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世界,山洞前那片開闊的空地上,陳耀東正在練劍,木劍劃破空氣,發出刷刷的聲音。
比賽結束,他就回家了,跟那個神秘人學完了前十六式劍法。涵蓋了煉體境和練氣境的劍招。
這門劍法,既包含了功,又包含法。
功是武者的根本,法是御敵的手段,都極為重要。
要從劍法里,將功和法區分出來,并不容易。還需要口訣,這就是真傳。
像靈犀劍這樣的絕世劍法,光是將劍招學會,是沒用的,不知道其中的心法口訣,就是一套劍招比較繁復的普通劍法。
陳耀東之前學的,其實就是功,最基礎的外煉法和內煉法,還有凝練內息和沖擊氣脈的各種秘法。
今晚學到的,才是對敵的劍法。
雖說只有十六式,實際上每一式都有十幾個變化,太復雜了,陳耀東光是記這些劍招,都感到有些吃力。
林若楚還是坐在山洞外的那塊光滑的石頭上,看著他從第一遍的生疏,第二遍劍招變得熟練,第三遍已經很流暢。
一個小時后,陳耀東終于停了下來。
“看到你練劍,我也有點手癢,我們比劃一下吧。”林若楚站了起來,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晶瑩的冰劍。
“來吧。”
陳耀東正愁找不到陪練,見她主動請纓,真是求之不得。
“看劍。”
林若楚身形一晃,手里的冰劍化為晶瑩的光芒,絲毫不比剛剛在擂臺上的任云亮差。
這段時間,她已經將境界提升到了練氣九重,正是借助藍瓶的神奇力量。
對陳耀東來說,她是隊友,自然要幫她提升實力。她又不像他那樣,可以通過打怪升級來提升實力。她太弱的話,會拖他的后腿。
“好。”
陳耀東看見她這一劍,眼睛不由一亮,沒想到她劍法這么好。
他一劍格擋過去,卻見林若楚手腕一抖,變刺為削,劍尖點在他的手腕上,又飛速收回。
陳耀東回想了一下,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誤,說道,“再來。”
刷刷——
三招過后,陳耀東的手臂再中一劍。
他的劍法是剛學的,練得只能算是熟練吧,在此之前,他都習慣用拳頭解決對方。對敵的時候,總要想一下,慢了半拍,就中招了。
“再來。”
陳耀東知道,像這樣的對練,進步速度才會更快。
就像打了幾場擂臺,他的伏虎拳就已經練到了收發隨心的地步。
入夜后,陳耀東兩人坐在山洞前,吃著烤肉,旁邊還煮著一鍋肉湯,上面飄著一些野菜的葉子。
“你用的是什么劍法?”
陳耀東多少有此好奇,打了一個下午,他一次都沒贏過。到了后面,他已經基本摸清了她的招式,還是勝不了她,直到她體力不支,才贏了一招。
當然,這也不算贏,不然,他要是動用真元,她一劍都接不下。
光以劍法來說,他現在還比不上她。
林若楚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微一閃,說,“這是我家傳的林家劍法。”
這名字,起得也太隨意了吧。
陳耀東心里想道。
林若楚突然問道,“你的獨孤九劍,是剛學的吧?”
“對。”陳耀東點點頭,這沒什么好隱瞞的,也瞞不住她。
“這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劍法,如果你能專注在這門劍法上面,未來一定會取得極高的成就。”她忍不住規勸道。
她雖然是修行者,家傳的劍法也是從小在練的,到現在快十年了。他只花了一個下午,就將靈犀劍練得能跟她打成平手。
要不是親眼所見,她都無法相信世間竟然有人擁有這樣的天賦。
可是,這才幾天,這家伙又是七絕斬龍刀,又是降龍十八掌,又是獨孤九劍的,一門功夫練了幾天就不練,再好的天賦,也難成大器。
“哦。”
陳耀東隨口就了一句,沒怎么放在心上。靈犀劍只是他進入圣階的一把鑰匙,可沒打算一直練這門劍法。
如果這門劍法真的這么厲害,當初黃家的那位圣階,怎么會被秋雨劍神給斬了?
