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國內疫情已經基本控制,京城也開始解禁,“飛鳥影視”也開始全面復工。
許多員工在踏入辦公室的一刻甚至忍不住眼圈泛紅,這個年過得太不容易了,而且讓他們慶幸同時又感動的是,身邊許多同行都面臨著減薪、被裁的遭遇,有的甚至從隔離第一天開始就已經失業。
其中不乏一些影視行業的頭部公司,原本這些同事跟人說起來還挺自豪的,上市公司,有面子,然而這次疫情就像是照妖鏡,徹底暴露出資本無情的嘴臉,許多公司壓根就不是撐不住,僅僅只是為了削減開支就裁掉了30以上的人。
而韓飛這次疫情不僅沒有降薪裁員,年終獎也是按時足額發放,甚至有些業績好的部門年終獎比往年還要多,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許多員工把工資年中獎曬出來之后,引得朋友圈瘋狂點贊,那種自豪感是平時無法感受到的。
所謂患難見真情,一家公司有沒有人文情懷跟社會擔當,不是看它在風口的時候捐了多少錢,而是在逆境的時候,是否能夠做到以人為本。
“很高興今天還能看到這么多熟悉的名字。”開工第一天,韓飛覺得還是有必要出現在員工面前,至少讓他們看到,原來老板有一直在關注他們。
許多員工不自覺的挺起胸膛,讓戴在胸前的工作牌更加顯眼。
“今年整個影視行業的情況大家也都看到了,我在朋友圈里也看到無數影視公司的老板在說,影視寒冬要來了。”
說到這里,韓飛頓了頓:“不過我跟他們的看法不一樣,危機跟機遇是并存的,我恰恰認為,今年將會是我們飛鳥影視騰飛的一年,因為我們跟其他任何的影視公司都不一樣!”
話音剛落,整個大堂都想起了熱烈的掌聲,沒錯,作為整個行業輸出精品作品最多的公司,他們有這個自信,跟其他所有的同行劃清界限。
“當然,機遇不是嘴上說說就能把握的,上半年,我們除了有聲類的部分業務沒有斷更,其他的業務都停掉了,所以,我們下半年會很辛苦,很累,但是我在這里保證,你們付出的每一份汗水都是有回報的,以往我們的年終獎是凈利潤的5,今年,只要達到去年的業績,雙倍,10,大家有沒有信心拿到?”
“有!”員工們都激動不已,要知道,去年有的部門年終獎可是相當于三十個月的薪水,雙倍?那豈不是可以在小城市買套房了?
韓飛開玩笑道:“你們有信心,我也就有信心了。”
“哈哈”員工們一陣哄笑。
其實員工們很清楚,韓飛所說的危機也是機遇這話絕對不是空話,這次疫情過后,整個影視行業都會面臨大洗牌,許多不專業的草臺班子直接就沒了,另外一些想賺快錢的資本也一定會離場,這就造成了存量減少。
然而,市場對于各種文娛作品的需求,其實并沒有減少,反而因為疫情的原因,大家宅在家里許多人已經養成了宅的習慣,市場容量變大,存量減少,勢必會造成供貨緊張,接下來的半年將會是各個影視公司拼命搶時間,拼品質的時候。
誰的作品更新快、質量高,誰就能獲得更大的收益,所以半年時間完成一年的任務,并不是無法達成的,無非就是累一點而已,累?這年頭干什么不累?有奔頭的累,那還會覺得累嗎?
