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執是一個有點黝黑的漢子,不算很高,一頭黑色的卷發看起來有點亂。咦?這個形貌特征好像不該是熊武國的人吧。
“梵執是個恒國人,是琉侯的大弟子,是上一代高手中的…吊車尾!他是上一代中最后一個晉級九環的高手,甚至于我哥那一代都有很多晉級九環了,他才剛剛晉級九環。”
“呵呵,當著我的面這么說,可不是什么淑女之道。”
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從冰房中傳出,沒人出來迎接他們,只是兩旁的戰士都給他們讓出了道路而已。
“哼,我哥的想法又不代表我,誰沒事去當什么淑女啊!”海菲菲似乎完全沒有在怕的,緊接著又道:“這個家伙唯一的優點就是能活,他們那一代的高手大部分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或是已經閉了死關,或是已經隕落,甚至還有的正在沖擊十尊者之位,但唯一剩下還活躍的就只有他了。”
旁邊一直在聽著的墨九恍然,“我師傅常說千年王八萬年龜,能將敵人都熬死的,絕不簡單!”
在前面帶路正要進入冰房的赤烏一個趔趄,這明明是夸獎,可為什么聽起來那么的別扭呢?
里面的梵執正在喝酒,端起的酒杯直接僵了一下,這種夸獎…他以后好像在哪里聽說過?在哪呢?在…燼皇!
梵執一個激靈站起來,幾步來到門口正好與赤烏撞了個照面,差一點就親上。
不過梵執沒有搭理他,直接將視線落在了說話的女孩身上,但隨之就失望了,自嘲的搖搖頭,“燼皇都已經隕落了,我也真是慌了。”
燼皇?
墨九有些詫異的打量這梵執,這家伙見過師傅?不過也對,這活得久也是有優勢的,可以見到很多神奇的東西。
墨九這邊見慣不怪,但是梵執這邊就突然有些不爽,自己剛剛一瞬間被記憶中燼皇的威勢給震懾了,對,沒錯,他又想到了當初被燼皇所支配的恐懼。
“給他們找個地方住吧。”梵執的表情和語氣都很生硬,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耐心。
而楚青雪等人的臉色更是大變,因為他們聽懂了這句話,這就是要軟禁他們啊!
“你…”墨九剛要開口就再一次被海少羽給捂住了,“噓,你可別說話,萬一人家動手啦咋辦?”
墨九瞥眼無語,懷里的琉璃兔狗腿般的跳起橫踹,海少羽哪里想到一個小寵物會這般反擊,直接被命中臉頰,接著腳下一滑,piaji一聲磕在了一塊石頭上。
“唉?這里為什么會有塊石頭?”文伯有點哭笑不得,看著一臉迷糊的海少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梵執似乎沒有興趣搭理墨九等人的事情,而在海少羽的阻止下墨九也打算再看看這幫家伙到底想要怎么樣,呵呵,想要融合龍脈可沒有那么容易。
話說若是隨便砍人是不是不太好?
赤烏沒有半點對她這個妹妹的憐惜之情,聽到梵執的話便揮手讓衛兵壓著他們去了另一座冰屋。
當然,考慮到他們的實力,赤烏也知道不可能看的住他們。但只要有自己和梵執在,他料定這些人也不敢亂來。
這里的冰屋明顯都是用靈力強行搭建而成,估計是一個擅長使用冰系能力的家伙。海少羽拍了拍墻壁,發現意外的結實,而且一進屋這風雪也停止了,倒是暖和了不少。
“還有時間觀察人家的房子結不結實,你想轉職建筑業?”海菲菲翻了個白眼。
海少羽完全不在意海菲菲的吐槽,只是好奇的問道:“剛剛那個家伙好像脾氣很不好的樣子,你惹他了?”
