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城蹙著眉，道：“殿下怎會這樣想？整個鳳天朝何人膽敢傷害殿下？又有誰能有那樣大的本事，能越了無數侍衛近得殿下的身。”
陸瀾笑了，瞥他一眼，問道：“你何以覺得我是養尊處優之人？從前的歷代靈女大概是，我卻不是。”
“殿下······”宋卿城欲再說些什么，但一時又不知道能說什么。
他想起之前聽人討論這位新靈女，從前并非是靈女候選人之一，三年前才突然冒出來，是從鳳堂歸來的。
聽說混亂已久的鳳堂被這位靈女歸整一統，唯她是從。
那時他只想，鳳堂被陸家人收入囊中，陸家的勢力只怕要更加壯大。現在他卻想，眼前這少女是經歷了什么才能在那種混亂之地活下來，甚至能將其歸收入麾下。
三年前的少女才僅十三歲。
而她何時進鳳堂的，除了陸家人，無人知曉。
他覺得有些心疼。
宋卿城道：“殿下應當養尊處優。”
陸瀾道：“你在說笑話嗎？”
宋卿城保證道：“并非笑話，殿下應當養尊處優，日后無人能傷殿下。”
陸瀾不跟他爭辯了，隨他的，漫不經心道：“也許。”
宋卿城能看的很清楚，陸瀾并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不僅是不信，而是根本沒將他的話聽入耳中。
是對待陌生人的態度，生疏，亦不在意。
他心中不甘，也知道不能急于一時，于是慢慢籌劃著怎么跟靈女殿下熟悉起來，融入她的生活。
前去安置馬匹的少年這時穿過回廊進入廳堂，無視宋卿城與他友人，行至陸瀾身前，喚了聲：“主子。”
少年雖是下人，行事姿態卻沒有一點下人的樣子，見客不知行禮，面對管家也是冷著一張臉不卑不亢，唯有對著陸瀾時，才真正像個下屬。他只忠于陸瀾一人。
陸瀾只抬眼看他的眼神，便知道有什么事，站起身對宋卿城兩人道：“抱歉，大典在即，事情有些多，不方便招待二位了。等大典過后，再與兩位好好認識一下吧。”
宋卿城對杜九跟陸瀾的心靈相通很嫉妒，但他知道自己剛與陸瀾相識，關系不能相比，臉上笑道：“無需抱歉，原本就是我們叨擾，既然殿下有事，我們便先行告辭。”
他起身同友人離開，遠遠聽見身后少女的聲音。
“怎么？他們又欺負你了？”
杜九的聲音低低道：“并無，主子不必為我掛心。”
少女的話語里滿是護短：“先不說你是不是下人，哪怕是，也只是我一人的，輪得到他們呼來喝去？呵！”
跟在大廳的管家忍不住出聲道：“殿下，一介下人，要多少有多少，您犯不著為了他與族人置氣，不值。”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
宋卿城聽著她維護的話語，胸中只覺悶塞。
出了陸府大門，友人對宋卿城道：“沒想到這位殿下還挺看重身邊人。”
宋卿城冷冷道：“再怎么看重，也是個下人。”
友人詫異道：“你這話便有些刻薄了，以往你不是不講究身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