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嘆了一口氣。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
顧渺微微點頭，眸光微沉。
“沒想到，瑟瑟還是和他遇上了，原本以為......唉。”
江廷樹又嘆了一聲氣，顯然是無法說下去。
“當初江家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讓瑟瑟脫離原本的命運嗎，可我想不通為何你們還會讓她在京都成長。”
這是顧渺所不明白的。
他八歲的時候被江家人接回撫養，十年前他十五歲。
在出事前夕，他剛好離開了江家。
所以對江家的一些做法還是無法理解。
明明想要姜瑟擺脫既定的命運，那么直接讓她遠離京都不就好了嗎？
可偏偏，他們卻放任姜瑟在京都成長。
江廷樹心緒飄遠，淡淡地陳述“你以為我們不想嗎，可我們賭不起，我們不敢。”
“南江北顧，顧家信奉天命陰陽，而江家......講究的是因果。”
“時機不到，因緣不生，因不受緣，有緣無份，如此使然。”
“種什么因，便得什么果。瑟瑟的因便是他。”
“如果強行介入將因果分開，那么可能得到的結果會更加難以想象。”
江廷樹陳述道。
顧渺沉默。
這也就是江家人這么久以來的痛楚了吧。
明明是自身家族的孽債，最終要讓姜瑟來承擔。
他們想要幫她擺脫她既定的命運，卻又擔憂因果循環而小心翼翼。
“可最終，他們還是相遇了。”
十年已過，江家人小心翼翼地守著這個秘密，不打擾姜瑟的成長，以為這樣就可以減輕他們的罪孽。
可是，他們最終還是相遇了。
就像鳥兒會投向樹林，魚兒會奔向大海......
那個被選中的新娘終將會與神明相遇。
江廷樹沒有再說話。
滄海桑田，曾經的榮耀與繁盛也早就遺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當今那個妖獸橫行，天師輩出的遠古時代，也因時代變遷，環境變化而逐漸消失在了世間，只留下一個個神秘又瑰麗的傳說。
“奶奶過的怎么樣了。”
顧渺岔開話題。
江家如今僅存的大能，也就江家奶奶，其他后輩已經鮮少人體內有著可以修煉的天師血脈。
如今的顧渺和江廷樹便是世間僅存的天師血脈后人。
當初，姜瑟是帶著天師血脈出生的，可是后來......江家人卻被迫封印了她的天師血脈。
世事難料。
“奶奶還好，你出來這么久了也該回去見見她老人家了。”
江廷樹點點頭。
顧渺苦笑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
江廷樹卻陡然打斷他的話“阿緲，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你也不要再自責了......”
“等有時間，帶我去祭拜一下顧家祠堂吧。”
顧渺頓了頓，點點頭。
“就在后面不遠。”
他當初選的這個地方，是顧家人曾經駐扎的地方。
風水極佳之地，又因為偏僻幽靜，十分適合顧家人隱居于此。
八年前，顧渺離開江家，再一次回來京都，便是為了贖罪。
守著......顧家的祠堂。
“好，我還有事，先走了。你的車借我一下。”
江廷樹說完，走出了顧渺的心理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