“為什么說是我?我只是見過這個家伙一兩次而已,還是遠遠的看過,不過我哥倒是警告過我,說這貨有點小心眼,雖然瑕疵必報但卻又瞻前顧后。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性格,他才能活到現在。”海菲菲撇撇嘴,似乎對于梵執的評價并不高。
不過評價歸評價,人家強不強卻是實實在在擺在那里的,一個赤烏眾人也許能夠有把握對付,但梵執真的不行,人家是老牌九環高手,哪怕用屁股想也知道人家的功力會很扎實。
墨九沒有興趣談論這些,她心里在權衡,雖然她也不喜歡那個赤烏,但畢竟兩人有一層血緣關系,若是真將其干掉了,那好像真的不太好。
嘶!赤烏突然間打了個冷顫,古怪的搓了搓肩膀,融合祖先真血之后他按照道理來說應該已經不怕冷了啊,為什么還會打冷顫呢?詭異!
旁邊梵執冷眼以對,冷哼一聲滿眼的嫌棄。若非這個家伙對于龍脈有感應,他才不會跟這家伙一塊出來執行任務。
赤烏卻是已經見慣不怪了,自己的身份擺在這里,除非真的融合龍脈入贅熊武皇室,否則這些熊武國的人,無論是誰都不會將其當做自己人的。
呵呵,雖然現在被人瞧不起,但如今龍脈已經在望,未來迎娶公主走上巔峰,必然成為最強贅婿!
到時候你們這幫家伙都要巴結我。
赤烏很有自信,連跟著士兵們上山的腳步都輕快了不少。而這蹦蹦跳跳一點不穩重的樣子又讓梵執更看不慣了。
哼!相看兩厭。
寒鴉山脈是當初寒冰巨國皇室最后隕落之地,當時沒有人知道皇室成員為何會選擇這么一個地方,現在卻是大概明白了。
很顯然,寒冰巨國的皇室應該還在做著復國的美夢,所以他們會想著利用龍脈,只是可惜,他們形跡隱藏的并不合格,所以還沒等怎么利用呢就已經被熊武國的人滅掉了。
也許他們心里還在想著會有其他皇室繼承他們的精神,或者曾經將希望放在了赤烏的身上吧!
“大概就在前面,當初你的三哥就是在那里被我釘死在了樹上。”梵執平平淡淡的指著一顆樹,那是一顆足有十幾人環抱的大樹,看起來足有千多年的樹齡了,不過現在大樹已經枯死,因為在它的樹干中央多出了一個窟窿,似乎有強烈的氣勁貫穿蔓延了整個樹干枝丫系統。
赤烏的心頭狠狠跳了一下,他的三哥當初可是整個皇室天賦最好的少年高手,據說,當年連琉侯都有意收其為徒。
“呵呵,是嗎?怪不得那時候有這么一個傳聞,說是琉侯的大弟子破壞規矩參與熊武國與寒冰巨國的戰爭,為此還收到了琉侯的重罰。”赤烏眼神微瞇,仍舊是一副舔狗的樣子卻說著扎心的話。
梵執的表情非常難看,空穴來風必然有因,更何況是那些涉及到十尊者級別的八卦。而琉侯的懲罰也是非同小可的。
不過梵執并不是很后悔,至少他現在還是大師兄!
赤烏看著梵執那冷冰冰的表情,心中也是升起了一丁點的殺意,當初梵執為何殺死他三哥?很簡單,因為他們皇室知道,琉侯想要收徒的事情是真的!
也就是說,若他三哥成為琉侯弟子,那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到這個梵執在琉侯心中的地位。
該怎么說呢?有些事情若是不到那個級別是不知道的,比如說,梵執并不得琉侯的喜歡。
梵執此人來自于恒國,而恒國是一個很別扭的國家,其國民自大自私,且膽大包天!
傳說琉侯當年還為成就尊者之位的時候曾于恒國遇到危險,是一個恒國平民小姑娘救了他。后來其與小姑娘一起生活了一年。當時的琉侯本想娶小姑娘為妻,但因為有急事需要離開一陣便耽擱了下來。
誰知這一耽擱就成為了永別,當琉侯回歸之后得知,有一位恒國貴族垂涎那小姑娘美色,小姑娘很剛烈連夜逃跑并在逃跑途中生下了琉侯的兒子。只是恒國作為一個血統論的國家,其階級觀念是非常苛刻的,小姑娘的逃離對于貴族來說就是污點,所以當時的恒國幾乎舉全國之力在追殺。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小姑娘和一個小孩子可謂天地無門,最后小姑娘在海邊被趕來的軍隊斬首,而那個小孩子則被抓走了,說是要當眾處刑以震懾百姓。
琉侯趕來的還算及時,他從刑場將那小孩子救了下來,而這個小孩子便是梵執!
