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蘭多面上不露絲毫破綻,繼續表現出絕望、憤恨、掙扎、以及最終決斷的神色。
“所有施法者全部死亡意味著星露家族不可避免的衰弱,直至消亡,這樣的結果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的,與其這樣,還不如以現在的狀態消失在科曼索。”奧蘭多堅決地說道。
盡管費諾威塔仍陷于人類之手,但家族存續的希望有了,哪怕僅僅只是一絲絲。
而有了這一絲絲希望打底,奧蘭多也不介意再多賭一些,就賭維蘭瑟費了這么多心思想要獲得位面密鑰,絕對不會因為要放走幾個施法者而放棄。
賭贏了家族能繼續存在下去,賭輸了,反正也不會有什么更壞的結果了,無非就是星露家族的徹底消亡。
但凡能在這基礎上,稍微好一些,奧蘭多都能接受。
這一刻的他已經恢復了平靜,看向維蘭瑟的眼神中充滿了決絕,似乎只要她不同意,就要立刻以圣焰自毀。
維蘭瑟沉默了,看著奧蘭多決絕的眼神,她突然感覺很有趣,是什么讓他覺得自己非要位面密鑰不可的?
這只是她和另一位高等法師打了一個賭而已。
不過既然存在,她也不會不要,要知道外面可還有好幾位高等法師看著呢!她不要,自然有其他人要!
維蘭瑟揮了揮手,一個個面帶絕望的精靈出現在庭院之中,突然被傳送過來,他們的眼神中還帶著絲絲迷茫。
但在看清是星露庭院時,臉上的表情就更加絕望了。
而奧蘭多看到這一幕并沒有絲毫動容,哪怕這里的精靈全都是星露家族的成員。
“維蘭瑟,你什么意思?”奧蘭多問道。
“星露家族的施法者都在這里了,我可以讓你挑選出一半。”
挑出一半?奧蘭多立刻明白了維蘭瑟的惡毒用心,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地步,他已經別無選擇了。
他也不可能一再地用自毀去逼迫一位高等法師,挑選一半或許就是維蘭瑟對他的懲罰。
看著一位位目露絕望的族人,奧蘭多努力地不去與他們對視,可偏偏維蘭瑟還像這些陷入絕望的精靈解釋著,他們有一半能活著。
而這一半到底指的是誰,就由他們的族長奧蘭多來決定。
“族長,我不想死啊!我才剛成年,我還要成為高等法師啊!我有天賦啊!”
“族長!堂弟!救救我!”
“族長大人,我一直最忠于你啊!”
一個個族人不斷地哭訴著過往的交情、功勞、血緣,希望奧蘭多族長能夠讓他們活下來。
看著這一個個丑態畢露的族人,奧蘭多內心充滿了煎熬,而讓他感到欣慰的是,更多的族人都表現出了星露家族最后的氣節。
很快,一半精靈被奧蘭多挑選了出來,這些族人有的面帶喜色,有的一臉悲愴,更多的則是神情復雜,沉默不語。
而剩下那一半,瘋狂多了,大部分甚至直接對著奧蘭多破口大罵,如果大家都是同生共死,或許這些精靈的情緒不會出現反復。
但先經歷了一次絕望,然后希望,最后又是絕望,面對親手將自己推入死亡深淵的族長,心態再好也會陷入激憤之中。
奧蘭多一臉平靜地接受了族人一切情緒,他看著維蘭瑟,言語中沒有半點情緒波動,“我做出選擇了!”
“很好!”
維蘭瑟看著那一半被挑選出來的精靈,用一種惡趣味的語調說著,“恭喜你們,可以前往阿梵多家園了!”
不過維蘭瑟沒有給這些人感激的機會,下一瞬間就將他們全部殺死。
而剩下那一半星露家族的施法者,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再就是狂喜,甚至還有失了智地用挑釁的眼神看著他們的族長奧蘭多。
這時,維蘭瑟的聲音再次響起,“奧蘭多,交出位面密鑰吧,難道你還想再挑選一次?”
都沒等奧蘭多說話,就有幾個幸存下來的族人,開始叫罵著讓奧蘭多交出位面密鑰。
而奧蘭多則有些麻木地說出一連串秘語,剛說幾句,維蘭瑟便封鎖了周圍,隨后詳細詢問,在親自驗證過密鑰真實有效后,維蘭瑟又放開了封鎖。
“你有一天時間!”
說完,維蘭瑟便消失不見。
奧蘭多雖然驚訝于對方竟然這么輕易地就放過了他,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隨手一指,剛剛叫囂最為得意的一個族人翻著白眼,倒在了地上。
徹底沒了氣息。
在高等法師面前,他弱小得如同一個嬰兒,但在這些族人面前,他又強大得像一頭巨龍。
“去召集其他族人,午夜時分,我們離開這里!”
統治之塔,一間穹頂高聳的圓形會議大廳中。
剛剛從星露庭院離開的維蘭瑟,再次出現就已經是在這里了,她環顧四周,十六座與她身后規格一致的高大座椅上,此時已經到了十二位高等法師。
除了四個是投影過來,其余八位都是親身而至。
而在會議大廳的正中,是一幅巨大的投影,上面顯示著奧蘭多正吩咐族人收拾行裝、變賣產業的情景。
在維蘭瑟坐定之后,投影才消失了,與此同時,一個蒼老而又威嚴的聲音傳來,“維蘭瑟,你遲到了!”
“抱歉,一時心起,玩了點小游戲,不是還有四位沒到嗎?”
“已經超出約定時間了!”威嚴聲音再次說了一句,不過并沒有在這件事上抓住不放。
維蘭瑟暗罵了一句老家伙,便開始同相鄰的精靈閑聊了起來。
“維蘭瑟,恭喜你了,聽說星露家族的半位面中還保存有皇冠戰爭時期的戰爭法器。”
“放心少不了你那份。不過老家伙讓我把星露家族趕去耐色瑞爾,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管他呢!誰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關心他承諾的法術密卷到底什么時候兌現!”
維蘭瑟若有所思,她也是被法術密卷所吸引才加入了這個所謂的升神計劃之中,但老家伙始終對這計劃遮遮掩掩,讓她十分困惑。
不一會兒,所有高等法師全部來齊。
“現在開始第一個議題,關于耐色方面要求重啟秘銀談判、放開秘銀管制的若干問題,這個議題不應該放到這里來討論,但那位公主殿下以拖延升神計劃作要挾,我們必須給出回應。”
話音剛落,一位高等法師站了出來,“法羅閣下,事到如今你應該將完整的升神計劃告訴我們了,這已經不是我們第一次讓步了,如果不能得到完整的計劃,那么我退出!”
很快,另一位不滿的高等法師也站了出來,緊接著,一位又一位高等法師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所有的意見加起來就只有一句話,不說就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