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相開篇 晌午時分,闌曳城貴族宮殿的大堂之內。
“稟告族長,古麗公主的牛角選婿大會已經完成,未來的姑爺正在殿外等候接見”
“帶上來,讓本族長瞧瞧”
一名頭裹白色頭巾的士兵急匆匆的小跑到大堂高臺的下方跪地稟告,高臺之上坐于龍形靠椅之上的老者示意將新晉的姑爺帶上大堂。
老者虬眉蚺目,目光慈祥,齊脖微卷的銀發自然下垂,頭戴一根黑色玉帶,身著一身銀色的絲袍,絲袍之上點綴著點點翠綠的寶石,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平易近人,卻又不失威嚴,此人便是瓦臘族的族長,闌曳城的城主——阿達云來。
在士兵一聲高昂的通傳之聲過后,另外兩名頭裹黑巾的士兵將劉相開馱在肩膀之上,快步的走進大廳。按照瓦臘族的傳統,搶到牛角的新晉姑爺在見到未來妻子之前,雙腳是不能落地的,否則即為不詳。
云來族長微微將脖頸前傾,縮著瞳孔,仔細端詳了一番一直嚷著讓士兵將自己放下的劉相開,見眼前之人雖然有點微胖,但也不失為一表人才,不禁眼神之中浮現一抹欣喜,但是他那一身外族的服飾也同樣引起了云來族長的注意。
“你就是天神賜予本族長的賢婿?你看似并非是我族中人,你來自何方啊?”云來族長有些好奇的問道。
高臺下被兩名士兵抬起的劉相開嘴中一直嚷嚷著讓士兵把自己放下來,畢竟這個樣子覲見族長,在劉相開看來是有些滑稽的,但是兩名士兵并沒有搭理劉相開,緊緊抱住他的大腿,沒有絲毫想要放開的意思。山楂雖然武藝算不上是一流,但是想要掙脫兩名士兵是沒有任何問題,只是他并不打算這么做,因為有可能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云來族長你好,我叫劉相開,來自東州布家村,今日來到這闌曳城只是為了找尋失蹤的朋友,本無意搶那牛角,那牛角巧合之下被我撿到只是一場誤會而已,還望族長能夠將我放了,另擇賢婿,在下感激不盡”劉相開剛一說完,便雙手抱拳向云來族長行了個抱拳禮,因為雙手失去了支撐,整個身體差點往后翻了個底朝天,趕忙將手掌往兩名士兵的頭上一捂,這才保持了平衡,兩名士兵被捂住了雙眼,也是作出一副尷尬的表情。
聞言,見劉相開似乎對眼下這樁在自己眼里佳偶天成的婚事有些抗拒之意,云來族長本是平靜的臉上添上了些許不滿之色,用手掌摸了摸嘴上的胡須,用帶有一絲怒氣的口吻說道:“混賬,既然是巧合,就說明你與古麗公主有著天神恩賜的緣分,豈可說取消就取消呢,要是激怒了天神,那罪過可不是你一個胖小子能負責的,你就給我好好呆在宮殿之內,與古麗好好培養感情,等選擇一個良辰吉日就完婚”說完,云來還往座椅的龍頭扶手上重重一拍,發出一陣威嚴的響聲,在整個宮殿的大堂之中回蕩了許久。
見云來族長也和先前帶自己過來的老者一樣,容不得自己說一句推卻婚事的言辭,劉相開想,看來這整個闌曳城就沒有一個講道理的,非逼人家娶那個什么狗屁古麗公主,但是如果此刻就與族長翻臉,憑自己的武力根本不可能逃出這防衛森嚴的宮殿,倒不如先順從討好,將尋找凈語的事說出來,說不定還可以利用這族長的權利,調動全城之力,尋得凈語的下落,怎么說自己也是這闌曳城城主的未來女婿,說不定還真能找到凈語的下落,等找到凈語再想辦法逃走也不遲,反正腳是長在自己的腿上。
“稟告族長,能夠成為族長的乘龍快婿是在下莫大的榮幸,在下之所以會有所顧忌,只因為在下有一個朋友前些日子不知了去向,在下之所以會來到這闌曳城也是因為要尋找這個朋友下落的緣故,如果族長能夠替在下尋得這個朋友的下落,在下便可安心做您的女婿了”劉相開思索了少許時間,眼珠一轉,若有所得,滔滔不絕的說道。
