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氣泡了啊。
周通惶惶的想著，怎么還是出現氣泡了。
他等了那么久才好不容易出現的希望，原來也不過一場空歡喜。
陸南睨著他們的神情觀察，看見周通眼中藏都藏不住的失落，眼里的歡喜興奮也越發真實。
當然不會完全融合。
陸家靈女跟陸家人雖然血脈同源，可靈女的血液早已高出陸家血脈。此刻沒有沸騰爆炸，而是僅僅涌現出一些細小零星的小氣泡，還是她用信仰力控住后的效果。
這個人 她見過啊。
陸南瞇眼盯著手中的資料。上面提了這次出來的任務之一就是抓住資料上的人帶回研究部，右上角附帶了彩印的照片，是個女孩的模樣。
她從y國回來的時候在機場跟這個姑娘撞上過。
周通人精，眼色極好，她這么微微一頓，即刻被注意到。
周通看一眼她手中的頁面，笑道：“將瀾小姐是見過她？”
陸南沒回答他的話，盯著那張臉，過一會才轉頭看周通：“她是逃跑的實驗品啊…試驗品？”
周通一點即通，即刻保證道：“將瀾小姐放心，除非是自愿，組織成員并不會成為試驗品。等級測試如若不愿意，也可以只在加入時參加一次，之后的測試都是自愿原則。這個試驗品并不是成員，她從出生就是作為試驗品長大的。”
“從出生就是試驗品？她都二十多少了吧？實驗了這么久還沒有結果嗎？”
周通瞇著眼考量一會，突然壓低聲音道：“既然將瀾小姐要加入我們，想必憑將瀾小姐的能力級別不會低，到時候這事也自然能知曉，我也就不隱瞞了。這參與的實驗并不是常規實驗，因為她的血脈特殊，如果照著常規實驗的法子來，一旦出事，可就難以找到第二位來頂替她的位置。所以，組織里對她的手段一向溫和。”
他說到這里，有些不虞：“可惜，組織如何好好對她，她卻半點也不識趣，偷偷摸摸跑了出來，前兩天才被我們的人抓住。”
“血脈特殊？”陸南眼睛亮了亮，顯得興致勃勃，十分好奇：“怎么特殊了？每個血脈者的血脈不是都有不同嗎？為什么她一人的就特殊？”
周通卡殼了，他噎了噎，道：“將瀾小姐真是會為難我，我現在的地位，可碰不到這種等級的秘密，也只是知道個大概而已。”
“行吧。”她也沒打算為難他，兩手托著下巴眼珠子轉的十分靈動，不過一會，她便有了主意：“你剛剛說她被抓住了是吧？現在在哪？可以帶我見見她嗎？”
沙發上包扎的蒼擎聽著陸南的話，一直沉默，這會卻突然開口：“見她干什么？”
“呀！”陸南轉頭看著她，推了推鼻梁上下滑的眼鏡，笑嘻嘻：“你跟她認識呀？”
蒼擎看她一眼，回答了她的問題：“我抓回來的。”
她一拍手，高興道：“這就好辦了，既然是你抓回來的，那你一定能做主吧？讓我見見她又沒什么。我總不可能看她一眼就能知道你們研究這么多年還沒研究出來的結果？”
蒼擎收回視線，聲音難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做不了主，你問周通。”
他一門心思打架，抓回人就丟給組織，根本沒權利插手。
陸南瞥他一眼，就利落的收回視線，多余的一個眼神都不給。
看的蒼擎咬牙。
周通適時的接上話：“這個，我也做不了主，實在是等級不夠，沒有這個權利”
陸南笑瞇瞇的臉一下變了，她面無表情，指尖的一抹銀色若隱若現，竟然是不知道從哪里又摸出了一柄蝴蝶刀，此刻在指尖飛速旋轉。
周通額角開始冒汗，跟這些瘋子打交道果然風險太大！
這個將瀾，竟然比蒼擎還要瘋的厲害！一言不合就能瞬間變臉！
他腦子里瘋狂的轉動，想著有什么辦法能穩住她。
抬手抹掉額角的汗，他開口道：“小姐不必著急，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在這里稍等片刻，我馬上去聯系人為你做等級測試，只要小姐的等級足夠高，想做什么組織都會允許的。到時候別說見這個試驗品一面，就算是要知道實驗內容也是可以的。”
