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戰旅訓練場上,剛剛結束了訓練的拓永剛,就被沙晨根給堵住了。
看到這位副參謀長竟然來訓練場堵人,三中隊隊長齊桓、副隊長吳哲就都有些意外。
二人對視一眼,就往事發地點那邊走了過去。
“拓永剛,你們小隊是怎么回事?三天了,為什么到現在都沒有一個處理結果?甚至連檢討書都沒送上來?”
沙晨根伸手指著拓永剛質問道。
聽了這位疾言厲色的訓斥,拓永剛倒是面色不變。
他輕蔑地一撇嘴道:“處理?處理誰?”
“成才、許三多!”
沙晨根憤憤道,“正是他們兩個的觀察失誤,造成了訓練人員受傷。”
“你這個隊長,難道不知道嗎?”
拓永剛聞言,就悶哼一聲道,“那是個意外,和成才、許三多有什么關系?”
“至于檢討書,他們倆早寫了,但是我看了之后不滿意,給否了。”
“有什么問題,你找我好了!”
聽著拓永剛這囂張的話語,沙晨根氣得臉色漲紅,身子一陣顫抖。
“拓永剛,你…”
拓永剛將頭上帽子摘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以為意地說道:“副參謀長,你要是來看咱們訓練,我很歡迎。”
“要是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來找茬的話,那還是省省吧!”
“咱們老A的人,不吃你這一套!”
沙晨根被他這句話氣得肺都快炸了。
“你敢這樣對我說話!你…你眼里還有組織紀律嗎,還有我這個上級領導嗎!”
拓永剛這幾天被沙晨根煩得不輕,當下就冷笑一聲道:“我只是實話實說,有什么問題?”
“你要是看我不爽,直接將我這個小隊長給拿下好了,老子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拓永剛說這番話的時候,正好袁朗從前面走了過來。
聽得拓永剛擠兌沙晨根的話,他的嘴角就微微一動。
沙晨根顯然也看到了袁朗的到來。
他強壓下心中怒火,對袁朗求援道:“參謀長,您剛剛也聽到了,這個拓永剛,他竟然敢說這樣的話!”
袁朗聞言,就淡淡開聲道:“嗯,我聽到了。”
“拓永剛,快給沙副參謀長道歉,你剛剛說得有些過分了!”
袁朗說這話的時候,齊桓、吳哲也已經趕了過來。
二人連連給拓永剛使眼色,讓他給這個沙晨根服個軟。
參謀長在一旁已經很是避重就輕了。
只要他一句道歉,這事兒就能解決。
然而拓永剛的性子,偏偏有點“人來瘋”。
本來他這兩天被沙晨根追著就很是不爽,這會兒見袁朗讓自己當眾給對面這家伙道歉,頓時讓他炸毛了。
“參謀長,其他事情都好商量,讓我給他道歉,對不起,辦不到!?”
拓永剛不容置疑地說道。
他這斬釘截鐵的話語,將訓練上的隊員們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看到人越聚越多,沙晨根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他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能讓這個拓永剛道歉服軟的話,自己在特戰旅就真待不下去了。
當下他咬牙切齒地看著拓永剛道:“拓永剛,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你現在給我道歉,并且拿出處理成才、許三多的意見來,事情還有回旋的余地。不然的話…”
“不然怎么樣?”
拓永剛掃了沙晨根一眼,冷冷說道,“難不成,你還能把老子這身軍服脫了不成?”
“你…”
沙晨根被拓永剛這句話氣得秫秫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袁朗也沒想到事情會搞成這樣。
他皺了皺眉,正要說話,拓永剛就搶先開聲了。
“告訴你,不要想什么主意來對付我了,老子自己走人!”
“不就是打回原部隊嗎?有什么大不了!”
拓永剛這會兒已經完全是上頭了,罵罵咧咧是一點面子沒給沙晨根。
周圍的人被這一幕驚呆了,場中鴉雀無聲。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規勸才好。
丟了這么大的人,沙晨根實在是半刻也留不住了。
他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拓永剛半晌。
然而迎來的,卻是拓永剛似乎不怯的炯炯目光。
見事情已經到這份兒上了,袁朗也不再規勸什么。
以他的經驗,當然知道這件事發生之后,會是個什么結果。
不用說,拓永剛頂撞上級,肯定是逃不過軍紀責罰了。
給一個警告或是記過處分,那都是輕的。
但是這沙晨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下面一個小隊長如此頂撞。
他在特戰旅的前程,也基本上走到頭了。
即便不主動提出調崗的話,旅長和政委也肯定會想辦法讓他走人。
畢竟,特戰旅的團結和士氣,絕對要放在第一位。
這個沙晨根的存在,已經擾亂了特戰旅的正常運轉。
再加上又被下面的隊員們如此抵觸,走人是不可避免了。
看著沙晨根逃也似得離開,拓永剛也不管不顧地走人。
袁朗終于將目光轉到了齊桓、吳哲二人身上。
“參謀長,你剛剛怎么不攔著那小子啊!”