正式開工后,大家也是干勁十足,各個劇組火力全開。
不過也有一些部門有力氣也沒地方使,比如周建的經紀公司,這次疫情對影視行業的打擊太大了,行業減產85,手底下的藝人都嗷嗷待哺呢。
“行了,你也別來跟我哭窮了,今年公司所有的項目優先從你手里選人,實在不合適的再放出去,不過有一點,要是導演不認可,誰說了都不算,明白嗎?”韓飛正色道。
這也是韓飛一直以來遵守的底線,因為導演是一部戲的直接負責人,拍砸了,導演是第一個站出來挨罵,也是直接承擔后果的。
然而影視行業現在有一個怪圈,就是給導演施加壓力,卻又不給他足夠的創作權限,比如主角導演決定不了,制片方肯定會捧自己的人,重要配角,導演也決定不了,那是留給出品方的,這就是純粹要讓馬兒跑,還不給馬兒吃草了。
甚至有些圈內的導演自嘲:干這行,考驗的不是你的專業水平,而是補鍋的能力。
正因為知道圈內的亂象,所以,韓飛一直很注重維護導演的權威,同時在飛鳥影視,戲拍砸了,導演也是第一責任人,就跟廚師是一個道理,所有的主菜、配菜都是你點的,結果炒出來的菜不好吃,那就不能怪別人了。
事實上,這樣的創作環境也正是導演們需要的,所以飛鳥影視這些年不管是網劇,還是電視劇,占據的市場份額越來越大。
“嘿嘿,您放心,規矩我都懂。”周建屁顛屁顛的跑去給導演遞資料了,這段時間在家里待著,他頭發都愁白了。
當然,發愁的可不止他一個,袁洪就更愁了,原本能請得起他們的項目就不多,現在整個影視行業寒冬,各個劇組都在縮緊銀根,哪有還有錢做特效啊?
韓飛想了想:“這樣吧,我會讓各個劇組下半年盡量安排一些大制作,另外我跟星藝傳媒那邊再聯系一下,看能不能爭取幾個項目過來吧。”
“唉,也只好如此了。”袁洪一陣嘆息,影視公司只要是遭受打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縮減特效開支,畢竟,五毛特效而已,又不是不能看,這就讓袁洪很尷尬了,接活吧,砸招牌,不接活吧,大家又完不成績效。
然而,接到韓飛的電話,黎君渺不由苦笑:“我現在手里能開工的劇組就只剩下三個了,都給你吧,不過你起碼得給打個六折,要不然真是做不起。”
“你就哭窮吧,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兩年,你海外票房可是賺了不少。”韓飛笑罵。
黎君渺也開始吐苦水了:“得了吧,你是光見賊吃肉,沒見賊挨打,海外票房的確是賺了一點,但是花銷也大啊,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拍一部火一部,有些片子,我們只是打腫臉充胖子而已,算上運營費,不少都是賠錢的,再加上這次疫情,原本打算在海外上映的片子也黃了,國內市場剛剛保本,唉,難啊!”
韓飛沒想到星藝傳媒的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糟糕,當然,也不排除這是黎君渺刻意放的煙霧彈,畢竟同行嘛,留一手也是正常的。
“好吧,那就先這樣,改天等館子重新開業,請你搓一頓。”韓飛剛準備撂下電話。
黎君渺卻道:“別啊,你老實跟我透個底,圈內在傳你收購了一家院線,是不是真的?”
“行啊,消息夠靈通的。”韓飛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反正很快也要宣布了,沒必要藏著掖著。
“臥槽,你小子牛逼啊!”黎君渺沉默了半晌,甚至爆了粗口。
怎么說呢,任何一家影視公司,發展到一定的程度,都會想要擁有一家自己的院線,然而真正能夠做到的只是鳳毛麟角,院線跟影視完全就是兩個行業,星藝傳媒最初也想要插足院線,然而后續的資金壓力實在太大,就不得不放棄了。
“你小子這頓是得請,不僅得請,還得請我們吃頓好的。”黎君渺很快也就釋然了,畢竟都到了這個年齡,酸他是酸不起來了,頂多就是羨慕而已。
而且,今后韓飛的院線開起來,星藝傳媒還得多仰仗人家呢,這時候搞好關系是必須的。
韓飛對于黎君渺表達的善意也很高興,院線開業之后,最缺的自然就是片源,跟各個影視公司搞好關系也是很重要的,畢竟以后院線可就靠他們賺錢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韓飛就沒有去公司了,而是到了一家影院,沒錯,這里就是即將正式掛牌的“飛鳥影院”,也是京城唯一的一家旗艦店。
這家影院位于東三環,周圍還是比較熱鬧的,去年這家院線的老板還在籌備著準備將這里翻新擴建,然而疫情下,還是選擇了放棄。
韓飛接手后,第一眼就看中了這里,既然是旗艦店,肯定是要重新裝修的,一些影音設備也要升級到最新的才行。
擴建原本是不太可能的,畢竟這里的繁華程度,商鋪是不愁租的,然而疫情之下,一些店家直接就倒閉了,房東眼看著鋪面租不出去要砸在手里,也就答應了擴建的要求,便宜也好過沒有不是?
