比那些活了幾百年的金丹前輩們少,要說其中最…”
說著說著,他一雙眼睛頓時就瞪得老大,變成了牛眼。
卻是已經被桌上畫像中那張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所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畫像中的姜鳳仙,正是周陽根據二人第一次相見之時所化,當時其騎乘五彩孔雀而來的絕美畫面,著實驚艷到了他。
“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大漢于得水手掌顫抖的想要伸手去撫摸畫像上那張絕色容顏,結果當然是摸了個空。
周陽怎么會允許其他男人褻瀆自己的女人,哪怕是畫像也不行。
“咳咳咳,道友勿怪,于某只是一時激動,情難自禁,絕非是有意冒犯,若有得罪之處,于某在此給道友賠罪了!”
大概從周陽的態度中也明白自己剛才舉動有失體面了,于得水臉色一紅,先是尷尬的輕咳兩聲解釋了一番,然后又鄭重對著周陽拱手施了一禮道歉。
“于道友客氣了,道友還未回答黃某的問題呢,不知于道友可曾見過這畫像上的仙子?”
周陽目光看著大漢,雖然語氣非常平靜,可于得水卻能感覺到他對此事的在意。
“那倒不曾!”
于得水微微搖頭,然后又忍不住呷了呷嘴嘆道:“以黃道友剛才所拿出畫像上那位仙子的絕色容顏,于某若是見過的話,不可能會忘記!”
周陽聽到他這話,盡管心中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這時候也是忍不住一陣失望,當即就準備離開。
但就在這時,于得水卻是眼巴巴的看著他說道:“不知黃道友能否讓于某臨摹一下那位仙子的天仙容顏?于某一生中最遺憾的事情之一,就是沒有見過鳳凰神女的絕世容顏,黃道友剛才那畫像上的仙子,在于某看來,即使不如鳳凰神女美貌,也肯定不會相差多少,于某若是能夠臨摹收藏一下,也算是補全此生一件憾事了!”
“鳳凰神女?”
周陽心神一震,好似被觸動了某根神經一樣,眼神瞬間就變得犀利了起來。
于得水見到他眼神的變化,還當自己這個提議又觸怒了他,心中頓時一慌,連忙說道:“黃道友要是不愿意的話,就當于某沒說好了。”
周陽這時候也已經回過了神來,聽到他這話,頓時就苦笑道:“沒事,于道友你有所不知,黃某自從見過畫中仙子的絕色容顏后,便驚為天顏,一直將其當做心中女神,眼中再無任何其他女子的身影,因此剛才聽見道友說有人比她還美麗后,心中便不舒服的想要反駁。”
于得水聞言,頓時一副了然的樣子,嘿嘿一笑道:“嘿嘿嘿,黃道友這樣一說,于某就明白了,想當初鳳凰神女來東華仙城的時候,于某和城中許多道友,也是和黃道友一樣,神思不屬的幻想著能夠與其見上一面,見識一下這位東華洲修仙界三千年以來第一美人的絕世容顏!”
周陽眼中精光一閃,頓時就面露不愉之色的回道:“于道友既然沒有見過那位鳳凰神女,又怎能說她比黃某心中那位仙子更美?難道只憑道聽途說么?”
于得水見他這幅樣子,不由樂了,當即就笑道:“哈哈哈,黃道友還別不服氣,于某雖然沒見過鳳凰神女的絕色容顏,但是鳳凰神女這東華洲修仙界第一美人的名頭,可是經過東華仙宮少宮主和神女宮現任宮主評定的,肯定不會有錯!”
說完他見周陽臉上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不由又說道:“何況就算不說容貌,只說鳳凰神女十二年前以兩百三十余歲的年齡就結成金丹,這份絕世天資也是罕有人能比,咱們修仙者,總歸還是要看修為說話的。”
十二年前,那不是自己當初心血來潮示警的時候嗎?
周陽心神巨震,被于得水這無意中透露出來的消息給震驚當場。
偏偏于得水似乎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話語中一樣,沒及時發現他的異樣,又是忍不住一嘆道:“只可惜啊只可惜,只可惜這樣一位天賦美貌俱佳的絕色美人,最終卻要成為一件聯姻的禮物,神女宮的那群老女人,真是不當人子,不當人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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