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聶斯景的極力克制,他手臂上的以及臉上的青筋突顯,仿佛能夠看見里面的血液流動。
看起來十分駭人可怖。
他繞過書房的辦公桌,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含著淡藍色藥水的針管。
往自己的脖頸注射。
直到藥劑完全注視完畢,聶斯景這才將針管放在桌子上,整個人癱瘓在了椅子上。
他艱難的喘著氣。
屋外姜瑟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他的耳中。
讓他有些揪心又有些退縮。
但他現在還不能出去。
至少,不能讓她看到這樣變成‘怪物’的他。
屋外的姜瑟喊到脖子都喊啞了,也沒等到書房的門打開。
她頹廢的跌坐在書房門旁邊的墻邊,雙腿蜷縮,雙臂抱著雙腿,將下巴抵在腿上。
很難過。
她好像一點也不了解他。
她在他面前似乎沒有什么秘密,他足夠了解她。
可是在她面前,他卻像一座遠山,被迷霧所遮掩,讓人無法窺探。
這個認知讓姜瑟有些哽咽。
她是個不合格的妻子、愛人。
半個小時后,書房的門被打開。
姜瑟靠坐在墻邊,頭一點一點的。
好像快要睡著。
聽到開門的聲音姜瑟陡然被驚醒。
她看見聶斯景出現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將她抱了起來。
聶斯景沉默著沒說話。
姜瑟也同樣低著頭沒說話。
聶斯景將她抱回了臥室的床上,為她蓋上了被子。
“...睡吧。”
他沉默了一會,說道。
聲音帶著異常的沙啞難耐感。
姜瑟陡然抓住他的手臂。
她睫毛一顫。
她感受到了聶斯景手臂的皮肉之下流動著難以言喻的力量感和鮮活。
這不是屬于人類的力量。
但姜瑟沒說話,嘴唇微抿。
拉著聶斯景往屋外的陽臺走去。
聶斯景也順從著他的動作,沒有反抗。
姜瑟坐到了搖椅上,這才好好打量起聶斯景的情況。
她一怔。
詭譎妖異的湛藍色獸類豎瞳,看起來十分妖異。
還有手臂上傳來的清晰異樣的感覺。
都讓姜瑟感到很怪異。
聶斯景嘆了一聲氣。
他半跪在姜瑟面前。
平淡的問道“如果我真的變成了怪物,你會逃離嗎。”
他的聲音平淡無比,卻像是在死死的壓抑住內心的緊張。
姜瑟臉上卻因為他這個問題綻放出笑容。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了。”
“我現在再回答你最后一次,聽清楚哦。”
“我不會離開,這一切,我樂意至極。”
她說這些話時莊重又嚴肅。
像是在許諾著什么一般。
姜瑟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如果這個世界拋棄你,害怕你,恐懼你,那是這個世界的錯。”
姜瑟說這話時,臥室內的鐘表突然跨過零點。
這預示著新的一年已經到來了。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盤龍山下忽然燃起一簇簇的煙花,巨大的聲響以及明亮的光芒照亮了姜瑟的臉龐。
她真摯的、認真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看起來格外的美好動人。
一簇簇的煙花,五光十色的綻放著光芒。
各色各樣的煙花,在寂靜的月夜之下格外的耀眼。
聶斯景的內心被這一句話炸出宛如煙花一般的聲響。</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