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現在很不爽,花國的這位陛下很煩人,竟然會派遣林撫國去處理禁花事宜,怕不是在有意針對我?
林撫國一走,未必還能夠活著回來,那之后的科舉該怎么辦?難道真讓楚衡墊底?
好吧,其實墊底也沒有什么,未來等楚衡牛逼了,這說不定還是一段趣聞佳話呢。但墨九卻很別扭,就像是認輸了一樣。我可是堂堂天下第一的弟子,這么點事還真被難倒了不成?
墨九想要去找這位林撫國,問問他之后還有什么安排,可又怕自己真去了又被各種探子們知道,到時候又會給楚家惹來麻煩,哼,這個皇帝小心眼。
“二弟,你走一趟!”
墨九哭笑不得,很顯然楚彧是放棄了讓楚衡考科舉的想法,竟然讓他跟著林撫國去鎮遠城!
“哥,你這是讓我死啊!”楚衡也懵逼。
楚彧一臉嫌棄的別過頭去,“讓你跟著林相去是保護他,不是讓你參與之后會發生的戰爭,一旦戰斗打響,你的任務就是第一時間帶林相逃走。”
楚衡眉頭微蹙,他倒是不介意楚彧推測這場戰斗會敗,但他沒有想到會讓其這么做,“這個…戰爭剛開始就帶林相離開的話,會不會有點臨陣脫逃打擊士氣的作用,未來若有清算,那林相的名聲怕是要毀!”
楚彧張了張嘴,他有點急了,確實沒有想到這點,而且這么一想的話,恐怕就算他讓楚衡那么做,林相也不會安心的跟他走,到時候一鬧反而壞事。“你說的有道理,只是若等到軍隊出現潰敗跡象時,怕一切都來不及了。”
“有沒有什么辦法是能夠提前準備好逃跑,然后等事情不可挽回的時候直接逃掉的呢?”楚青雪有點擔心的問道,她沒有勸兩位哥哥不去,畢竟她知道楚彧欠了林相一條命,楚家有恩必還。
這事將兩兄弟難住了,他們又沒有瞬移的能力,哪能見事不可為就帶著林相跑路呢?
“要不…挖個地道?”
“嗯?”
眾人詫異的望著海少羽,后者被瞪的一激靈,訕笑道:“以前在定遠城混的時候,那些小偷都是這么做的,先是找目標下手,然后經過幾次倒手甩掉追來的苦主。若是苦主實力強就鉆狗洞直接出城,那狗洞往往很窄小,成人過不去只有小孩能進出。”
“好辦法。”楚彧笑了。
楚衡也跟著點頭,“這倒不失為一個有趣的主意,戰爭若想開始必然需要一個理由,尤其是這種帶有試探性質的戰斗。所以林相過去禁花也需要一定的時間,這段時間我們可以在官邸內挖一條直通城外的地道,等到事不可為直接鉆地道走人。”
楚青雪開心的一巴掌拍在海少羽的肩膀,讓這貨瞬間一臉花癡相,文伯看了好笑搖頭,有時候這種看起來很粗糙的主意只有他們這些混跡市井的人能夠想到。想了想補充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跟著林相一起去的就不能只是二公子一個人了。二公子的身份畢竟敏感,而且林泰還與楚家有仇,即使明面上不會刻意針對,但也肯定會派遣人手監視。想要毫無顧忌的挖地道怕是有點難,別到時候被人家知道了,關鍵時刻將林泰也救了出來。”
眾人深以為然,他們雖然不知道未來的那些事情,但也能看出楚彧這次的作為明顯就是在坑林泰,雖然表面看來有點不顧大局,但楚家跟林泰的仇恨已經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大家也沒有誰是圣母。
楚彧雙手抱胸想了想直接道:“我們分為明暗兩個隊伍去鎮遠城,二弟跟在林相身邊充作平時保護,之后勞煩文伯走一趟,負責挖洞方面。這樣等到事發之時就可以里應外合帶走林相,又不會被林泰發現。”
文伯想了想有些為難道:“如果戰斗發生在定遠城的話倒是很簡單,可鎮遠城我不熟啊,而且林泰在鎮遠城經營多年,突然有一伙人天天挖地道很容易被發現的。”
楚衡聞言也跟著附和,“沒錯,定遠城與鎮遠城都是海邊城市,又都是貿易重城,其百姓和士兵的警惕性不容小覷的。咱們就是定遠城出來的,是知道的。”
楚彧顯然已經將這個問題想好了,直接道:“這件事很好解決,這一次除了青雪之外你們都去,偽裝成一家人容易行動。我再找一個領隊,他對于鎮遠城會很熟悉,能夠很好的幫助你們。”
“誰啊?”
楚彧眼神莫名的瞄了墨九一眼,“就是那個跟你們一起上課的周壕。”
嗯?楚衡眼睛瞪大,“哥,你這是要小九使美人計?”