事情到了這里,一切就應該繼續往好的方向發展了,可是別急,轉折來了。
當時的琉侯還是九環尚未成就尊位,他將那伙貴族滅掉之后就開始悉心教導梵執,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嘛。
那段時間琉侯的臉上都是笑容,有點父慈子孝的意思了,每天似乎過得都很快樂。不過之前有多快樂,之后就有多虐!
在梵執十七歲那一年,琉侯終于晉級了尊位。而十尊者的威能是凡人所不能理解的,琉侯一眼就看穿了梵執,不是他的兒子!
可笑嗎?可悲嗎?
卻原來當貴族軍隊找到小姑娘和小孩子的時候就已經就地處決了,后來當知道琉侯身份的時候,他們便計劃著李代桃僵,成為九環高手的弟子,只要梵執成了才,那也對恒國有好處。
只是他們完全有想到,琉侯會強到直接晉級尊位,而十尊者家族的血脈會因為尊位加持而變得強大,這也就暴露了琉侯本身血脈的問題。
呵呵,悉心教導撫養了仇人的孩子十幾年,別說是尊者了,就是普通人也受不了這個刺激。
自此琉侯性情大變,他先是出手將整個恒國貴族統統清洗了一遍,也別管你當初參沒參與,只要你自稱貴族,那就死!
之后變得對子嗣似乎非常渴望,娶的女人一個接一個,只可惜,越是強大的血脈越是不容易留下子嗣,至今為止雖然都盛傳他有很多孩子,可也沒誰見過那些所謂孩子出現。
至于梵執,用琉侯的話說,雖然之前那段幸福的時光很虛假,但那也是幸福,所以他并沒有殺梵執。梵執仍舊是獵魔寨的大師兄,可也不再得琉侯的青睞了。
至于為何梵執會殺赤烏的三哥,其中也有嫉妒的成分吧,畢竟自己已經被琉侯厭煩,真要是再來一個資質強大還討喜的師弟,哪還有他這師兄的立足之地?
于是,赤烏違反規矩主動出手殺死了寒冰巨國三皇子,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琉侯轉身就收下了熊武國的皇子,也就是現在的小王爺,也就是那位號稱九環的箭神云隱!
赤烏是不知道當時梵執有什么感想,不過想來這表情一定很好看。
“你在玩火,你知道嗎?”
“呵呵。”赤烏不太在乎梵執的威脅,他之所以能夠知道這么多,其實都是因為,他早就已經投靠了小王爺!
跟梵執比起來,既是琉侯弟子又是熊武國皇室成員的小王爺要遠比梵執更加有前途。最關鍵的是,赤烏心心念念想要嫁的那個公主,就是小王爺的親妹妹!
你看!你注意這個陣容。
琉侯弟子的大舅哥,王國公主,擁有氣運在身的駙馬,這個組合未來很有可能會掌握熊武國的權柄啊。
既然未來的前途這么光亮,現在又何必在乎梵執呢?所以赤烏不會太在意梵執的冷嘲熱諷,最多就是呵呵!
“大人,我們找到了這個!”
一名士兵突然跑上來,手中捧著一柄黑色金屬鑰匙。
梵執看著那鑰匙眉頭微皺,似乎想起了什么,旁邊赤烏見狀好笑道:“看來大師兄當初殺死我三哥的時候應該見過這鑰匙,卻沒有在意啊!”
梵執的臉色更黑,他好像確實見過,但當時的目的就是殺人,哪里會管有沒有鑰匙掉落?
赤烏拿起鑰匙看了看,接著憑借感知向一處山壁走去,扒開附著在山壁上的一層雪,下面厚厚的堅冰內隱約可見一扇門!
“應該就是這里了,來人,將冰鑿開!”赤烏有點激動。
梵執冷哼,揮手一掌拍在堅冰之上瞬間龜裂出道道裂痕,厚重的堅冰一瞬間就都支離破碎了,卻并沒有傷到那門戶分毫。
與此同時,山下打著哈欠的墨九突然間精神了,那種呼喚似乎強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