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們不讓她端面,怕她燙著了,她就會做些點單的輕活。
忙里偷閑的時候,她看了一眼對面的高家面館。
她早就料到,以高曾慶那么心高氣傲的人,看到他們家的面館生意又好起來,遲早是會坐不住的。
狗急跳墻那是肯定,但是就連小團子也沒料到…他居然能跳錯邊,跳到一個死胡同里去了。
小團子無奈的搖頭,有的人真的是不僅壞,而且蠢。
高曾慶將新的價目表放在了門口最顯眼的地方,然后客人一下子少了八成,但高曾慶也不在意,利潤漲了啊。
這樣他相反清閑,說不定賺的錢,比平時還多喲。
但他并不明白,他這樣的做法,無異于殺雞取卵。
陽街的人之前還圍著他,現在看到他這做法,禁不住隔得遠遠的低聲議論。
“之前看他裝修的那么闊氣,然后又把面價格調得那么低,我還以為他有多少錢往里造呢,原來,現在還是撐不住了。”
當天晚上,高曾慶算了筆賬,人頓時傻掉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利潤還少了兩成!”高曾慶氣得不行,禁不住揪住小周的衣領,“說,是不是你收錢的時候貪了些?”
小周氣得要命,臉脹得都紫了,以前怎么說他,怎么差使他,他可以不管,但這次可不一樣,這是人格問題,怎么可以隨意污蔑?
小周猛地把身上的衣服一撂,“老子不干了!”
“你肯定是貪了錢,就想溜!”
“胡說八道!”另一個幫工也聲援小周,脫了衣服,“我也不干了。高曾慶,我們忍你好久了…”
高曾慶揪著小周,不讓他走,愣是要小周把全身扒光,看有沒有貪他的錢。
小周又怎可能是個孬的?
早就說過了,如果要走之前,定要讓這高老頭好看!
他不是喜歡別人把他往老的叫嗎?
高老頭,可還好聽?
小周一邊罵著,一邊和高曾慶扭打到了一起,另一個幫工也是幫小周的。
高曾慶本就打不過小周,這會兒求救的眼神投向鄭大廚,鄭大廚吹著口哨去了廚房,我沒看見,我什么也看見。
高曾慶被打得鼻青臉腫,臉上還被小周給狠狠淬了一口,他咬著滿口的血水,忿然,“你這個月的薪水,你別想拿。”
“我本來就沒想拿!”
兩個幫工大搖大擺的走了。
第二天,高家面館照舊要開業,臨時招不到人,準確來說,是高曾慶不肯花大價錢去招。
他當初給小周那點錢,還是小周看在介紹人情分上來幫忙的,現在這么短時間,給的錢又少,壓根不吸引人,誰愿意當這個“冤大頭”?
沒辦法,還掛著彩的高曾慶只能親自去端面,做起了小工。
價錢定得高,讓很多人撤了,他那副模樣,又嚇退了好些人,所以一天下來,壓根就沒什么生意,甚至連他原來開在陰街,最慘淡的那段時間都比不上!
人數寥寥可數,扳著指頭就能數出來,所以營業的錢,都能心算。
這樣一算,壓根就不是貪不貪錢的問題了。
高曾慶徹底慌了神,第三天他又連忙把價格改回來了。
大家看著他這騷操作,也是無言。
但一如既往,大家還是都往卓家去,壓根對他家這邊的面館升不起半點興趣。
縱使再好吃,也沒用。
信譽沒了,那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早已是覆水難收…
高曾慶徹底頹了,一蹶不振!
“你說什么!”徐文斌帶著幾位新大廚來的時候,看到這副慘狀,太陽穴已經突突直跳了,再一聽鄭大廚說明了一下情況,他暴躁得想砍人。
高曾慶緊抱住徐文斌的大腿,哭訴,“徐先生,再給我一次機會。”
徐文斌額間青筋密布,他再看了一眼對面。
以前這高家和卓家雖不說平分秋色,但至少也分走了小部分的客源,而今…高家門可羅雀,相當于沒他這個面館了,大家都一門心思的去卓家。
他花了這么多的錢,花了這么多的精力,到最后,卻是硬推了卓家一把?
“蠢貨!”徐文斌用皮鞋最尖的地方,將高曾慶踹了出去。
徐文斌懊惱不止,當初他是不是被鬼迷心竅了,為什么要扶持這么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卓家,忙碌一天以后,一家人一起吃的晚飯。
阿俠,馬月蘭都在。
為了慶祝,卓青峰特意買了烤鴨,燒雞,還有五花肉…
這么多的硬菜,原來他們在農村的時候,可能只有過年的時候能見到個一兩樣,但現在卻成了慶祝宴上必不可少的,而且卓青峰有信心,以后他會讓這些成為他們的家常菜。
小團子坐在一邊,吃著糖炒栗子,她可喜歡吃這個啦。
又香又甜,又有嚼勁,咬在嘴里,粉粉的。
馥郁清香的滋味立時在味蕾里層層疊疊的鋪開了…
吃肉吃膩了,嚼點栗子,最解油。
小團子吃到一半,突然發現大哥幽深的視線落在她的炒栗子上,小團子本下意識的想剝栗子給大哥吃。
但突然就想起了那被喂石榴支配的可怕記憶,她頓時慫了,弱弱的縮了縮自己雪白的小天鵝頸。
石榴,她可以一口包了。
但這么多栗子,要讓她一口包了,那可是會噎死的。
所以,小團子索性裝傻。
大哥就算再饞,也不能剝給他吃,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沒錯,是這個理兒!
“來,月蘭,吃個雞腿!”
“阿俠,你也來一個。”
于秀麗一直在忙活著,她是個很大方的老板娘,對手底下的員工都很好,從一些細節都看得出來。
不僅覺得他們是功臣,更是家人。
馬月蘭那感動勁也上來了,斟了一杯小酒,“秀麗,我敬你,謝謝你收留我,不,你不是收留我,你是救我的一條命…”
“言重了,言重了…”于秀麗平時不大喝酒的,今天高興,也就稍微喝了點。
這好似是她頭一次喝這種度數高的洋酒,連著喝了好幾口,她舔了舔嘴唇,“咦,還怪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