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中、花開儉,你們兩個的訓練搞得不錯啊?競爭意識很強嘛…”
“營長,我…我們…”
“你們就是這么帶兵的嗎!?”
412駐地的一角,剛剛帶著戰士們完成了20公里負重越野的裝甲偵察排排長方林中、工兵排排長花開儉,就被蘇七月叫了過去一通訓斥。
偷眼看著營長冷若冰霜的臉,方林中、花開儉二人就忍不住縮了縮腦袋。
在整個合成營里,雖說是兩名主官。
但是因為一些客觀的原因,在營里官兵們眼中,營長蘇七月的分量,無疑是要遠遠超過教導員的。
這近兩個月以來,雖然大家都沒見營長發過火,但是對他的指示,合成營下下沒人敢不當回事兒。
此時見營長發了這么大的火,兩個排長心里就都是惴惴不安。
說起來,今天兩個排斗氣的事兒,真有些偶然性。
本來只是兩個排的戰士,飯后的幾句口角。
裝甲偵察排二班的班長謝廣順,為了維護自己班戰士,說了幾句不輕不重的話。
結果工兵排這邊,排長花開儉正好在場,當然就不干了。
這位當場就出言訓斥了謝廣順兩句。
甘小寧看不過去,就悄悄讓手下戰士叫來了自家排長方林中。
最后,兩個排長一言不合,花開儉就提出了20公里負重越野的比試。
對這種比試,方林中這個裝甲偵察排排長當然是信心滿滿。
畢竟,每個團、營的偵察部隊,戰斗力幾乎都是最強的。
訓練強度,也要領先兄弟部隊不少。
就說這20公里負重越野吧,合成營組建之后,方林中已經帶領戰士們訓練過好幾次,家常便飯了。
花開儉提出在這個項目比試,他當然是欣然允諾的。
這怎么看,裝甲偵察排都沒有輸的可能嘛。
剛剛的一番比試下來,裝甲偵察排雖然有甘小寧、謝廣順這兩大尖子兵。
但是最終的第一名,卻被工兵排的一個新兵搶了過去。
這個結果,讓方林中十分郁悶。
更要命的是,這一幕還被自家營長和教導員,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中。
此時的方林中,想死的心都有了。
下方的戰士們看著兩個排長被訓斥的樣子,同樣是噤若寒蟬。
分別站在第一列、第二列前排的甘小寧、謝廣順,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老謝,今天咱們可慘了。”
甘小寧壓低了聲音說道,“堂堂裝甲偵察排,連工兵排都比不過,丟臉丟大發了!”
謝廣順掃了一眼工兵排那邊拿了第一的小子,滿臉的郁悶。
“誰知道工兵排竟然藏了個專練長跑的新兵蛋子啊!”
“這次真是輸得太憋屈了!”
甘小寧應了一聲,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兒。
他嘆了口氣,幽幽說道:“今天這事兒搞這么大,肯定明天就傳遍全營。”
“白鐵皮這小子知道了,肯定得笑話咱們!”
白鐵軍現在是裝甲步兵1連三班的班長。
他雖然本身有些懶散,但是有副連長史今督促著,倒也沒出什么亂子。
此時聽了甘小寧悶悶之語,謝廣順的腦海中頓時出現了白鐵軍那張天生帶著嘲諷意味的面孔。
“沒辦法,今天咱們確實是輸了一陣,只能以后找回場子了!”
謝廣順嘆了口氣道。
其實剛剛的比試中,裝甲偵察排的總體成績還是大大優于工兵排。
只是沒拿到第一名而已。
但是老七連的兵,從來不會給自己找這種借口。
謝廣順此時的表述,自然也得到了甘小寧的認同。
低聲嘀咕了兩句,甘小寧就朝著那邊蘇七月、周志陽兩位主官的方向一努嘴。
“老方今天估摸著要脫一層皮了,正好撞營長槍口了嘛!”
“是啊,尤其咱們還比輸了…”
謝廣順一臉憋悶道。
經過了剛剛的一場比試,兩個排的戰士們這會兒互相倒是看順眼了許多。
裝甲偵察排的總體實力,自然讓工兵排的兵暗暗折服。
但是工兵排因為有一個“長跑健將”的存在,也讓裝甲偵察排不敢小看。
另一邊,蘇七月對兩個排長的訓斥還在繼續。
“營里對各連排的要求,一直是團結合作、共同訓練、培養協同作戰的觀念。可你們倒好,聯合訓練還沒搞,自己倒是斗了!”
