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發出了細微的嗡鳴聲。
自容輕掌中涌出的強大能量不斷侵蝕著這荒涼的大地,幾乎只是短短一息時間,地面山就出現了道道的裂縫。
如同一張大網一般蔓延開來,還在不斷增多,將要完全碎裂開來一樣,嘭嘭炸響。
在一旁看著的白無常面上流露出了幾分驚駭,他就躲在君慕淺后面幾步遠,小心翼翼道:“祖奶奶,我祖爺爺這是什么實力?”
雖然緋衣男子身上威壓不露分毫,但偏偏有一種無形的淡然氣勢,將人壓得喘不過起來。
白無常也是去過天庭的魂,他雖然實力在地府不高,但官職好歹也是叫得出名號的,自然會得到玉帝的召見。
可就算是玉帝和王母加起來,也遠遠比不過眼下站立在他眼前的人。
那種由內而外、不怒自威的真正的上位者氣概,世間少有。
白無常的神色肅了肅,正色了幾分:“祖奶奶,你偷偷給我說,你們是不是先天魔神出來玩?”
“哦?”君慕淺一邊欣賞著眼前的絕色,一邊饒有興趣地搭話,“怎么說?”
洪荒這邊分界嚴明,不像虛幻大千是十域共存,這里的凡人就是凡人,神仙就是神仙。
而神仙多多少少都來過凡間,無論是自己主動,還是被罰歷劫。
天庭的神仙一旦犯錯了,就要進入輪回之中,在凡界歷劫百世才能重回天庭。
不過,有一些大能卻是為了堪破自己的劫難,化身下凡,體驗凡間的七情六欲、酸甜苦辣,從而在心境上有所突破。
“真的,祖奶奶,要是哪一天你去大鬧天宮了我都不會驚訝。”白無常又開始拍馬屁了,“祖奶奶,你和祖爺爺真的就是生來為王,掌控天下的啊。”
“他是。”君慕淺望著那道頎長的身影,唇邊漾開了笑,“我不是,我懶,我可不適合當什么君王,我若當君王,天下該亂套了,不過——”
她摸了摸下巴,認真沉思著:“你說的大鬧天宮倒是有點意思,不妨試試。”
“呸呸呸!”白無常嚇了一跳,“祖奶奶,我是胡說的!”
君慕淺瞥了他一眼:“我也是胡說的。”
若論她的真實實力,她自然不懼玉帝和王母,但天庭背后站著的可是天道圣人。
哪怕她的修為帶來了,都還敵不過。
“哎,祖奶奶,你要是真有這種想法,我覺得我可以給你牽條線。”白無常搓了搓手,“大圣你知道吧?你可以跟他討教一下大鬧天宮的經驗。”
君慕淺終于來了幾分興趣:“你認識大圣?”
“我、我認識大圣,但、但大圣還記不記得我就不知道了。”白無常撓了撓頭,“但、但好像當時我還去勾、勾他的魂的,然后他就把地府給鬧了,后來閻君就罰我耕了五百年的地。”
君慕淺看了他三秒,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牛逼啊。”
白無常:“…”
這時,容輕站起了身子,他的眉緊了幾分:“這墓府被鎖住了,沒有鑰匙,進不去。”
“墓府在地底?”君慕淺凝眸,“你方才是要強行打開?”
“嗯。”容輕頷首,“但不在地底,只是因為被鎖住了,我們看不見,墓府就在眼前。”
“原來如此…”君慕淺也蹲下來,釋放出元神之力感應了一下,“不錯,是鎖住了,而且還需要三把鑰匙才可以。”
“一把在東,一把在西。”容輕淡淡,“還有一把,應該還沒有出現。”
“輕美人,走,先去東邊。”君慕淺眸光瞇了瞇,“這墓府主人功德龐大,除了三皇,不會是其他人。”
只可惜人類之身無法活得太久,三皇時代的那些人類早都已經死了,只剩下了炎聽。
但恐怕,炎聽都沒有進到過靈冢之中。
若是三皇的肉軀真的在這里,也就很好地解釋了為什么靈冢內的功德會如此龐大了。
三皇救的豈止是百萬人,那可是百萬代,若沒有三皇,人族早就滅絕了,又怎么可能會延續至今?
