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七大人!”
“跑!快跑啊!”
“秦弟!”
人人驚駭欲絕地大吼。
甚至來不及驚喜九嬰的頭顱爆碎了一顆,便被這驚變給徹底駭住,法則洪流眼見著就要淹沒過沐夏,她必死無疑!
君子玉睚眥欲裂,眼眶瞬間紅了。
卻聽一道清亮的喝聲,響徹整個天地。
“歸一劍訣!”
“屠仙!”
二字落下。
世界宛如失去了聲音。
那些尖叫,嘶吼,獸潮的轟鳴,全部消失了。
無數人怔怔地仰著頭,瞳孔中倒映出一道通天徹地的劍光,看它宛如自洪荒而來,劈開遠古,劈開天地…
也輕易劈開了漫漫法則洪流,宛如抽刀斷水,讓八大法則盡數翻卷開來,洶涌地向兩側蕩去…
最后,劈在了九嬰最中間的第五個頭顱上!
砰砰!
砰砰砰…
一串串的爆響,來自九嬰爆碎的頭顱。
無聲的世界在這一刻恢復了過來,眾人被天幕上的景象驚呆了,甚至忘記了身處獸潮的危險之中,人人呼吸困難地看著天空上只剩下了一個頭的九嬰…
是的,一個頭。
一劍之威,九嬰八顆頭顱爆碎了七顆。
只剩下了最邊緣的一個腦袋,掛在沾滿了血的身軀上。
它不斷地顫抖著,既是疼的,也是嚇的,巨大的眼睛驚恐地瞪著對面搖搖欲墜的沐夏,眼中全是恐懼!
就算沐夏顯然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反噬。
就算她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只能勉強維持住自己不跌落虛空。
就算九嬰一萬個確定,只要它沖上前去,就一定能在下一刻吞噬了這個少年。
但在少年虛弱的眸子對視下,九嬰卻提不起一點勇氣和戰意,徹底叫這驚天動地的一劍駭破了膽!
到底誰才是上古大兇?!
到底誰他媽才是?!
它向著遠處瘋狂地逃去。
“別讓它跑了!”
“快!快動手!一起出手!”
下方眾人一個激靈,連忙出手轟殺向九嬰。
九嬰這一次連躲都不躲,任這些法則穿過虛空,轟擊在它皮糙肉厚的身體上,以法則為沖力不斷加速…
“不能讓它…就這么走了。”沐夏虛弱地自語一聲,這一次比起上次仙門處使用屠仙,明顯反噬輕了許多。
一來她湖底一年,受到過混沌之力的滋養。
二來她剛剛晉升了白金魂靈。
“追!”
沐夏咬牙從生命戒中,取出了一枚無根木的果子吞下。
轟的一下!
仙靈氣在體內爆開。
以一種極其狂暴的方式,充盈了她干涸的經脈。
也讓她的氣息頃刻之間沖天起,“嗖”地緊追在九嬰的身后。
“歸一劍訣!”
這清亮的嗓音響起來,讓前方的九嬰嚇的在虛空一蹦,扭頭一看,差點兒當場暈死過去!
歸一劍破空而來。
九嬰險險避開了要害,叫歸一劍“嗤”地一聲削掉了一只耳朵,它撕心裂肺地繼續慘叫,但一刻也不敢停,使出吃奶的力氣狂奔向前…
于是下面眾人,就看見了這滑稽的一幕。
龐大的九嬰,似一座山逃的屁滾尿流。
嬌小的沐夏,螞蟻一樣追的氣勢洶洶。
“呃…”眾人紛紛傻眼,忍不住嘴角狂抽,眼皮子狂跳,一時間連出手都忘了。
“我…一定是在做夢…”
“啪!疼不疼?”
“嘶!”
“看來你疼,那我不是在做夢…太…太牛逼…”
舌頭打結的聲音此起彼伏。
就連沁無丹都看的一臉麻木的表情,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臉。
“嘶,這么疼,看來真的不是在做夢了…”沁無丹苦笑著說道,身邊嚴老咕咚吞下一口唾沫。
“既然小師叔你捏過了,我就不試了,太不可思議了,這個少年!”
“之前在獸潮中使用的那折空一指,空間法則的造詣讓人驚訝,剛才和九嬰戰斗的時候,又使出了時間逆轉…”
“還有白金魂靈…”
“還有那驚艷絕巔的一劍…”
“屠仙?嘖嘖。”
“看來一年之前,把玄陽宮那一群弟子,斬在仙門前的,就是秦七小兄弟了吧?”
嚴姓老者止不住地咋舌。
沁無丹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笑著點了點頭:“應該是她了,當日那道劍光,我也看見了,只怕除了這一式‘屠仙’,再難有如此驚艷的一劍。”
這么說著不由想到了玄陽宮的下場。
雖是對方聯合界靈作弊在前,才招惹了九仙谷對玄陽宮的震怒。
但這里面…
有沒有那個少年的手筆呢?
起碼推波助瀾,一定是有的!
“嘖嘖,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她,咱們九仙谷也傻不愣登成了這小家伙手里的槍了,直到現在才回過味兒來。”
沁無丹苦笑著摸了摸鼻子:“一個渡劫境的小家伙啊,簡直嚇人的離譜…咦?”
忽然他眼睛一亮,望向極遠極遠的天際。
那邊出現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黑點…
只是這一次,不再是獸潮。
而是一個又一個的人,組成的一支足足幾百萬人的大軍!
“是援兵到了!”
沁無丹一想便明白過來,應該是九仙谷的弟子們終于召集起了足夠的人馬,趕來支援他們了。
不過再看看四面,妖獸群早就潰散向四面八方了。
九嬰逃跑,那些被它召喚來攻城的獸潮,自然也維持不住了,全部回歸向它們該在的地方去…
“可是支援玄風城的道友們來了?”
沁無丹的聲音遠遠地傳到天際去。
“是小師叔!”
遠方天際頭。
數百萬的大軍中,既有君家派來救援君子玉兄妹的手下,也有各個玄風城中散修的親朋好友,還有一些是其他城中自愿支援的大大小小的勢力。
為首的則是九仙谷的弟子們。
他們齊齊精神一振:“我們快過去,是小師叔的聲音,前面就是玄風城了!堅守了這么久,他們肯定…呃…”
而后人人眼珠子一凸,看向前方。
遮天蔽日的一頭九嬰,慌不擇路地逃向這邊,不斷在虛空中跑著S形,只余下了一個腦袋的臉上,寫滿了驚恐之色。
而它的后面,一個少年清亮的聲音,不斷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