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權并未一起前去,而是返身離開偏殿。
走向驚世樓的方向。
因為他知道,那個人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前來尋找自己。
果不其然,在趙權走到驚世樓前的時候,忽然眼底一道精芒綻放。
轉頭看向一個方向,沉聲道:“出來吧。”
話音剛落,便見一道修長挺拔的人影,從一處不易察覺的陰暗角落內走了出來。
此人并不似司空摘星那般,善于隱匿和躲藏。
他明明就站在那里,可若是不想讓你看到,你便絕對無法察覺他。
而他若是想讓你看到,那你的眼中便絕無可能還看得到別的東西。
趙權凝神望去,只見此人身材頎長挺拔、玉樹臨風。
膚色白皙、輪廓峻刻,面目更是極為英俊,甚至稱得上漂亮。
走到趙權近前,微微拱手。
趙權出聲道:“你可是白愁飛?”
那人聲音清冷,回答道:“屬下白愁飛,參見幫主。”
趙權滿意的點了點頭。
道:“好,此時總舵有你,我便也能更加放心一些。”
“你初來乍到,或許還不知現在情況,先去天機閣找楊無邪,詳細了解一下,之后再來此處尋我。”
說著,趙權將一塊令牌掏出,扔給白愁飛。
這令牌是趙權特意打造的,畢竟他時常召喚出一些武俠人物。
而這些人忽然出現在總舵之中,尋常弟子不知道,很有可能會將其當做入侵的敵人。
而這些令牌,便是證明其身份的憑證。
如果沒有這令牌,白愁飛也見不到楊無邪。
白愁飛一手接住令牌,低頭拱手道:“是。”
趙權言罷,便轉身進入了驚世樓。
而白愁飛直到趙權身影消失,才抬起頭來,看向宏偉的驚世樓。
平靜的目光下,是熊熊燃燒的火熱之情。
不到半個時辰,便見先前押送梁溢篤的兩名大頭目雙雙來到驚世會。
趙權正捧著一本文獻在看。
這本文獻內記載的乃是岐地內近十年來,各勢力之間的爭端變遷。
驚世會雖然有楊無邪這個行走的百科全書,但也不能時刻跟隨在趙權身邊。
所以趙權會選擇性的,看一些文獻資料,以此來增強自己對其他江湖勢力和整體局勢的認知。
放下書籍,趙權對兩人道:“戚惜霜如何處置的他們兩人?”
其中一名身材高壯的男子拱手道:“啟稟幫主,戚姑娘先是對幫主表達感謝,隨后命我二人將他們給放了。”
趙權微微挑眉,道:“哦?那你們怎么做的?”
那人聽聞趙權之話,只覺話中透著一股寒氣,頓時渾身一凜。
連忙道:“他們被押在地牢當中,等候幫主發落。”
趙權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人只覺壓力驟減,也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氣。
他明白若自己當真將梁溢篤父子放了,只怕自己今日就算不死,今后在驚世會也休想再得到重用。
梁溢篤父子已經被廢,所以重點絕不在放不放他們。
而在于,他身為趙權的手下,只能聽從趙權的命令,絕不能旁人讓他如何做,他便如何做。
趙權隨意的擺了擺手,道:“殺了吧。”
兩人領命,齊齊拱手道:“是!”
隨后轉身離去。
對于梁溢篤父子,趙權既然已經在系統的選擇任務之中作出了選擇,便代表他們二人死定了。
至于戚惜霜為什么選擇將他們放掉,趙權心中也多少能夠猜得到。
一來童鈺還小,不適合見到血腥場面。
再則,戚惜霜不想因自己連累驚世會,連累趙權。
在她看來今日若當真殺掉梁溢篤父子,那驚世會便算是與海沙派撕破了面皮。
從小生存在海沙派的她,自然知道海沙派的實力。
兩人退走之后,趙權卻并未再拿起那本文獻繼續觀看。
因為白愁飛已回來了驚世樓。
趙權道:“情況可都了解清楚了?”
白愁飛微微點頭道:“幫主,我已都了解清楚了。”
趙權道:“那便好,這些日子提高警惕,海沙派必不會輕易罷休,時刻做好防守準備。”
白愁飛卻道:“幫主,正所謂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海沙派會不會來,什么時候來,沒人能夠確定。”
趙權微微挑眉,道:“哦?你的意思是?”
白愁飛拱手道:“懇請幫主準我一批人馬,主動出擊,蕩平海沙派!”
趙權哈哈一笑,道:“既然你已找楊無邪了解了情況,我想他也為你介紹了海沙派的實力,你確定以你一己之力,可能勝得過海沙派?”
白愁飛道:“不試試,又怎會知道勝不了。”
趙權猛然冷哼一聲,道:“不用試,你勝不了!”
白愁飛神情一凜,雖低眉順目,可眼中桀驁絲毫不減。
趙權道:“海沙派雖剛剛經歷過內斗,兩大家族只剩一家,可對于幫派的掌控力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看起來似乎經過內耗,死掉不少高手,但那都是花費錢財雇傭的江湖高手,這些人不管死掉多少,都動搖不了梁家的根基。”
“而掌控了海鹽生意的梁家,最不缺的就是錢財,江湖上肯為錢賣命的不知凡幾,你如何去斗?”
趙權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推開窗子。
一股清冷的風兒,吹蕩進來,掠起趙權的發絲。
“相對于童鈺一個小娃娃,雖斬草除根很重要,可更重要的是及早將童家的治鐵生意,還有旗下的各處礦脈,掌握在自己手里。”
“這些東西,即便接收沒有障礙,也并非一兩天能夠處理完的。”
“此時咱們幫會內正是人手缺少,實力不足的時候,若貿然出擊,只怕會一頭撞在鐵板上。”
“倒不如敵不動,我不動,等葉孤城他們回來,再主要針對海沙派定制計劃。”
其實,趙權心中已經有了計劃的雛形。
他手里可是還有兩張牌呢,戚惜霜從小在海沙派長大,若是與海沙派全面開戰,那她對于海沙派的了解自然能夠很大程度幫助驚世會。
而童鈺也并非就一點用處沒有,她乃是童家唯一的幸存者,只要運作得當,自然便是一個絕佳的理由。
成為能夠讓驚世會對于海沙派的針對行動,在江湖上站住腳的旗幟。
白愁飛低頭不語,隨著趙權的話,眼中閃過思索之色。
趙權對他還是了解的,知道白愁飛立功心切。
對他道:“你來看。”
聽到趙權的聲音,白愁飛走到趙權身邊,看向窗外。
只見外面映入眼簾的便是清澈寬闊的靜心湖。
再遠處則是連綿起伏的連靖山脈。
“你的心,太急了。”
“眼前這片湖泊雖寬闊,可遠處籠罩在煙霧中的山脈,才是真正的廣闊。”
“更何況,在擋住你視線的山脈之外,還有遼闊的整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