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族是出了名的孕寶水族,所產珍珠各有妙用神通,若是走運找到藍芝珠、何首珠,吞服一顆就能讓真氣灌頂,修為突飛猛進,凝結玄胎幾率倍增,價值可比蒲耳猿更高。
為了尋獲寶珠,三人就此耽擱下來,渾然忘記他們入河初衷。
鮫奴浮在一旁,替他們警戒,心里極不理解,既然已經追蹤到蒲耳猿的位置,先行圍堵才是當務之急,如果讓蒲耳猿有所察覺,再次逃脫,此行豈不要得不償失?
它實在搞不懂人族心思,見寶就起貪心,貪欲一上來,什么事便都不管不顧了。
“我的天,鮑姑娘,你竟然找到一顆回靈蚌珠,我在重陽仙城的水陸宴會上見過,無論真氣損耗多嚴重,吞服一顆,立時就能讓真氣恢復圓滿,這珠價值連城。”
“你這顆百絲珠也不差,能夠續接斷臂殘肢,傳聞妖師境的百絲珠,即使尸首分離,也能接的完好如初,且服用以后,不會給法體留下絲毫后患。”
“妖師境的遺珠哪有那么容易尋獲,這顆百絲珠僅是妖卒所產,藥效并不強,不過此地一看就是蚌族巢穴,浮露的蚌殼就有上百具,污泥下面肯定掩埋更多,如果咱們徹底翻找一遍,即使全是妖卒蚌珠,也算是得到大寶藏了!咦,這里有一具巨殼,料想應該是妖將遺骸…啊!不好!這殼內有毒!”
嘩一下。
毒汁從殼內急躥出來,眨眼間彌漫十幾丈水域,幸好三人入河后都做了精心防護,即使被毒水沾上,也傷不到他們一根毫毛。
但假如長期泡在毒水里,護身法器會被腐蝕靈性,不利于他們長久探險。
被迫上浮一段距離,他們脫離了毒水蔓延范圍,可是這樣一來,蚌殼也沒有辦法繼續尋找,因為毒水已經將遺骸全部籠罩在內。
屈廣芬是這次行動的發起人,她對蒲耳猿最為看重,便提了一個建議:“易兄,鮑姑娘,此地的遺骸這么多,毒蚌肯定不在少數,繼續搜下去,這一方水域恐怕都要被毒水淹沒,咱們雖有法器防護,卻不能持久,一旦法器被毒水腐壞,咱們的看家手段就要大打折扣,那么抓捕蒲耳猿的難度會更大,依我看,還是先圍堵蒲耳猿,然后再搜尋珍珠,反正丟不了。”
“萬一抓不到呢?那小猿機靈的很,上次咱們三人聯手,仍舊被它逃脫,如果這次重蹈覆轍,到時咱們追不追?”鮑豐媛的擔憂不無道理,猿猴一跑,追上三五天未必能追上,一旦拉開距離,他們無法尋回這一方水域,大河不比陸地,他們不能鎖定水域方位,再說河下妖洞扎堆,返回來的危險也太大。
這其實是一個取舍問題,要么專心抓猿猴,要么一心尋珍珠,但他們衡量不出珍珠價值與猿猴誰大誰小。
兩個女人猶豫時,易繼川忽然拿出一個主意,盯著鮫奴說:“鮑姑娘,你這頭鮫奴皮糙肉厚,定然能夠扛住毒水腐蝕,何不讓它去摸珍珠?這樣一來,咱們可以把珍珠統統找出來,又能保存實力,繼續追猿猴!”
算得上兩全其美。
但鮫奴真能扛住毒水嗎?鮑豐媛根本不在乎,她只關心自身利益:“讓它摸珠不是不行,可是風險太大,受傷在所難免,它摸出來的珍珠我要獨占五成,余下五成你們兩個對半分!另外抓著猿猴以后,該是我的戰利品,一點也不能少!”
“可以!”屈廣芬與易繼川俱都點頭,他們愿意讓步:“那就照此辦理,鮫奴摸珠,咱們三個布置法陣封鎖水山,阻止猿猴逃遁!”
至于鮫奴樂不樂意?生死不由它,它沒有說話的資格。
“你還愣著干什么!”鮑豐媛朝下一指:“速速潛下去!給我掘地三尺,不準遺漏一具蚌殼!”
她其實帶有私心,鮫奴修為過高,斬骨風劫很快要到來,一旦進階到斬骨境,有可能沖破她布下的鎮魂奴印,她擔心到時降服不住,故而讓鮫奴以身犯險,即使毀掉鮫奴的妖道根基,她也在所不惜。
鮫奴蠕蠕嘴唇,似是想提下抗議,但它最終還是忍住,悶頭扎進了毒水里。
低沉的哀叫聲隨之在河底傳出來,鮑豐媛卻置若罔聞,跟著屈廣芬與易繼川游去水山。
他們所在位置距離棲俠宮大約四五里,如果是在陸地上,這點距離一望可見,但是水中遮蔽視線,也削弱法力,即使他們施展天視地聽一類的秘術,觀察方圓兩三里環境已經是極限,因此他們看不到宮殿真容,必須靠近才行。
結果等他們游到水山山腳,往上仔細一打量,俱都禁不住失聲驚呼。
“那宮殿之中像是漂浮有彩色蚌珠,彩珠只有上古真妖還陽晶蚌才能孕育出來,稱的上當世第一奇寶!”
“竟然能在這里遇見還陽晶珠,這可真是天賜機緣!”
“咱們入河這一趟,絕對沒有白來!”
三人都有些激動忘形,臉皮因為興奮抽搐不斷。
火速游去山頂,見這座宮殿里里外外堆滿了水藻、碎石與枯枝,一看就是某座洞府遺址,至于會不會有誰精心設下陷阱,好對他們實施偷襲暗算,他們根本沒有往這方面聯想。
妖與人天性不同,自古以來,妖人一旦相遇,只有兩種結果,要么是膽小如鼠,心驚膽顫遠遠逃竄,要么是無畏無懼,橫沖直撞搏命廝殺。
他們在此待了這么久,真有悍妖的話,早該沖出來血斗了。
如果妖族也會使詐,陸上妖界不可能被人族連根拔起。
三人當中屈廣芬壽數最大,對還陽晶蚌貪欲最烈,二話不說祭出一根禪杖,對準宮殿屋頂就是一擊。
本以為能夠輕松毀掉宮墻,誰知她一杖砸下去,連絲痕跡也未留在宮墻上。
“咦?這宮殿是使用什么河珍蓋出來的?”屈廣芬吃驚不小,又抬掌虛抓,試圖把還陽晶珠從宮殿內部吸出來,但是晶珠困在一座四四方方的琉璃柜中,她必須毀了宮殿,或者進入宮內才行。
可這宮內水藻叢生,清理過于麻煩,她便上躥了身形,浮到宮殿上空,蓄積所有法力,雙掌合握禪杖,后仰高舉,吼了一聲:“給我開!”
禪杖劈出一條數丈長的水痕,一砸而下。
這一擊勢大力沉,整座山峰微微顫動,導致方圓河水激蕩倒卷,好似爆發颶風漩渦一般,但即使如此,仍舊撼動不了宮殿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