“哈哈,原來如此,這有何難,本族長只要將你那位朋友的畫像以族榜的形式張貼在城墻之上,再懸以重賞,相信不出數日,便可以尋得他的下落,你只管好好呆在我這宮殿之中,做本族長的乘龍快婿就是了,臺下的士兵聽令,將這新晉的姑爺抬往古麗公主的房間”聽了劉相開所說,知道他本意沒有拒婚的意思,云來族長這才開始釋懷,一改憤怒的神色,面露喜意的吩咐了下去。
云來族長一聲令下,兩名士兵應承了一聲,旋即抬著劉相開,走出了宮殿大堂的大門,朝古麗公主的房間行了去。
說是宮殿,其實也比不上真正歷史當中的那些皇宮,只是比尋常人家的莊院要氣派了不少,面積寬敞了許多,裝修布置也更為豪華。兩名士兵馱著山楂差不多半刻鐘便在一處布置得頗為喜慶的房門之外停了下來。
輕輕的敲了敲了房門,見一位面容清秀的姑娘坐在床榻之上,往劉相開的方向瞟了一眼,兩名士兵這才將肩膀上的劉相開放了下來,松了松筋骨,跟房內的人行了個禮,便匆匆退了下去。
往房間之中望了一眼,見古麗并沒有怎么理睬自己,劉相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遂問道:“你就是古麗公主?”
本無意理睬門外之人,但見劉相開打了招呼,古麗也禮貌性的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古麗此時并沒有帶著面紗,所以劉相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的樣子。
“公主,我可以進來嗎,站在外面挺尷尬的,你放心我不會冒犯你的”見古麗似乎并不是很歡迎自己,劉相開挑了挑眉,訕訕的又詢問了一句。
古麗只是微微往劉相開的方向側了側頭,并沒有正眼瞧他,還是像先前一樣,微微點頭,沒有作出回應。
見古麗并沒有將自己拒之門外的打算,劉相開這才輕呼了口濁氣,緩緩往房間走了進去,自顧自的在圓桌旁尋了個凳子坐了下來。走近之后,劉相開忍不住往古麗瞟了一眼,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嘆,不愧是這闌曳城的公主啊,這樣貌用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來形容也不為過。
兩人沉默了許久,劉相開也是渾身僵硬的坐在原地許久,實在覺得渾身不自在,這才起身想要活動活動筋骨。豈料,古麗似乎被劉相開的動作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哆嗦了一下,隱隱從被子里摸出一把金色的匕首,只要劉相開一有異動,她便會作出反抗。
“古麗公主,在下便是今日在那鬧市撿到你的牛角的人”其實劉相開并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想將自己無意接受這門親事的想法說出來,只是他的腳步微微向古麗的方向探了出去,手臂也微微向前伸展了一些,此番動作引起了古麗強烈的反應,顯然此時的古麗是頗為敏感的。
“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本公主便死在你的面前,到時看你怎么向我的父親交代”敏感的古麗此時竟將金色匕首指向了自己的喉嚨,只要劉相開再一靠近,她便會以死相逼。
見狀,劉相開也是被嚇了一跳,連連往后退了幾步,伸出雙臂不斷搖晃,趕緊解釋道:“公主誤會了,在下并沒有打算對公主無禮,只是想解釋清楚而已”
“解釋清楚?有什么好解釋的,既然你搶到了牛角,那么本公主也就只好認命了,但是選擇死的權利,本公主還是有的”說完,古麗手中的匕首隱隱向自己的喉嚨又靠近了幾分,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兩眼瞪得碩大,直直的望著身前的劉相開。
“公主你聽我解釋,就算要死,你也要做個明白鬼,就這樣糊里糊涂的死了,豈不是冤枉?”其實劉相開非常清楚,眼前的古麗定是屬于貞潔烈女的類型,只因和自己一樣對這門親事非常排斥,才會有如此過激的表現。想到這里,劉相開瞬間又退了退身形,從桌邊拿上一個凳子,放在墻角,隔著老遠坐了下來。
