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怎么敢說出這樣的話?
沐振海愣住了,沐雅心愣住了,甚至全場的富商名流們全愣住了。
偌大一個宴會廳里,一時都沒人出聲。
回過神來的沐雅心噗嗤一聲冷笑,一個被孫有德包養的玩物,也敢恃寵而驕了。
她不會是以為,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學了點功夫,在學校里成了風云人物。在這種上流社會里,也能發號施令吧?
沐雅心嗤之以鼻:“孫叔叔,您還不知道吧?去年秋天,有人給她放煙花表白,當天晚上她就跟著對方走了,一夜沒回學校。”
一夜沒回學校,想想也知道干什么去了。
沐雅心說完,等著孫有德一巴掌扇過去。
卻忽然聽見孫有德微微躬身:“明白了,沐小姐。”
“沒聽見嗎,把他扔出去!”孫有德喝道,指著沐振海。
“你…你說什么?孫總,我們可是合作伙伴!”沐振海臉色大變,怎么也想不到,孫有德真為了個包養的丫頭,敢這么當眾給他難堪!
保安沖上前,一邊一個,架起臉色狂怒的沐振海。
沐振海掙扎著,死死地瞪著沐夏:“你瘋了?!你立刻把話給我收回去,你怎么敢…”
“我為什么不敢。”沐夏淡淡地看著他。
“從今天開始,振海建工將一單生意也做不成,我會親眼看著你沐振海破產。”
“你以為你是誰!”沐雅心沖上來,掰扯著保安的手:“你們放開,快放開,不就是一個盛夏集團嗎!我們自己走,我倒是看看,你能不能讓所有的公司都聽你…”
“沐小姐請放心,我眾聯地產和振海建工的生意,回去立刻終止合同!”
忽然宴會廳里響起一道聲音。
沐夏側目看去,是瑞昌祥曾被她救下的其中一人。
她點頭:“有心了。”
沐雅心和沐振海同時僵住:“張總,你…”
“沐小姐,我鼎力機械答應賣給振海建工的那批設備,也會立刻解約!”
“蔣總…”
“沐小姐,我的電子廠和振海建工沒有來往,以后也一定不會找他們做生意!”
“杜廠長…”
沐振海已經完全懵住了,恐慌一絲絲襲上心頭。
為什么,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能量,她明明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女…
少女?!
沐振海霍然抬頭:“你是盛夏集團那個董事長?!”
“什么?”
“她就是那個董事長?”
“老天,原來南省日報說的是真的,真的是個十六歲的少女?”
四下里響起議論紛紛,許多從剛才起就滿頭霧水的人,這下立刻明白了。
他們不知道之前那幾人皆是出現在瑞昌祥的人,但這么解釋下來,就完全說得通了。
振海建工和盛夏集團。
要他們選,他們也知道怎么站隊!
“哈哈,原來是沐董,真是年少有為啊!”
“何止年少有為,我十六歲的時候,還玩泥巴呢哈哈哈…”
“沐董您好,敝姓張,希望以后有機會合作。”
熱絡的聲音此起彼伏,沐夏和他們淡淡點頭,算是默認了。
沐振海的腳下一軟,眼睛發直,他…他的一個女兒,是盛夏集團的董事長?而這個女兒,要整到他破產?
“沐夏!”沐振海猛然猙獰起來:“你就算是盛夏集團的董事長,你骨頭里也流著我的血!你怎么敢大逆不道…”
“扔出去!”孫有德見沐夏不說話,立刻就命令道。
這一次,保安更是不敢怠慢,扯著沐振海就拖了出去。
沐雅心在后面追著,滿眼都是嫉恨之色,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
“逸飛哥哥!”沐雅心忽然回頭,跑到劉逸飛身前,咬著下唇眼圈紅紅道:“逸飛哥哥,你幫幫我,幫幫我爸吧。”
盛夏集團再有規模,也只是商人而已。
錢不與權斗,劉逸飛迷她迷到神魂顛倒,只要他肯出面,一定能扭轉局勢的!
甚至,把沐夏那個賤人打落泥地,也只要一句話!
“逸飛哥哥…”沐雅心輕聲叫道,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來,無辜又柔弱的樣子,她相信劉逸飛絕對無法抗拒。
她仰頭,卻看見劉逸飛宛如見到了瘟疫一樣的表情,一個高蹦開她三米遠。
“領…啊不,小姐!我跟她不熟!我今天剛剛才認識她!”見鬼!他可不想再被綁著扔回家門口,讓他爸一頓揍還關禁閉!
劉逸飛呲牙咧嘴地跑到沐夏身前:“沐小姐,真不熟,我發誓,我保證!”
沐夏笑睨了他一眼,認出來這個人。
“走吧,下次別往我眼前撞。”
“是是是!”劉逸飛大喜,二話不說退出了宴會廳,中間還特意繞開了沐雅心,像是生怕她纏上來。
沐雅心嘴唇顫抖,不可置信的眼神。
她扭頭,盯著沐夏,宛如淬了毒。
沐夏輕笑:“一塊兒扔出去。”
她不會這么便宜他們,死,太容易了,她一只手就能捏死。
但沐振海不是愛名聲愛地位嗎,蔣虹不是愛錢嗎?
她就把他們比生命都重的東西剝奪。
“是,沐董!”保安架起尖叫出聲的沐雅心,立刻也和沐振海一樣拖出去了。
這一晚,盛夏集團的大樓前,振海建工的老總父女,被兩條死狗一樣扔到了馬路上。
被少數還蹲守在外的記者捕捉到這一畫面,第二天,立刻登載到了省城的各大報紙上。
沒有人知道宴會廳里發生了什么。
但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只是沐振海一家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