墨九呵呵,自己要不要多準備點磚頭啥的?
歸海一幻:早跟你說先下手為強,這么好的材料要是被別人采了去,你得多奮斗三十年!
琉璃兔:美人計?兔眼嫌棄的上下打量一番墨九身材,轉頭安心的啃著胡蘿卜。
楚彧翻了個白眼,“沒有那么夸張的,我保證他不會動手動腳!”
又是深夜,又是城墻之上,只不過這一次月亮沒有那么圓了,月光也沒有那么亮了,而且還是陰天,使得兩個人影看起來更像壞人了。
“哎呦,多謝多謝,這個機會我肯定會好好把握的!”周壕雙手抱拳一副拜年的樣子。
楚彧嫌棄的別過頭去,“你們周家對于官場的滲透這一次可以用上了,我已經查過,周家子弟在鎮遠城也有布置,雖然官銜不高但卻也算地頭蛇了,足夠對小九他們做出掩護。不過這一次讓你去可不是給你機會接近小九的。”
周壕挑了挑眉頭,笑道:“放心,我懂得!挖地道、保林相、探查敵人情報,還有就是接近小九了!”
“你不要將主次弄混了,給你機會接近小九不過是順便,最關鍵的還是要探查敵人情報。”楚彧說著眼神越發冷凝,“這一次進攻的是和國,以大烈國的風格,他們不會在試探戰爭的時候投入自己的主力。但如果光讓小弟去前面拼命,也說不過去,何況和國也未必愿意。所以他們肯定給了和國足以決定戰爭走向的關鍵因素。也就是那種鎧甲!”
周壕揉了揉太陽穴,“你這是想要讓我做個技術間諜啊!”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未來在武器裝備方面的技術,才是各國強大的根本。”
周壕點點頭,“根據我所知道的未來,當大烈國滅亡的時候,鎧甲技術無可避免的外流,各國都得到了一部分并大力發展相關技術開發出了很多帶有自己風格的鎧甲。花國也得到了不少,但畢竟起步較晚,在戰爭期間一直處于弱勢。”
“你在夢里就沒有想過竊取點相關技術?”楚彧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這能力讓他用白瞎了。
周壕下巴殼子一陣抽搐,“老子又不是搞科研的,那些見鬼的設計圖紙上各種鬼畫符,就是死記硬背都不知道該背哪個!”
楚彧詫異的愣了一下,“你還真想過盜取技術啊!”
周壕無奈,“你以為我在夢里那么多年是混假的啊,未來什么最重要我當然就想得到什么。除了絕學功法和情報之外,我也曾經想過竊取鎧甲技術,畢竟那是強國之本。但是…”說著周壕的眼神中滿是苦澀,“搞學問不是請客吃飯,那需要長年累月的基礎學習與天賦,我根本就不是那塊料。這么跟你說吧,我曾經在夢里潛入了那位大學士的工坊,可滿屋子的書籍和圖紙還有記錄,我甚至都分不清哪張紙是草紙,哪張紙才是圖紙,你讓我怎么辦!”
楚彧聞言也冷靜了下來,眼神中再次多了一絲不屑,“就這個知識水平還敢逃課呢?”
周壕想哭,楚彧卻又問道:“那未來負責給花國設計鎧甲的那位大學士呢?如果能讓他提前回國的話,說不定也會占據先機。”
周壕搖搖頭,否定道:“沒有可能的,那位學者姓甄,現在正于大烈國留學。如今兩國還沒有正式交戰,他沒有理由放棄學業研究回國。再說如果大烈國不滅,那種鎧甲技術也無法流出,他得不到相關資料,就算想要開始研究也無從做起。所以這是個無解的問題!”
“可惜!”楚彧嘆氣,很顯然周壕早就已經想過將那位學者帶回來的問題,無奈條件不允許啊。
“算了,這一次我試試吧,盡量收集有關鎧甲的資料,如果能夠借此展開研究最好,如果不能,也為你之后的定遠城之戰多得些有用的情報。”
“有勞了,注意安全。”
“嘿嘿,放心,以我的實力來說,沒有哪只軍隊能夠攔住我的!”
周壕沒有夸大其詞,畢竟誰也算不準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大夢,究竟學會了多少的能力,又看過多少絕學。所以看到周壕如此自信,楚彧也是更加放心了一些。只不過當他帶著楚家人去送林相的時候,便覺得自己的擔心完全多余。
皇帝決心要做某件事時,整個朝廷的運轉自然奇快無比,短短幾日功夫估算用來打仗的糧草就已經備齊,兵員充足,士兵的鎧甲兵器戰馬等也都到位。雖說所有人都知道肯定有一戰,但畢竟開戰先機由人家說了算,因此皇帝也沒有弄什么誓師大會,只是在早朝時同百官一起恭祝林泰凱旋歸來罷了。
城門處,大軍已經緩緩開拔,林相與楚府等人相聚一處,不過他們并沒有怎么交談,而是將視線都放在了不遠處的林泰身上。
與墨九想象中的奸詐小人有很大區別,林泰看起來非常英武也非常英俊,若是換上一身書生衫估計能夠跟楚彧比肩了。不過形象好并不能改變大家是生死仇敵的關系。
不過此時的林泰顯然并不在意楚家兄弟的敵視,估計他的想法是,老子連你們的爹都殺了,難道還會怕你們兩個小兔崽子?