但凡是和巫族有關的戰役,絕對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簡單。
“嗯。”容輕點頭。
白無常聽得一頭霧水,卻也不得不跟著兩人朝著東邊走去。
荒蕪之氣于天地間彌漫開,昏黃的天空漸漸地暗了下來。
靈冢,入夜了。
靈冢的夜晚比足足是白晝的兩倍,在夜晚之時,危險會成倍的增加。
“好重的死靈氣。”君慕淺感受了一下,微微凝眸,“都快趕上地府了。”
這里明明沒有一只游魂,卻有著如此濃厚的死靈氣,想來是戰死在這里的那些生靈們靈魂無法超脫,只能被困在這荒蕪的天地之中,最后被天地吸收,再無輪回轉世的可能。
“爽,爽。”白無常興奮地不行,“還好是我攔了這個差事,等我回去修為肯定會大有長進,倒時候就把崔玨那個狗雜碎給拉下馬,我當判官。”
君慕淺沒有理會他的瘋言瘋語,自顧自的在周邊尋找著什么。
很快,得益于龐大的元神之力,沒用幾分鐘,她就從一個巨石的縫隙摸出了一個東西。
掏出來一看,君慕淺發現那是一枚玉符,上面散發著淡淡的瑩光,入手溫涼,更似有潺潺流水在其中流轉,玉質極佳。
“輕美人,鑰匙。”她晃了晃這玉符,“看來也不是很難找,靈魂強度到大乘期,就能夠找到。”
“靈冢是給凡界修煉者準備的,自然不會太難。”容輕微微地笑了笑,“只是那墓府卻不太好發現。”
若非白無常感受到了功德之力灼燒著他的元神,就算是西方和天庭的那些人也不會發現這里還有一處古墓。
“不錯。”君慕淺點了點頭,朝著白無常又拋出了一塊靈玉,比之前的還要大兩倍,“給你。”
白無常接過,感動得涕泗橫流:“祖奶奶,我…”
“閉嘴,安靜。”
“…哦。”
白無常不敢說話了,乖乖地坐在一旁,開始吸收靈玉。
“夜深了,等天亮再走吧。”君慕淺撫了撫衣服,坐在了一塊石頭上,她撐著肘望著眉眼低垂的緋衣男子,突然道,“輕美人,有沒有人說過你笑起來很好看?”
“嗯?”容輕微微怔了一下,他似是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你是第一個。”
他以前甚少笑,倒也不是不愛,只是覺得沒有必要。
不過…
倒是小時候的時候,他娘說他可愛…
君慕淺就瞧見容輕的眉心忽而一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耳邊有著緋色浮起,像是蕩開了一片煙霞。
見到這一幕,她總算是知道小美人變成粉紅色的行為是怎么回事了,這是遺傳啊。
她盯著他看了幾秒,眉梢挑起,慢悠悠道:“輕美人,你害羞了。”
容輕輕輕咳嗽了一聲,嗓音清冷淡淡,兩個字冷感至極:“沒有。”
可偏偏,他的肌膚之上的煙霞愈旺,大有一種星火燎原之勢。
緋紅和純白兩種顏色交織在一起,十分的鮮明,平添了幾分風情。
“害羞就害羞,別口是心非。”君慕淺又端詳了某少君良久,拖長了聲調,“你以后多笑笑,又更多的人說你好看,你就習慣了。”
聞言,容輕微微皺眉,淡淡道:“不需要更多的人。”
“嗯?”
“你知道就好了。”
“我?”君慕淺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思慮了幾秒才恍然大悟,“你是說你只對我笑?”
容輕慢慢抬起眼睫:“…嗯。”
“也對。”君慕淺支著下巴,“你說你這么美,我這還是有抵抗力的,你要是對別人笑了,我怕他們直接昏過去。”
容輕:“…”
他微微沉默了一瞬:“我會努力的。”
君慕淺抬頭:“努力什么?”
容輕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眉目淡然:“努力讓你也昏過去。”
君慕淺被嗆了一下:“不不不,這個努力要不得…”
已經是絕世美色了,再努力的話,她就克制不住她自己了。
將所有話聽得分毫不差的白無常哀嚎了一聲,捂著心口痛心道:“這做人的時候天天看人家,做鬼了還是不放過我,我的命真的好苦啊,啊…”
君慕淺忍無可忍,一腳踹了上去:“麻利點滾!”
“好嘞,祖奶奶。”
一夜轉瞬而過。
當昏黃的晨光照下來的時候,君慕淺停止了修煉 這靈冢果然詭異至極,她只是普通地吸收靈氣,已經快要到合體上期了。
這么算來,等到她出了靈冢,說不定連九九重劫都過了。
靈冢開啟的時間,足有三個月。
君慕淺打了個哈欠,便和容輕還有白無常一道朝著第二把鑰匙的所在之地而去了,途中必然會經過墓府的所在地。
然,便是這么一夜的時間,這里已經截然不同了。
不再是空無一人,而是…
君慕淺的腳步一頓,又被容輕及時地攬住。
這時,一道淡淡的笑聲響了起來:“呵呵呵…又來人了啊?”
語氣一頓,帶著幾分輕蔑和嘲諷:“兩個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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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常:拒絕了你們的狗糧并且一碗踢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