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德斯坦在整封信中將拿破侖三世描繪成為一位具有野心,妄想重新建立第二帝國的狂妄之徒。
自從尚博爾伯爵的勒令下達之后,正統派陷入了分裂,任何一個有識之士都可以看出正統派已經徹底成為昨日的黃花。整個正統派就只剩下一些頑固的土地貴族還有一群七月革命中敢于刺殺路易.菲利普的腦淤血患者。
威廉.德斯坦的一封信徹底僅存正統派的情緒徹底的引爆,他們看不起奧爾良派不假,但是對于非巴黎的鄉下貴族拿破侖三世更加的藐視。
法盧的臉色有些陰沉,對于威廉.德斯坦的寄過來的信件他沒有絲毫的懷疑。
整個巴黎的上流社會有誰不知道坐在總統寶座上的波拿巴總統的渴望長久統治法蘭西的愿望,他一次次的推動整個波旁宮議會同意關于總統任免期限的改革,但是每一次都是以失敗告終。
修改總統任期議案的通過必須由議會中4分之3的議員贊同才能通過。奧爾良王國時期,議會通過修改法案也是4分之3的人通過才能修改。某些程度上來說,第二共和國除了增加了一個普選機制外與奧爾良王朝的法制相差無幾。
貝利耶的離去讓法盧伯爵的情緒變得異常的不穩定,短暫的閱讀完信件的法盧伯爵壓抑住怒火近乎咬牙切齒的說道:“他以為他是誰!他那個依靠著賤民竊取上帝王冠的叔叔已經被上帝所懲罰,他竟然還想要再次復制他的叔叔。”
盡管波拿巴家族同樣也是法蘭西的小貴族,但是對于這些自持血脈優勢的貴族們對于波拿巴家族就是一個典型的暴發戶,如果不是那場可惡的大革命的話,波拿巴家族至少需要幾代的時間才能追趕上他們,大革命給了這些可惡的庶民彎道超車的機會。
還留在正統派的貴族們就是正統派最為反動的一批人,他們從小接受父輩的教育中就教導要復興貴族權利與恨庶民標注1
正統派貴族咬牙切齒的說:“這個可惡的庶民!他一定會受到上帝的懲罰。”
叫囂聲、辱罵聲響徹在法盧伯爵的住所中,但是他們的辱罵并不能化成一把利劍將拿破侖三世這個即將到來的篡位者消滅。
正統派貴族咬牙切齒的同時,稍微聰明一些的法盧伯爵同樣也在思考解決的辦法。
對于這個快要接近失控的“菜市場”,法盧伯爵只能清了清嗓子大聲喊道:“各位安靜一下。”
聽到法盧伯爵吶喊的正統派同胞總管安靜了下來,他們齊刷刷的看向法盧伯爵等待法盧提出解決的辦法。
法盧停頓的片刻后,深情的說:“先生們,現在我們要做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尋找奧爾良派。他們也同樣不愿意看到這個局面的產生。現在已經不是我們與奧爾良派生死斗得時候,我們需要奧爾良派的力量了。”
正統派與奧爾良仇怨只能暫且被法盧伯爵放在一邊,路易.菲利普死后正統派與奧爾良的核心沖突已經基本基本消失,只不過是兩個利益集團的問題還沒有消失。
法盧伯爵為了他所屬的利益集團絕對不會對奧爾良派所屬的讓出一步,但是在某些方面的問題上兩個派別可以達成一致。
上帝啊!一定要讓這與榆木腦袋同意我的決策。
法盧伯爵在內心深處暗自禱告,祈求上帝不讓這些蠢貨的腦子清醒一點。這些剩余的正統派同僚們總算腦子有點開竅,他們不愛阻攔法盧伯爵與奧爾良派的短暫聯合。
為了防止夜長夢多的法盧伯爵當機立斷決定獨自一人前往梯也爾家中,本來準本稍作休息的梯也爾看到法盧伯爵著急莽荒的到來之后同樣有些好奇。
“梯也爾閣下,請您看看這封信吧!”法盧伯爵將威廉.德斯坦的信交給了梯也爾。
梯也爾不知所以然的將信通讀了一遍之后,瞬間冷汗直冒。
精通大革命史的梯也爾回想起當年拿破侖皇帝是如何利用手中的兵力將五百人院變成解散的事情。如今的波拿巴總統竟然也想喲學習當年拿破侖皇帝的做法,將波旁宮解散。
梯也爾細細的想了想拿破侖三世的出手次數,從羅馬戰役到罷免內閣再到罷免尚加埃尼,整個權利的重心都在圍繞議會軍隊展開。現如今軍隊都掌握在拿破侖三世的手中,一旦拿破侖三世選擇解散波旁宮整個法國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波旁宮了。
“該死!”
常年大雁卻被大雁啄了雙眼的梯也爾只能思索補救的辦法,硬碰硬是絕對不可能是拿破侖三世的對手,梯也爾當即詢問法盧說:“這封信說從洛林地區寄過來的吧!”
“沒錯!”法盧伯爵當即解釋道:“而且說用信鴿寄過來的。”
“威廉.德斯坦是個怎樣的人?可靠還是不可靠!”梯也爾轉而詢問忠實度。
不知情的法盧永遠也不會知道威廉.德斯坦早已背叛了他,他一口咬定道:“威廉.德斯坦伯爵無疑是最為忠心的一個人。”
“那就好!”
梯也爾來回踱步思索破局的辦法,靴子踏在地板上發出的響聲并沒有辦法掩蓋梯也爾的心慌,他并不愿意為了一個本來已經死亡的家族拼命,但是如果拿破侖三世永遠的話,他的一切夢想都將會化成泡影,這無疑是梯也爾無法接受的事實,為今之計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法盧伯爵,敢不敢賭一把!”梯也爾下定決心要將拿破侖三世推下臺,他眼神決然的對法盧道。
PS:1.這里的庶民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貴族,通常指的是通過大革命中起家的銀行家貴族,他們在復辟王朝時代與奧爾良王朝時代都被冊封成了男爵之類的爵位。他們擁有更富裕的生活,許多的正統派貴族迫于生計問題放下自己的尊嚴與大革命之前的庶民家族聯姻,內心深處他們依舊對于銀行家看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