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團子一下子就像是從惺忪狀態覺醒了,小腦袋輕點著如搗蒜,“會!”
五子棋,男女老少咸宜,她怎么可能不會,不像圍棋這么高深莫測,學起來的時候,步步要算,好累啊…
只是轉念一想,小團子又有點慌,大哥陪她下五子棋?
貌似這種小兒科游戲,和高大上的大佬不配啊。
但她抬眸看了一眼大哥,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小團子彎了彎嘴角,她決定還是跟大哥一起玩。
一邊玩,小團子嘴里還一邊小聲嘀咕,“大哥,二哥三哥常說三年一個代溝喲,我和二哥三哥倒是沒有代溝,但跟大哥有,沒想到大哥也愛玩這個呀。”
卓錦初執著棋子的手一僵。
心里莫名不舒服起來。
但其實小團子并不知道她無心的一句話,會被卓錦初記在心里。
“那你覺得,你跟卓陽卓然他們能玩得到一處去么?”
說話的嗓音已經不自覺變得陰沉郁結起來。
小團子忙著玩五子棋,別看大哥玩圍棋棒,五子棋那也不落下風啊,這就像是一個王者回了新手村一樣,而且他落子極快,壓根都不用思考的,但小團子就不一樣了,必須經過縝密的思考,步步為營,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小團子沒辦法輕易的像大哥那樣一心多用,所以她并沒有及時觀察到大哥逐漸不對勁的神情,她只是單單回答了這一句話,“是呀。”
卓錦初英俊得無與倫比的臉又暗沉了幾分。
所以…平時他跟小團子是玩不到一處去的,這才讓她覺得,他能跟她一起玩這個,很稀奇?
大意失荊州。
看來,他平時真的要多注意觀察一點她喜歡什么,多向她的喜好靠攏了。
上次許揚亂選的那個禮物,就是一個絕佳的反例!
卓錦初沒多說什么,只是多留了個心眼,話鋒一轉,“小團子,你們班是不是特別多男孩子跟你玩?”
小團子摸了摸靈巧的小鼻子,對于這個問題倒是警惕起來,這…處處是陷阱!
“也不是,也有挺多男孩子都跟秀秀玩啊,我們都是一起的,我們都是好朋友。”
“嗯,男生女生到底是不同的,女孩子姿態還是要擺高一點,別理那些男生。”
卓錦初平日話不多,但這會兒遵遵叮囑,真像個盡職盡責的老父親。
不過平日也有挺多女孩子追捧卓陽卓然的,他向來沒放在心上,從來沒跟他們聊起過這些,他把這一切歸結為是男孩和女孩的區別。
男生被女生追,而女生被男生追,這其中的區別太大了。
小團子沒想到大哥會突然提這個,聽著聽著,噗哧笑出聲來。
前仰后合,樂不可支的模樣,像只拿到了堅果的可愛小松鼠。
“怎么了?”
“沒什么。”小團子吐吐舌頭,就是覺得這不像是大哥一貫的風格。
但日后,她會發現,不符合大哥風格的事,越來越多…
小團子玩著玩著,皺緊了眉頭,“大哥,你不要讓我。”
五子棋這種淺顯游戲,太過一目了然,所以一旦放水,看起來不要太明顯。
卓錦初眉頭逐漸深鎖,在想如何順其自然的讓小團子贏,又不讓這么機靈的小團子察覺。
這實在是太難了…比他之前做的任何實驗,任何題目都還要難。
看來,他以后除了研究小團子的喜好,還得研究一下如何讓她贏,還能贏得歡欣雀躍,不顯山不露水。
小團子看出他那一副幽深郁結的表情,好想振臂高呼一聲:大哥,您能不要侮辱我么?
但想了想,這么說,實在是太不符合她小孩子的人設了。
所以,她只能努力擠出一抹笑,即便硬擠出的笑容,那也依舊是生動秀美,恰似一朵迎風招展的小花兒,“大哥,其實你不用讓我的,你能陪我玩,我都覺得挺開心的。大哥,你真好。”
小團子改變了策略,一臉真誠。
她聽潘秀秀說過她和她大哥潘大龍的日常。
單是聽著潘秀秀絮絮叨叨,沒親眼所見實際情況,就已足夠心驚肉跳了。
對于她能有這么三位哥哥,她已經是天大的感恩了。
卓錦初眼眸閃爍,不用讓她?
是字面的意思?
半響,落子,須臾再落子…
小團子薔薇色的嘴唇輕輕顫動,大哥要不要這么殺伐果斷。
好吧,之前要大哥別讓她的是她,所以現在看到這種結果,也是意料之中。
接下來的時間,卓錦初都沒再讓她,所以除去她苦思冥想的時間,只算大哥落子的時間,幾乎不到半分鐘就是一局,立時塵埃落定。
玩了好幾局,小團子也是被虐傷了,連連擺手,“不玩了。”
卓錦初琢磨著她的神情,若有所思。
有個妹妹和有個弟弟,這區別是真的大,很難輕易透徹。
要學的東西很多,又很復雜。
許揚不靠譜,還是該找個有個妹妹的人問一問。
許揚最近不開心了,他自以為他是卓錦初唯一的朋友,當然是自封的!
但是近日他發現卓錦初不大理睬他了,相反跟班上另外一個同學走得近了些。
那人叫袁衛東,成績吧,中游偏下,體育吧,中等。
搞啥啥不行,屬于在學校里往那兒一站,都沒人發現的那種。
但最近,因為有卓錦初找他說話,他跟著沾光,人氣一下子暴漲了。
不過這點是連當事人袁衛東都沒料想到的,他誠惶誠恐的,也沒想到平時不怎么跟人說話、人氣高得嚇人的卓錦初,居然會主動找他,就是問他的事很奇怪,“你家里是不是有個小妹?”
活像查戶口的,眼角微微上挑,鳳眸狹長又深邃。
雖然突兀,但袁衛東不敢不答,甚至跟學生回答老師問題似的,懵懵懂懂的說了一堆,“是,我家里還有一個弟弟,妹妹有一個,六歲,還沒上學,我弟弟叫…”
還沒說完,卓錦初就摁了摁眉心,“夠了。”
袁衛東就像突然被摁了關機鍵的機器,就那么僵直的站著,不敢做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