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淺看都沒看,直接一腳踹了過去,然后一只手掩住了口鼻。
什么味道,真是沖。
“砰——”的一聲響,蘇傾畫倒飛了出去,摔在了床榻前,眼冒金星。
然后君慕淺也是這個時候才看清,面前是個什么樣的景象。
縱然是在東域瀟灑風流慣了的君尊主,此刻也不由一愣。
便見穿著一襲紗衣的蘇傾畫倒在地上,整個人有些狼狽。
君慕淺微微偏頭,看見了屏風旁香爐中燃著的香,眸中浮起了詫色。
若是沒有看錯,這香會讓人神識不清,昏睡過去。
就在此時,蘇傾畫終于緩過勁來了,她有些茫然地爬起來,似是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倒是耳邊響起的一聲極低笑意,將她的思緒拉扯了回來。
“有侍女說,宸王要和本公子商討太子性命之事。”君慕淺眸光輕斂,環抱著雙臂,居高臨下,“但不知宸王如此相迎,當是何意?”
心中卻早已有了了悟,這蘇傾畫,居然還想來挑戰她?
可是在蘇傾畫眼里,她這個角色喜歡的是男人,親自上陣,有什么用處?
君慕淺微撩眼皮,雖然堪破了蘇傾畫的想法,可是她倒是還沒有要走的打算。
“那是本王隨便派人去騙你的!”聽此,蘇傾畫冷笑一聲,“就你這種腦子拎不清的人,還妄想待在太子殿下的身邊?”
“哦——騙我啊。”君慕淺饒有興趣,“然后呢?”
“然后當然是…”蘇傾畫下意識地接話,過了幾秒才回過味來,臉色瞬間一沉,有些不可置信,“你居然是裝的?”
君慕淺搖了搖頭,神態慵懶:“本公子聽不懂宸王在說什么。”
“你果然是裝的。”蘇傾畫咬牙切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本王再騙你?”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君慕淺漫不經心地笑,“宸王,若是沒事,本公子可就走了。”
真是扶不起,戲臺子她都給蘇傾畫搭好了,偏偏不唱戲。
無聊啊…
“走?你走不了!”聞言,蘇傾畫冷喝一聲,“就算你知道了本王在騙你又如何,你今日既然踏進了這個門,你就別想走了。”
“哦?”紫衣公子仍是那副散漫的樣子,桃花眸輕挑。
“你也是靠著這個樣子蠱惑了大乾太子吧?”蘇傾畫抬起下巴,眼神陰冷,又帶著惡意,“容慕,你說,要是你羞辱了我,你還有資格留在這里嗎?”
這句話,讓君尊主難得地驚了:“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聽聽?”
“怕了吧?”蘇傾畫不屑地冷嗤,“本王還不信了,若是你羞辱本王的事情傳出去,你姑且看看,太子殿下會不會要你!”
她當然不怕名節有什么損失,左右到時候眾人眼里的受害者是她。
但是容慕就不一樣了,男兒若是攤上這樣的事情,這一生都能給他毀掉!
君慕淺:“…”
有種無力感。
本座雖然現在是男裝,但也實實在在是個女兒身啊!
她怎么羞辱一個女的?
行,就算她能,蘇傾畫這張臉她真的下得去手?
君慕淺抬手按著自己的額心,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場戲,她不想看了。
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如果你怕了,那么你現在就給本王道歉,離開樓太子。”瞧見紫衣公子低頭似在思索,蘇傾畫稍稍滿意,“如果讓本王滿意了,本王就放過你,甚至可以帶你回宸王府,賜你個院子住,怎么樣?”
她仔細想了,這容慕的模樣也不差,甚至比樓星尋還要好上幾分。
如果能收入麾下,自然是極好的,到時候還能帶出去炫耀,一舉兩得。
已經決定讓這場戲停止,君慕淺也懶得和蘇傾畫周旋了,直接了斷:“本公子看不上你。”
再待下去,她是真的要吐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
然而下一秒,蘇傾畫忽然尖叫了起來,帶著哭腔:“救命啊,救命啊!”
“有采花賊要羞辱本王,快來人啊!”
這一喊,瞬間,凄冷的偏殿周圍,無數燈火燃了起來,凌亂的腳步聲迅速朝這邊靠攏,其中還夾雜著幾聲怒喊,由遠及近。
最為顯著的,是一個婢女的驚叫聲:“王爺!王爺你怎么了?”
“來人!快來人啊!我家王爺出事了!”
聽著這些聲音,君慕淺腳步一頓,徹底無語了。
這宸王真的腦子有病吧,居然會想出這樣的方法來陷害她,殺人下毒都比這個名堂好。
她倒是想知道,蘇傾畫是怎么把“羞辱”這個名號扣在她頭上的。
君慕淺無奈,看來以后果然不能男裝出去了,若是以后再碰見個和蘇傾畫一樣的,想要賴著她不放可怎么辦。
她大約能明白,容輕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了。
美,有時候會成為一種罪過。
蘇傾畫還在那里裝哭,完全沒發現,紫衣公子的唇邊含著幾分笑。
這笑預兆著…有人要遭殃了。
“砰——”的一聲響,殿門被猛地打開來。
首先沖進來的是珠兒,她撲過來,一把抱住衣不蔽體的蘇傾畫,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王爺?王爺你不要想不開啊!”
君慕淺站在一旁,沒有要躲的意思,她垂眸看著主仆二人,心想,這哭戲倒是學得還精,眼淚說流就流。
珠兒進來之后,大批的紅顏鐵騎和大乾侍衛這才趕到。
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時,都愣到了那里。
紅顏鐵騎是裝的,大乾侍衛是被嚇的。
宸王若是在他們大乾出了一個好歹,圣元豈不是要發怒?
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侵犯圣元宸王?!
“珠、珠兒怎么辦?”蘇傾畫瑟縮成一團,淚眼朦朧,“本王喝醉了,累了,就離開了宴會,開始休息,結果突然就有人闖了進來。”
她忽然抬起頭,眼神顫抖地看向了紫衣公子:“就是這個衣冠禽獸!”
“他羞辱了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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