陸南又笑了，笑容溫柔甜美，好似剛剛那個面無表情眼神陰寒的人不是一個人。她高興道：“好呀，不過你快一點。現在不早了，我一會還要睡覺呢。睡得太晚我第二天會精神不好，精神不好就容易控制不住情緒。”
周通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威脅他還是隨口一說，瘋子的想法沒人敢揣測！
但不管是什么，他都得當真。他連忙賠笑著：“小姐放心，我馬上讓他們來。如果小姐實在是困了，我們可以馬上為小姐準備最好的房間，保證您睡得舒服。”
“好了不要在這里說了，你快點去聯系吧。我想見那個實驗品了。”
“好的。”周通答應一聲，連忙起身出門。到了門外，他背后一片汗水冷涼。
手下立馬湊上來：“周先生，監控已經準備好，從那位小姐進酒吧開始的，房間里的監控視頻也準備齊全。”
周通道：“把東西送給他們，然后叫他們立刻派人來為將瀾測試等級！”
他吩咐完，嘴角露出隱秘的笑意。
雖然跟瘋子相處的壓力確實極大，可將瀾只要完成等級測試，他的等級必然又能提升。
說不定，說不定，或許還能提升兩級！
畢竟將瀾的血脈力那么強大，比蒼擎還要強大！蒼擎能讓他升到現在的地位，那將瀾就一定能讓他升到更高！
而他是“返神”里第一個接觸將瀾的人，除了蒼擎外，將瀾肯定會跟他的關系最好！
到時，將瀾的等級高，也許還愿意幫他說話呢？
值得！真是太值得了！
這個將瀾簡直來的太是時候了！
他吩咐完，返回房間。就見蒼擎正盯著將瀾一個勁的看，而將瀾目光渙散，一只手漫不經心緩緩轉著蝴蝶刀，另一只手撐著下巴，一張精致嬌美的小臉還有些憨態可愛。
他心中凜然。這樣的表象，實在是太能欺騙人了。
這樣的瘋子，沒道理之前一直默默無聞只在昏晝里露過面啊。
看她不久前剝皮的熟練手段，也不像是個能克制住自己只找相當的人發泄殘暴欲望的人。
蒼擎在被他勸入“返神”前，可是國際通緝榜前列的人。
也許，還可以查查這位將瀾小姐之前的事跡。
這樣想著，他就給手下再度下達了命令。
大約是看過視頻，被里面的將瀾震住，測試等級的人來的極快。
他們等了不到半小時，門便被敲響。
一個穿著高領風衣的男人手提一只巨大的工具箱，推門進來。
周通起身道：“快來，將瀾小姐已經等你很久了。”
風衣男人道聲抱歉，聲音跟表情都有些刻意的冷漠，似乎是在跟什么保持著距離。
他走到陸南跟前，放下工具箱，打開后拿出一直針管，對著陸南道：“請小姐讓我抽取十毫升的血液。”
陸南興致勃勃的盯著他工具箱里的東西，問道：“抽血？然后還要化驗嗎？那得多久？我不想等啊。”
“不用，只用跟標本進行反應，只需要幾分鐘就能得出小姐的等級。”
“反應？哇，聽著好像很厲害啊。什么標本？生物跟化學我都懂一點，挺想知道的。”
風衣男人頓了頓，不做聲。周通打圓場道：“將瀾小姐就別為難他了。他只是一個測試人員，只懂操作程序，原理這種東西只有研究人員才會知道的。”
“這樣啊。那把你知道的告訴我也行。”她也不生氣，笑的很和氣。
周通心想，這些瘋子興趣來了，只怕不達到目的是會咬著不放。
他解釋道：“聽著玄乎，其實很簡單，把血液注入標本之中就可以了。普通人的血液如果注入標本，那么標本可能會劇烈沸騰乃至炸裂試管，而等級越高的則與標本融合的越好。蒼擎的血脈等級其實很不錯，他當初的血液注入標本后僅僅引起了氣泡反應，連沸騰都沒發生。”
說完，他小小拍個馬匹：“當然，將瀾小姐的血脈等級肯定會更高。”
陸南無視掉馬匹，問了一個讓氣氛凝固的問題：“那有沒有完全融合沒有發生反應的呢？”
周通安靜下來，然后有些尷尬的笑道：“哈哈哈將瀾小姐說笑了，有能完全融合的人，我們何必還研究這么多年。那就是接近神的范疇了。”
陸南道：“標本是神的血？標本是怎么出現的？”
周通這下不再知無不言了。他尷尬笑笑：“將瀾小姐為難在下了，這樣的機密不是在下這個等級能知道的。將瀾小姐要是想知道，還是先完成測試吧。等小姐的等級夠了，當然想知道什么都能知道。”
