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寧愿跟著陌生人走，現在也不想活在那里了。
孟承瑜緊緊的握住楊秋鹿，看見她毫無血色的臉龐上全是枯黃的皮肉，禁不住跟著熱淚盈眶。
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一輩子可以慘的超乎人的想象。
她們買的是頭等艙，坐在候機室里面，楊秋鹿一直在哭，空姐都來問過好幾次。
后來登機了，她已經很累了。
可是第一次坐飛機，她看著窗外漸漸升騰起的白云，那一刻心中的渴望壓都壓不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喬今接走，卻感覺到所有的絕望都在瞬間離自己遠去了。
她好像，是真的要開始新生活了。
機票位置是分開的，喬今坐在她們前面，孟承瑜也不好意思去跟喬今講話，直到楊秋鹿最終還是撐不住睡著了，孟承瑜換到喬今的位置旁邊去跟她說話：“楊秋鹿太慘了。”
喬今在她們說的時候一直很沉默，她對一切都保持緘默。
孟承瑜來到身邊時，她才道：“你也會覺得別人慘。”
孟承瑜憋了一下，說道：“我跟她其實差不多，不過后面我好歹住校過了一段安生日子，楊秋鹿整個人生全在她父母的陰影中，她跟我說最難過的時候，沒遇上玲姐，連飯都沒得吃，她還去刨過垃圾，撿到別人扔掉的過期的包裝完好的東西，對她來說都是一頓美食。”
大家都很慘，看見孟承瑜還能如此理解楊秋鹿，甚至認為自己比她幸運一些，喬今勾了勾唇。
喬今輕聲道：“都過去了。”
對于楊秋鹿來說，都過去了。
孟承瑜小聲問她：“楊秋鹿該怎么辦，讓她繼續上學嗎？”
楊秋鹿現在已經過了入學的年歷，她很久都沒有讀書了，平時倒是會學習一下，只是也沒那么多閑錢買書本來學習。
喬今搖頭：“看她自己。”
她思索了一下：“你的房子現在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
孟承瑜點了點頭，主動道：“她可以住我那里。”
她平時都在學校里面，現在母親在養老院，人渣已經死了，房子空了出來，對于楊秋鹿來說是個再好不過的休養之地。
“先讓她休養一陣，要做什么由她自己決定，錢從我這里來。”
喬今不怎么用錢，算命店賺來的錢也有十幾萬了，拿給楊秋鹿她們過日子綽綽有余。
孟承瑜小聲道：“我也有。”
喬今只是輕笑了一聲：“你才進靈組，靈組還能給你連著發工資不成？人是我帶的，就由我負責吧。”
孟承瑜想了想，意識到這是一個殘酷的現實，還是點頭同意了。
她一大學生，除了靈組的工資就沒有任何來源了，而且靈組福利待遇好那也是按月發的。
她才領了不久，每個月還有母親的養老費用，再養一個人的確有點負擔。
等到下了飛機，都是第一次經歷這些楊秋鹿慢慢的醒了過來，對于這個新城市，她有些茫然。
帶著自己的惴惴不安，一步步都緊挨著孟承瑜，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