“現在這個距離你應該覺得安全了吧?”劉相開有些無奈的說道。
“有什么你就說吧,但是要想本公主從了你,那是不可能的”見劉相開連連退讓,似乎對自己并沒有什么惡意,古麗心中的警戒這才放松了些,緊皺的眉頭松弛了不少,緩緩將放在脖頸處已經擦出了點點血絲的匕首鈍了下去。
“古麗公主,在下劉相開,只是為了尋找朋友的下落,偶然經過此地,本就無意搶那什么狗屁牛角,只是你那父親咄咄逼人,非要我娶你,我也是無可奈何呀”見古麗放下了匕首,劉相開這才松了一口氣,作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聞言,古麗將端詳了一番眼前的劉相開,見其一副無奈的表情,看似不像是在說謊,這才完全放松了戒備,將匕首脫手,重重的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剛才便是古麗失態了,還請劉公子見諒”古麗的言語之間有些無奈和不好意思。
“你本來模樣也不錯”
“你”
見古麗放松了戒備,劉相開便也不再管住自己的嘴巴,準備將這這古麗公主調侃一番,豈料話剛說到一般,古麗就又將匕首拿了起來,握緊了拳頭。
“唉!你放松,放松我是說,你模樣不錯,本來在這闌曳城做個上門女婿也是個不錯的歸宿,奈何本公子現在心里已經有了心上人,就算你貌若天仙,本公子也是不屑一顧,你不必緊張”劉相開兩手互拍了拍袖子,翹起了二郎腿,說話頗為逗趣,想借此來放松古麗的心情,別動不動就用匕首指著自己的脖子。
但是劉相開的言語只見似乎有些看輕古麗的意思,古麗放下匕首,翹了翹嘴角,作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說道:“就你這個小胖子,我看你的心上人也要考慮考慮”
“我胖是胖了點,但是卻生得英俊,還有一身的武藝,哪個女子見了我不喜歡得死去活來的”很明顯,劉相開逗趣的方法奏效了,古麗此刻嘴上雖說著一些調侃的話,但是似乎已經對劉相開沒有了敵意。
于是,劉相開再挪步到圓桌一旁,坐了下來,古麗也不再因為劉相開的靠近而再有什么過激的反應。
“既然本公子的魅力如此之大,公主都不為我動心,那只有一個解釋”
“什么解釋”古麗追問道。
“那就是,公主定是已經有了心上人,對不對?”其實劉相開并沒有那么會猜,只是因為穿越之前,他看了不少古代的言情劇,女子拒婚的原因多數是因為這樣。
聽了此話,古麗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間沒有了和劉相開打趣的心情,眉眼一皺,眉頭一低,眼眸不禁隱隱噙了些淚花。
“不瞞公子,本公主一直鐘情于這闌曳城近郊的一獵戶,名曰齊內姆,本想跟父親表明心意,讓父親招他為婿,奈何我瓦臘族的傳統便是成年的女子必須通過牛角選婿。本來也曾和他相約,待到牛角選婿之日,便將手中的牛角拋去給他,只可惜天神不隨人愿,那牛角卻是被劉公子給撿了去”說完,古麗竟然開始嚶嚶啜泣,留下了眼淚。
“那你們為何不選擇私奔呢,畢竟,你不愿意,難道你的父親還逼得了你不成?”劉相開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們也曾想過,只是父親知道此事之后,便將我關在這宮門之內,不得踏出宮殿半步,我一個弱女子,如何出得去”說完,古麗哭得更為傷心,不斷的拂袖擦著眼角的淚水。
聞言,劉相開用兩指托著腮幫子,來回踱步思索了半晌時間,忽然抬頭,說道:“我有辦法,只要公主肯配合就行”
“只要能和阿姆哥長相廝守,本公主當然愿意不知是何辦法?”古麗眼前一亮,似乎是看到了希望,遂停止了哭泣,有些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