陸南也不繼續問了，自己親眼看見的最有用。
她伸手微笑著道：“標本給我吧，我自己來。”
風衣男人遲疑，陸南卻又開口：“我不喜歡針管刺入皮肉，很不喜歡。你應該不會勉強人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吧？”
周通給風衣男人使個眼色，風衣男人擰著眉，最終妥協，從工具箱中拿出一支試管，暗紅的色澤在燈光下越發深沉。
試管里只裝了少許血液，大約十幾毫升的樣子。陸南伸手拿過，利落的拔掉塞子，然后手指險些控制不住力道捏爆試管。
濃烈又熟悉的腥味兒沖進鼻腔，血緣的氣息在全身躁動喧囂，讓她的頭腦一陣陣發昏。
她凝眸看著這么小小一管血液，一動不動。
是陸家人的血液，她最熟悉的氣味。
因為她自己的身體里也留著同樣的血液，從上輩子到這輩子。
這一刻不用更多的證據她都能篤定了，“返神”的最終目標是陸家。
甚至所謂的神明，也只是為陸家扯出的一面大旗打掩護，遮蓋最終目的。
正因為陸家人現今幾乎滅族，所以沒人能察覺到任何問題，即便是幸存的陸家人，也不會知道這其中的瓜葛。
也許現在她打算去見的那個實驗品，正是除她外僅剩下的陸家血脈。她真正唯一的血親，她的后族。
她盯著這管血液，一瞬間腦子里想法無數，陸家與返神的關系，目的，她母親的死因，林承在返神里的作用，紛紛雜雜堆了一滿。
最后看著試管，突然開口道：“每個返神成員加入都需要等級測試嗎？”
周通回答：“是的。”
她垂著眉眼，臉上的笑容依舊甜美，周通卻莫名開始覺得滲人。他的感知一向很敏銳，也賴于他敏銳的感知，才能在一群瘋子里周旋。
可縱然感知敏銳，他也只是個正常人，無論如何都理解不了瘋子的腦回路，所以十分不明白將瀾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就生氣。
就聽著她問道：“返神的成員肯定很多吧，幾千有嗎？每個人加入時有測試，之后還有定期測試，得需要多少血啊？”
周通腦子突然一通，笑道：“沒有關系，研究人員是定期定量取血，不會傷及試驗品身體的。尤其是標本的身體。他們是研究人員重點照顧的對象，就像動物園里的國寶，雖然活動范圍被限制，還要定期取血，其實生活的很好，是無數人都羨慕不來的舒適。”
然后那種滲人的感覺便如他所愿的消失，女孩笑容滿面的道：“這樣啊，挺好。”她笑的純澈美好，像是很開心。周通也不再覺得滲人。但心底總有種惴惴之感，好似什么不太對勁。
可將瀾沒再問任何問題，而是興奮用蝴蝶刀割破手指，滴入鮮血，鮮血足夠后，傷口瞬間便凝結。
鮮紅的液體融入暗紅之中，分不清彼此，安安靜靜，沒有任何異樣。
周通睜大了眼，心中的一點異樣此刻也被忽略的一干二凈，只剩下滿腦子的“怎么可能”。
沒有反應？竟然會沒有反應！？
那不就是“返神”這些年來，抓了那么多的實驗品所追求的結果嗎？
可這么多人費盡這么多年的心力尋求的結果，他竟然這么輕易的在一個女孩身上看見了？
怎么敢相信！
他幾乎是抖著手的，也不管會不會得罪瘋子了，伸手想要去觸碰那支試管。
加入“返神”的都是瘋子，他看著正常，對力量的追求其實也并不輸于瘋子。
但風衣男人卻按住他的手，忙出聲道：“別動！”
周通不明所以，風衣男人指著被女孩用兩根素白手指捏在手中的暗紅試管，道：“有小氣泡出現了。你不要碰，我要觀看完評定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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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盡量白天更新試試看還重不重，我問朋友，他們都說沒出過這種破毛病…頭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