韓飛也是財大氣粗,上下三層裙樓全部拿下,裝修的設計方案,也是請了之前為主題公園做設計的公司來做的,整體上有些夢幻風,走廊上有許多經典影視人物的卡通涂鴉,當然,基本上都是飛鳥影視自己的。
嗯,很自戀,不過倒也不算是往自己臉上貼金,這些年飛鳥影視也出品了不少經典的銀幕形象,說出來也算是耳熟能詳。
“這里,就是以后咱們舉行首映禮的地方,還不錯吧?”韓飛特意在竣工的當天帶蔣輕侯他們一起來參觀。
對于這些老伙計,韓飛始終很慶幸,這一路走來,太艱難了,如果不是有大家的支持,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走到今天。
“這,就是咱們自己的影院?”蔣輕侯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從第一部電影上映,大家就沒少吃院線的虧,每一次大家都是牟足了勁在后面追趕,直到逐漸證明了自己的商業價值,院線才開始給到20以上的排片量。
賈幼乾等人更是一個個都激動得互相拍打著肩膀,是分享,也是發泄,走到今天都太不容易了,好在大家都在,誰也沒有落下。
“咱們一起合個影吧?”韓飛一個個拍著大家的肩膀,以示鼓勵,對于他們來說,這并不是終點,而是一個全新的起點。
閃光燈下,所有劇組主創都在這里留下痕跡,而這張照片,韓飛讓人掛在了進門最顯眼的位置,不是顯擺臭美,而是如果將來有些人離開了,韓飛覺得應該讓觀眾們知道,他們曾經來過。
轉過天,“飛鳥影院”正式掛牌成立,原本考慮到安全,韓飛并沒有邀請媒體,只是請了一些影視圈的同行,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天還沒亮就已經有媒體記者在蹲點了。
后來人越聚越多,韓飛一看這樣下去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于是就把記者們都請到了一間放映廳里。
“韓飛,請問這次疫情,所有的影視公司都在收縮資產,為什么你卻要花這么多錢收購院線呢?”有記者迫不及待的問。
韓飛站在舞臺上:“突然有種在學校里上課的既視感。”
“哈哈”記者們也都樂了,的確,這影院的椅子如果不是加了坐墊,還真跟學院大課室的差不多。
“其實收購院線是很早就制定的計劃,只不過恰巧趕上了疫情,收購計劃進行得比較順利而已。”韓飛也沒有隱瞞。
“那,方便透露一下收購花了多少錢嘛?”有記者問。
韓飛笑著反問:“那,方便透露一下,你一個月賺多少錢嘛?”
“哈哈”同行們也都是一陣哄笑。
沒曾想,女記者表示為了新聞,自己豁出去了:“三萬!”
“好吧,既然這位美女都豁出去了,那我也給大家透個實底吧,所有收購院線,再加上整合、重新裝修的費用,加起超過了100億。”韓飛裝作一副無奈的表情。
然而此話一出,現場記者就炸了窩,他們曾經想過,這會是一筆巨款,卻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會超過一百億。
要知道韓飛今年也才三十多歲,這就一百億了?而且,這個一百億還不是資產,而是現金!
這絕對是一條重磅新聞,記者們一個個眼睛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