厲不厲害,當然要看戰績。
靈犀劍這戰績,不夠給力啊。
第二天一早,陳耀東來到學校,同學們都討論新鮮出爐的四強。
“東哥,這次武道大賽,真是太邪門了。”
他一進門,姜雋就在那里感慨,“有高繼世這樣的半步宗師,又出了張三這個的怪胎,還有姬神月這樣的神仙,結果,姬神月這樣的神仙都被淘汰,反而一個練氣八重的武者進了四強。”
練氣八重?
陳耀東還不知道四強的名單,被他一說,倒是有些好奇起來,這一屆,練氣九重的武者有十來個,怎么會讓一個練氣八重進了四強。
他問道,“你說的是誰?”
“就是那個丁佩瑤,真是運氣逆天。”姜雋感嘆道,“碰到的對手不是弱就是受傷,一路挺進四強,也是牛批。”
陳耀東側耳聽了一會,就知道四強都有誰了,張三,高繼世,余世豪,和這個丁佩瑤。
比賽之初,最被看好的四杰,現在只剩下余世豪這棵獨苗,高繼世這個半步宗師能進四強不出意料,唯獨這個丁佩瑤,可以說是本屆比賽最大的黑馬。
姜雋說道,“東哥,你還別說,像她這樣的人,往屆的比賽里也出現過。這是有氣運的人,往往能夠逢兇化吉。有的宿舍,已經有人貼著她的照片來拜了。希望能沾點好運氣。”
“這個人是什么來歷?”
陳耀東卻覺得,事情可能不像表面那樣簡單,說不定,又是一個演技派。
“她是丁家這一代的傳人。”
“丁家?”
“聽說是皇都的一個老牌世家,只是一向比較低調。”
“今晚她的對手是誰?”
“余世豪。”
所以,我的對手是高繼世了。
陳耀東心中一動,說道,“高繼世,就是高家這一代的傳人對吧?”
“對。二十一歲的半步宗師,本來這屆魁首十拿九穩,卻碰到了張三和姬神月,有點慘。”
“那個帶他去比賽的大宗師,也是高家的人?”
“那是他師傅,祝金峰。”姜雋對于這類情報,還真是了如指掌。
陳耀東奇道,“高家本身就有傳承,為什么還要另外拜師?”
姜雋解釋道,“這是這些世家的常規操作了,實力強,不代表會教徒弟。所以,經常會給家族子弟另外找個師傅。通過這種方式,也可以給家族增加一位強援,有很多好處。”
陳耀東一想,還真是,這個世界的師徒關系,肯定非常牢固。日后高繼世碰到什么麻煩,祝金峰身為師傅,肯定要替他出頭。
反過來想,祝金峰要是碰到麻煩,高家也肯定要拉他一把。就像是結成了一個同盟,雙贏啊。
他又問,“高家還有什么高手?”
姜雋說道,“他父親高傳禮,高家當代家主,人間絕頂,原本是軍方的一位將軍。前兩年退役了,據說正在沖擊圣階。”
也就是說,在人間絕頂當中,也是最頂尖的那種了。
兩人正說著,上課鐘聲響起,老師跟著進來。他們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鐵衣幫的十當家,希望能見您一面。”
下午的時候,陳耀東又收到了老王的一個郵件,他思考了一下,回復道,“可以,就今天吧,地點讓他定。”
很快,老王就發了一個地址給他,那是一個酒吧。
昭南好幾個大勢力,高手又那么多。還是淘通一下,免得引起什么誤會。
當然,要是鐵衣幫真的是他的仇人,雙方注定要你死我活,那肯定是先下手為強,干掉一個再說。
放學后,陳耀東跟梁老師請了個假,直接往校外走去。
“他怎么來了?”
遠遠的,他看見高繼世走進學校,卻不見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那名大宗師。
“來找程茜茜的?”
