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長再度被噎,而后靈機一動,“那你呢,你這不算是管得寬嗎?一個早該頤養天年的老太太,多管閑事!”
涂奶奶不慌不忙的笑了笑,“是你剛才說讓我為卓家孩子們的事負責啊。”
“…”一個死老太婆,記性這么好。
涂奶奶臉色突然肅然起來,“身為一個副校長,你其罪有三,第一,事情都沒調查清楚,就不分青紅皂白,問責學生,第二,你居然把學生的隱私通過校園廣播告知,侵犯了學生的隱私權,第三,基本的邏輯都不清楚,我很懷疑,你是怎么坐上副校長這把交椅的。”
現場鴉雀無聲,眾多老師學生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只有小團子望著涂奶奶,笑靨如花。
涂奶奶簡直如女皇一般,氣場無敵,酷到難以言喻。
當著大家的面,副校長這顏面,那真是一敗涂地,他胸口疼,拿手捂著,指著涂奶奶,沖保安道,“把她給我趕出去!”
“我看誰敢!”這時,走進來一人,扶著涂奶奶,冷眼剜過副校長的臉,很有些不怒自威的味道。
副校長看著來人,梗了一下,對方倒是穿著正裝,看上去不一般,但再怎么大,這金山鎮小學也是自己的地盤,輪不到別人管!
于是他翕著眼睛,“你又是誰啊?”
“我是她兒子。”
小團子看了一眼這位大伯伯,千呼萬喚始出來,總算是見到涂奶奶的子女了,就是沒想到是以這種場面,見到這位“大拿”。
“哦。”副校長瞪著眼睛看著他,“我管你是誰,帶著你家多管閑事的老太婆,都給我出去!”
這時,又走過來一人,副校長一見,態度陡變,立馬點頭哈腰起來,“鎮長,今兒個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那位鎮長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對著涂奶奶身邊的男人九十度鞠躬,“項先生!”
副校長眼睛都給嚇突了,他從來沒有見鎮長對人這個態度,能讓鎮長這么對待,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副校長的心涼了半截,…
他緩緩轉過頭,這會兒對項景明硬擠出一抹笑,求和道,“項先生,之前應該是有什么誤會。”
項景明看都沒看他一眼,轉頭看向站地上的小人兒,彎下腰,那身居高位的強勢收了,他笑得無比溫和,“你就是小團子?”
母親管得很嚴,平素不讓他和姐姐放下公務回來看他,偶爾打電話,那也是淡淡的,報幾句平安就掛了。
他和姐姐常常覺得,在他們家是反過來了,別人都是做父母的黏著子女,希望子女多回家看看。
但他家的老母親卻是嫌棄他和姐姐,一天到晚不務正業。
然而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母親在電話里話突然多了起來,笑也多了。
家的隔壁住了一只小團子,雖然沒見過,但早已在項景明的腦子里活靈活現了。
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孩,古靈精怪得很,一雙杏眸璀璨生輝,恰似天上最亮的星星。
不僅長得漂亮,小小年紀,心還善,老是幫著母親做這做那,關愛孤寡老人。
這不,前不久,這元宵節小家伙可都還記著呢,專程去給母親送了一袋手工湯圓。
項景明和姐姐都忍不住吃醋了,故意逗自家親媽,“媽,我跟姐姐給你寄了那么多湯圓,都比不上人家小姑娘的手工湯圓嗎?”
“你懂什么!這可是人家小團子親手做的,她才六歲多呢。”
涂奶奶一邊煮湯圓,一邊默默的撈起浮在水面上的小兔子紅眼睛珠子。
小團子還并不知道,她又一次精心制作的小兔子湯圓,再一次以失敗告終了。
項景明從母親嘴里聽了小團子這么多的事,所以今天,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這會兒彎著個腰,絲毫沒有架子,態度軟的不行。
對小團子不敢不好的,雖然年紀大了,照舊怕老媽打。
更何況這么個水靈靈的小丫頭,誰會不喜歡?
“是的,伯伯好!”小團子眼角嘴角彎彎似月牙,皆是漾起又美又甜的笑容。
項景明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這手…
感,真是愛不釋手呢,但礙于還有公務要忙,總不能毀了自己的形象,他干咳兩聲,轉向副校長,“你就是副校長吧,我們去你辦公室聊。”
副校長干笑,雖然知道兇多吉少,但他哪敢說個“不”字?
一行人進了副校長的辦公室,緊跟著進來的還有一人。
副校長挑眉看著秦愛珍,“秦老師,你進來做什么?”
看著這秦愛珍,他心里就頗不寧靜。
雖然他也討厭夏娟,但比起夏娟來,他更討厭這個秦愛珍,總覺得她兩面三刀的。
“項先生,我也有話要說。”秦愛珍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決定。
項景明沒攔,他一進門來,就早已坐在主座,反客為主,“行吧,你留在這里。”
辦公室里除了大人,還有三個孩子,項景明看向小團子,面上溫潤和煦,“小團子,你來說說情況吧。”
副校長一聽,又急了,“項先生,怎么能讓一個小孩子來說明!太兒戲了!”
項景明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那讓你說?”
“…”明知道他是反話,但副校長也好想湊上前去,大喊一聲:讓我來!
這時,秦愛珍走上前來,“還是讓我來說吧。”
她本就是個教語文的,說起話來,極為富有感情,把她作為小團子曾經的老師,那份痛心疾首全說出來了。
各種旁敲側擊,說副校長針對小團子。
項景明聽了,點了點頭,“這位老師,你倒是個敢于說真話的。”
副校長當著項景明的面,都沒憋住笑了,笑得很涼,“秦老師,你可真有意思。”
當時他批評那些老師的時候,就夏娟爭得最厲害,這個秦老師縮在角落里,連個氣都不敢吭一下。
但這會兒卻站出來,這是預備落井下石,外加撿現成的,搶頭功?
秦老師無視副校長,一臉認真,“項先生,我說的句句屬實。”
副校長看著她,詭譎的心思在胸腔里慢慢炸裂開來,亦如蛛網一般,盤根錯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