齊桓有些著急地說道。
“拓永剛那小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臭脾氣發作,我能攔得住?”
袁朗瞪了這個老部下一眼,訓斥道。
齊桓當然知道拓永剛的性子,當下就撓了撓頭道:“這倒也是!”
“不過,他這一沖動不要緊,自己在特戰旅也待不下去了,哎…”
一旁的吳哲顯然是剛剛從錯愕之中反應過來。
看著拓永剛離去的方向,他張了張嘴,半晌才開了聲。
“蜜獾這家伙,不會真的要回老部隊了吧?”
袁朗斜睨了吳哲一眼,不滿地說道:“你這個大碩士不是對心理學很在行嗎,剛剛怎么沒把握到拓永剛的想法?”
吳哲聞言,就悶聲說道:“參謀長,我對心理學只是略知一二而已,可不如蘇隊長那樣精通。”
“要是我能猜到蜜獾剛剛要發飆,我早出言制止了!”
三人這邊互相抱怨的時候,拓永剛已經在成才、許三多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拓隊,你剛剛真沒必要和沙副參謀長犟。”
成才一臉苦笑地說道,“他畢竟是領導,你讓讓他,把我和三多推出去就行了。”
一旁的許三多聞言,也連連點頭道:“是啊,拓隊。”
“我都說了,徐永貴沒事兒就好。我和成才的檢討書交上去,背個處分也沒啥…”
聽著二人規勸的話語,拓永剛就不爽地道:“去去去,你們倆這是什么話?”
“怎么著,我這個隊長,是那種出了事兒讓隊員們扛的小人嗎?”
“不是不是,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成才連連擺手,正要解釋什么,拓永剛就一揮手阻止了他。
“行了,別說了!”
拓永剛伸了個懶腰道:“反正,我本來也不想在這里待了。”
“這次正好給了我一個機會爆發,也算這沙晨根倒霉。”
拓永剛這么一說,成才、許三多就突然明白了什么。
確實,作為一小隊的人,他們不止一次聽到拓永剛懷念蘇隊長在的時光。
這不是說齊桓當了隊長有什么不好。
只是拓永剛當初在娑馬利執行任務的時候,是蘇七月救了他的命。
這一份生死之交的感情,是其他人無法比擬。
但是,從特戰部隊退回原部隊,這對拓永剛個人來說,無疑是個打擊。
成才、許三多都擔心,自家這位小隊長,會因此一蹶不振。
看著二人神色惆悵的樣子,拓永剛就接著說道:“好了,這事都這樣了,別想太多,你們倆就先回去吧。”
“也讓我啊,趁這幾天時間,好好整理一下思緒。”
“畢竟,這馬上就要回老部隊了。過去的訓練科目,還是要好好回憶回憶不是?”
聽著拓永剛的這番言語,成才、許三多二人對視一眼,只能是點頭應了下來。
“成才,你剛剛和拓隊說話的時候,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我看你好像愣了下神。”
回到宿舍之后,許三多就忍不住向成才發問道。
“嗯,我確實是想到了一個可能。”
成才點了點頭道。
“是什么?”
許三多好奇地問道。
“我在想,拓隊有沒有可能不退回原部隊…”
聽到這里,許三多就露出了愁苦的神色。
“這不太可能吧?”
許三多訥訥道,“剛剛拓隊自己也說了,這次搞得太大了,肯定無法善了。”
“即使副…副參謀長不針對他,旅里也會處理他的…他想留下,怕是沒什么機會。”
成才嗯了一聲,接著說道:“留下來肯定不可能了。但是,未必就回老部隊吧?”
“啊?不回老部隊,難道是退伍,那也不至于啊!”
看著許三多緊張兮兮的樣子,成才就笑了:“背一個處分就退伍,那當然不至于。”
“我的意思是,拓隊未必就只能退回原部隊,還可能有其他去處啊!”
“比如呢?”許三多眨巴眨巴眼睛道。
“比如,咱們的老部隊T師。”
成才眼中精光一閃道。
聽到這里,許三多總算是反應過來。
他張大了嘴巴,臉上露出了又驚又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