他心中想道,班里各種傳言滿天飛,他也聽說高繼世喜歡程茜茜的事情。
說起來,這兩人名義上,還是表兄妹。高繼世的姑姑,就是程茜茜的后媽。
貴圈真亂。
陳耀東搖搖頭,出了學校,打了一輛車,前往那家酒吧。
半個小時后,到目的地了。
這里是昭南最有名的紅燈區,他一個學生,跑到這里來,也難怪剛才司機的眼神怪怪的。
他在附近找了間廁所,換了一身衣服,戴上一副事先準備好的墨鏡,還有假發,再貼上假胡子。
這是改裝的3.0版本。
最后運起縮骨功,改變了腦部的骨骼后,相信沒幾個人能認出他了。
陳耀東離開廁所后,不再掩飾真元境的修為,邁著霸氣的步伐,就這樣大喇喇地向那家酒吧走去。
藍玫瑰酒吧。
他抬頭看了一眼招牌,正要進門,卻見門上有半只血手印,忍不住撫額。
這個老王,簡直是衰神附體啊,怎么又又又出事了?
他還真的有掉頭就走的沖動。
這里是鐵衣幫的地盤,敢跑到這里來撒野的,一定不是普通人。萬一碰到人間絕頂,現在他真不一定頂得住。
“算了,如果真的是人間絕頂,正好見識一下這個層次的實力。”
陳耀東自認打不過人間絕頂,逃還是能逃得掉的。
他身的氣勢一收,已經運起了驚蟄功,收斂渾身的氣息,無聲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里面是一條長廊,他走到一半的時候,就感覺到里面有三道屬于真元境宗師的氣息。
其中兩道氣息,他都認識,腦中第一個念頭是,“居然是他。”第二個念頭則是,“怎么是他?”
一道屬于大宗師的,正是高繼世的師傅祝金峰。
而另外一道是宗師,正是每天晚上跑去教他靈犀劍的神秘人。
至于另外一道陌生的氣息,應該就是鐵衣幫的十當家,魏建勛。
陳耀東加快步伐,向里面走去。
“…敢殺我鐵衣幫的人,你死定了,誰都護不住你。”一個憤怒的聲音傳了出來,并不是那位傳他靈犀劍的神秘人,應該是魏建勛。
一聲清脆的響聲,接著是撞翻桌椅的聲音。
陳耀東一聽就知道,有人中招了。
“十哥。”
一聲怒吼,這次是那個神秘人的聲音。
“南鐵衣好大的名頭,底下卻盡是廢物。”一個冷傲的聲音,肯定是祝金峰了,“現在,輪到你了,十三當家,孟思楚。”
那是長劍劃破空氣的聲音。
“靈犀劍!”
祝金峰失聲道,聲音震驚到了極點。
陳耀東都已經邁出一步,打算出手救人,聽到這里,心里一動,又縮了回來。
“你是黃家那位余孽,真是沒想到,高傳禮找了你十年,你居然一直躲在昭南,化名孟思楚,成了鐵衣幫的十三當家,瞞過了所有人,哈哈哈…”
祝金峰說到最后,狂笑起來。
在外面偷聽的陳耀東一聲臥槽,這段對話,信息量巨大啊。
首先,黃家并沒有被滅門,還有一名幸存者,化為孟思楚,成了鐵衣幫的十三當家。知道自己回昭南后,特意過來傳授他靈犀劍。
這么說來,這是自家表哥啊。
然后,滅掉黃家的幕后黑手,正是高家。這個祝金峰,起碼也是幫兇。
“黃凌志,你忍了十年,還是忍不住去調查黃家。沒想到吧,這個局,高家布了十年。終于將你釣了出來。”祝金峰似乎并不急著動手。
陳耀東這才恍然,原來這個局是為黃凌志布下的。他之前就覺得奇怪,去調查黃家的資料,怎么會引出宗師。
“既然你發現了我的身份,那你可以死了。”黃凌志聲音冰冷如霜,再也不掩飾其中的殺意。
祝金峰卻不生氣,說道,“高家和黃家是多年的故交,幾代姻親。高傳禮居然不顧舊情,將你黃氏一門殺絕,連親外甥也不放過。我想,必然是有巨大的圖謀,對不對?”
“呵呵。”黃凌志突然笑了,“原來,你跟姓高的,也不是一條心。”
祝金峰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跟高傳禮相識幾十年,對他很了解,他是個極度愛惜羽毛的人。如果不是有天大的好處,他絕不會對黃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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