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錦初呼吸略顯急促,但碧波無痕的墨瞳還是緊鎖住她,任由著她。
事實上不僅是卓錦初急,小團子也急啊。
她就像新婚之夜的新郎,猴急猴急的。
可能這個比喻并不那么恰當,至少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有點太不矜持了,但是沒辦法,大哥的盛世美顏,還有無與倫比的身材,誰能扛得住啊?
衣服還好,總算是解開了,但輪到下邊質地頗好的黑色皮帶,小團子則是愈發的一個腦袋兩個大了。
皮帶分好多種,有的就直接是扣住的,那種很好解,但貌似大哥這皮帶有點高級,她找了半天,竟無從下手。
頭頂驀地傳來男人苦笑又壓抑的聲音,“夫人,能不能快一點?”
“我也想啊。”小團子苦惱的說完,頓時面色一僵,下意識用小白手捂住嘴,糟糕,她怎么把心里話給說出來了?
一抬頭,對上卓錦初含著戲謔的眼眸,小團子臉蛋紅得跟雞血石似的,簡直無地自容了都。
不過她今天已經很大膽了,五十步和一百步有什么區別,索性豁出去了。
但卓錦初實在是忍不了了,遽然一抬手,帶著她的手放上皮帶側邊的一個暗扣,不知道觸動了什么機關,皮帶正面竟然是自己打開的。
小團子目瞪口呆,大哥的皮帶都要做得這么科技感十足么?
但接下來看到的更令她石化了——
她發誓,她以后再也不會這么磨磨蹭蹭了。
寒假很快結束,一晃到了大一下學期,但學校的寢室并沒有變,依舊是那幾個人,楊青青,小團子,季歆媛,樂華一個寢室。
可是相較于剛來寢室的時候,大家都是一張白紙,滿懷憧憬,但現在頗有了幾分各自為營的味道。
楊青青和小團子自然是仍舊一起的,不過小團子忙,和楊青青不在一個社團,所以也只是學習的時候在一塊。
季歆媛我行我素慣了,所以仍舊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就是偶爾也有仰慕她的迷妹來找她,但她這人始終淡淡的,待人很疏離,這個和她學生時代的一些經歷有關系,因為美貌,因為成績,太出類拔萃,所以從小學起,到高中,老是有女生拉幫結派的孤立她,針對她,時間一長,她也就不怎么和一般人來往了。
這些事還是楊青青和小團子聽季歆媛原來的同學說的,事出必有因,沒想到季歆媛也是個可憐人。
至于樂華,鄭景旭最近對她不感冒了,也不像是之前那么殷勤了,所以時常出雙入對的兩人,現在又變成了樂華一個人形單影只。
女生們唾棄她,看不起她,男生們更是覺得這種虛榮的女孩子要不得。
上帝贈送的每一份禮物,都在暗中標好了價碼。
樂華在得到一些的同時,她自然也付出了許多,這是她在做出這個決定,和鄭景旭在一起時有考慮好的事。
不過她并不后悔,要不是鄭景旭,她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領略這樣的風景,一輩子都不可能有一次機會,去景福樓吃頓飯。勾股書庫 只是…樂華的野心總是很大的,她的實力裝不下她的野心。
一旦開了這扇黑暗之門,那便是變本加厲,愈發不可收拾。
樂華垂眸看著包里那被她塵封了許久的銅鎖,終是動了不該的念頭。
可是她不敢去找小團子打聽,畢竟小團子太過聰穎,稍微一點蛛絲馬跡,就會打草驚蛇,在沒有確定之前,她不想暴露自己的心思。
于是,她悄悄的找到了楊青青,楊青青見是樂華找自己,也有幾分戒備,畢竟她之前跟樂華鬧掰了,現在也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樂華,你找我做什么?”但到底還是室友,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所以楊青青不想鬧太僵,只是語氣帶著幾分冷淡。
“沒什么。就是青青,我們好久沒坐在一起,這么心平氣和的聊天了。”樂華似乎又變成了原來那副楊青青初見她時,一副沒見過世面,低眉順眼的模樣。
楊青青沒有原來的同情憐憫之感了,相反覺得可怕。
她是見識過樂華和鄭景旭在一起時的那段時間,簡直趾高氣昂,甚至有種六親不認、目空一切之感。
而現在突然又變回這樣,可見是因為被鄭景旭不待見了,受了現實的磋磨,才會如此。
人到底有多可怕?是不是如果鄭景旭再對她示好,她又可以變回去?
人到底可以有多少張嘴臉?
楊青青也成長了,不再一味的同情心,開始謹慎的看待問題了。
以前的她是很單純,很熱心,一門心思的幫人,但在進入大學之后,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也有小團子在旁提點她,避免她走了不少彎路,她也學會了不少學習學不會的人生道理。
“有什么事,你就直說吧。”
樂華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她覺得楊青青真的變了好多,和剛進學校的時候很大不同了。
她頓時蹙了蹙眉頭,這是受了小團子影響嗎?連楊青青也變成這樣。
“我就只是單純想和你聊聊天,都不可以嗎?我真的知道錯了。”樂華低著頭,縮著肩膀,像只可憐的小動物。
楊青青看著其實心里是有所觸動的,她是個特別善良的人,總是會在他人落難的時候迅速伸出援手,只是…因為見識過樂華之前的種種,她還是有所警惕。
樂華繼續發問,“難道人在犯錯之后,就不能被原諒嗎?就要一輩子都被釘在恥辱柱上嗎?”
楊青青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有小團子那么決絕,可以對樂華無比堅決的說出“不好意思,我就是翻不過去,心里有刺,沒法繼續跟你做朋友”這樣的話。
她的家庭很好,也沒受過什么挫折,父母都將她視作掌上明珠,她總是會習慣性的自己吃虧,也沒辦法讓別人吃虧。
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她知道自己傻,可是真的太難改掉了。
“我沒有生你的氣…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楊青青雙手交疊在身前,靜靜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