此時的林泰正與一名宮裝美女深情對視。
“此去兇險,大烈國狼子野心,林郎切記不可冒進,這一次能否立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活著回來!”宮裝美女纖弱的雙手牽著林泰戰袍,深情款款,眉宇間都是愁緒。
林泰抓住宮裝美女的雙手,同樣深情回望,“公主且寬心,這一次我定戴罪立功,等我將大烈國的宵小驅逐之后,回來就求圣上賜婚!”
宮裝美女聞言臉頰羞紅,臻首低垂完全不敢與林泰對視,“你說這些作甚!”那種欲拒還迎的感覺很輕易就能引起周圍人的喜愛。
“那個女人是誰?”楚衡小聲在不遠處問道。
楚彧神色淡漠,“樂陽公主,與林泰一直有情,只不過林泰出身太差,所以在沒有足夠軍功之前是配不上公主的。不過皇帝顯然一直在以此吊著林泰,這也是為何父親與林泰同為守邊重臣卻遠沒有林泰受皇帝信任的原因。”
楚衡撇了撇嘴,“我說那么年輕咋就能夠跟父親一樣成為封疆大吏呢!搞了半天是靠女人啊!”
周壕在旁邊聞言樂道:“你該不會是在嫉妒吧,人家能夠吃軟飯也是靠真本事的,你瞧瞧那長相,那瀟灑!”
楚衡翻了個白眼不理他,一邊的墨九卻是哼了一聲安慰道:“不用羨慕,這貨敢當著無數官兵的面豎旗,這次肯定回不來了。”
嗯?眾人有些詫異的看著她,墨九絲毫不覺尷尬,又指了指林泰的兵器,“你們看,他用的是長槍唉!我師傅說過,天下槍兵氣運共十斗,子龍獨占十二斗,其余共償兩斗!這貨死定了。”
“嘶!你師傅這么牛嗶噠,竟然能夠算出天下槍兵氣運?不知這子龍又是何方神圣?”周壕一臉懵逼。
“我師傅那么高端,認識的人不是世界第二就是各種尊者,你不知道很正常!”墨九嫌棄的白了周壕一眼,不再搭理。
楚衡心中問道:“子龍是誰?”
歸海一幻:我特么哪知道?
周壕悄悄靠近楚彧,小聲問道:“這個丫頭的師傅是哪位高人啊?”
楚彧眼角跳了跳,完全不想搭理他,這時候林泰終于算是跟樂陽公主告別結束,坐上高頭大馬眼神高傲的往他們這邊瞥了下,接著轉身離開。
楚衡與海少羽很想豎起中指作為對其白眼的回應,但林相卻在這個時候到來,讓他們不得不收起了不雅的舉動。
“見過林相!”楚家眾人紛紛見禮,墨九也點了點頭。
嗯,這頭點的林撫國有點茫然,我們認識嗎?不過當看到墨九腰后的兩界圖后才恍然點頭,笑道:“你就是墨七的妹妹吧,他將這幅畫都給你了,看來是你沒錯了。”
墨九完全不知道該跟他聊什么,聊日記嗎?這老家伙肯定偷偷看過不知多少遍了。聊科舉嗎?沒我們保護估計都回不來呢哼!
然而墨九愛搭不理的樣子卻看得其他人一陣驚異,關鍵是這態度竟然沒有引起林相的反感,甚至還帶著一種寵愛似的目光看她。
這小丫頭…深不可測啊!
林撫國又看了看楚彧,嘆道:“我知道你們與林泰的仇怨無法化解,但這一次畢竟牽涉國事,權且暫時忍耐吧!”
楚彧聞言抱拳躬身一禮,“林老寬心,晚輩不是那種不識大體之人。”
林撫國滿意的點點頭,在眾多晚輩之中他對于這個楚彧最是放心了,這源于之前的交流和配合。
“我們走吧。”林撫國目的達到,眼神一一與眾人對視后帶著楚衡轉身上了馬車進入隊伍。
楚彧目送林撫國與楚衡遠去,一邊周壕也伸了個懶腰,“好了我們也該…唉?你這小侍女咋也有人伺候的?”
墨九回頭瞄了一眼,老僵頭戴一頂黑紗斗笠就那么站在她的身后,“嗯,開玩笑,一個月一百兩的月錢,還不行人家也請個打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