蘇七月冷著臉道,“一個工兵排,一個裝甲偵察排,為了較勁跑20公里負重越野,還不向營里報備、請求衛生隊的支援。”
“這要是出點什么事兒,你們倆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聽著蘇七月疾言厲色的訓斥,方林中、花開儉耷拉著腦袋,不敢有任何反駁。
看看蘇七月也罵得差不多了,旁邊的周志陽連忙咳嗽一聲,唱起了白臉。
“營長剛剛提醒得很對啊!方林中、花開儉,你們倆回去之后,要認真反思、總結這次的經驗教訓,以后千萬不能意氣用事了。”
“一人寫一份檢查,回頭給營長和我交來!聽明白了嗎?”
“是!”
方林中、花開儉當然知道教導員這是給自己打圓場,忙不迭地應了下來。
轉頭看向面色稍霽的蘇七月,周志陽就微笑道:“營長,兩個排的戰士們也都挺累,別繼續站這了,我看,今天就先這樣吧?”
周志陽的面子,蘇七月當然要給。
他輕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指著兩個排長的鼻子說道:“這次教導員給你們說情,暫時先這樣處理你們兩個。下次再犯,就不是寫檢查這么簡單了。”
“是,營長!”
方林中、花開儉見總算過了關,都有些慶幸。
準備車回營部的時候,蘇七月下打量了兩個部下一眼,看得二人都有些不自在。
“今天你們兩個排20公里越野的成績,回頭報到營里來。”
看著二人不解的樣子,蘇七月就淡淡開了聲。
“既然你們兩個排精力這么充沛,我這個營長肯定要為你們創造條件。”
“從下周開始,你們兩個排的日常訓練,加入20公里越野這一項。”
“成績,就按照今天來!不達標的,安排補考!”
扔下這句話之后,蘇七月沒再理會二人,直接示意向季發開車走人。
目送著吉普車漸漸消失在視野,方林中、花開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面露苦色。
要知道,今天因為有兩個排競爭的關系,大家的發揮,幾乎都超過正常水準。
要是讓士兵們再跑一次,估計很難達到今天的成績。
可現在,營長一句話,直接給大家設了個紅線。
想達到這個紅線,對每一個士兵來說,都是個不小的挑戰。
雖然已經看出了蘇七月的意圖。
但是沒辦法,營長這命令已經下達,根本不可能有回旋余地。
“老方,咱們工兵排這次可是被你害慘嘍!”
往自家隊列走的時候,花開儉忍不住吐槽道。
方林中白眼一翻,沒好氣地說道:“靠,跑20公里負重越野,不是你提出來的嗎?和我有什么關系?”
花開儉對此當然是不認賬的。
他哼哼一聲道:“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誰知道你當了真啊!”
二人話不投機,自然是半句多。
方林中瞪了這家伙一眼,頭也不回地往自家隊列行去。
“蘇營長,你好你好,對你我可是久聞大名、如雷貫耳啊!”
紅三連五班作訓場外圍的臨時觀察點,沙晨根一臉誠懇地和蘇七月握手道。
這位特戰旅新的作戰科長,對蘇七月這個前任,一直是心存芥蒂。
他從軍區空降來到特戰旅,本來是意氣風發,想要做出一些成績。
誰知道來到特戰旅之后,身邊無論是級、下級,好像對自己的到來表現得都很冷淡。
他們在談工作的時候,更多會提到蘇七月這個前任,對其十分認可。
包括參謀部、作戰科的很多訓練規劃、作戰方式,都留下了蘇七月個人印記。
這樣的情況,讓沙晨根當然高興不起來。
為此,他曾經試著做出一些改變。
比如蘇七月搞的這個“單兵野外生存訓練”,他就提出過質疑,并提議取消這項訓練。
然而他這個提議,根本都沒拿到旅里的會議講,就被參謀長袁朗給否了。
除此之外,下面三個主力中隊長涇渭分明的態度,也讓沙晨根十分不爽。
在他看來,自己不僅是旅里的作戰科長,還是副參謀長。
領導這幾個中隊長,是名正言順的事。
可三個中隊長,無論是一中隊隊長章濤,還是二中隊隊長毛凱飛,對自己的態度都是若即若離。
至于蘇七月原來帶的三中隊,就更離譜了。
從隊長齊桓,到副隊長吳哲,面對自己這個領導的時候,更是完全沒當回事兒。
這樣的結果,讓沙晨根對蘇七月,怎么可能沒芥蒂。
本來今天這個訓練,沙晨根是不需要親自帶隊的。
但他還是來了。
其目的,就是想見一見這個被旅里夸了天的蘇七月,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此時真正見到蘇七月之后,沙晨根心里有些不以為然。
理由很簡單,這位蘇營長實在是太年輕了。
面掛著一抹客套笑容,沙晨根心中暗暗腹誹。
哼,國科大博士?學識應該還可以吧。可你這小小年紀,能懂什么指揮戰術、作戰訓練?
特戰旅這些作戰人員,肯定是沒見過高學歷的,才對這小子這么推崇。”
等以后他們見識了我的能力之后,你的威望自然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