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張琴 兩人還未踏入院門,卻只聽院內傳來一記響亮的耳光聲。
緊接著,便聽一名女子囂張道:“張琴,你好大的膽子啊!竟敢縱容你兒子去調戲人家裴家的千金!給我們蕭家丟臉!”
蕭笙面色頓時一變,連忙一把推開院門。
只見院落當中,一名中年美婦正跌坐在地面上,滿眼不可思議。
在她對面,一名同樣容姿中上,神情卻多有狠戾的婦人叉著腰,不住的訓斥對方。
蕭笙急忙奔跑過去,扶住跌坐在地上的美婦,喊道:“娘,娘你怎么樣?”
趙權在蕭笙之后進入院落,先是將周圍環境盡收眼底,隨后才開始觀察院中的兩個人。
很顯然,那名叫張琴的美婦,便是蕭笙的生母。
至于另一名婦人,卻不知是誰。
在這蕭家莊園之內,能肆無忌憚掌摑張琴,只怕這婦人的地位也不低。
那婦人見蕭笙回來,不僅不怕,反而冷笑一聲,道:“好啊你個小野種,給我們蕭家捅下這么大的簍子,竟然還敢回來!”
當即便要上前去抓蕭笙的衣領。
張琴雖不知自己兒子怎會無緣無故惹上了裴家的千金,但也不能眼看著自己兒子被抓走。
連忙撐起身體,抓住婦人伸來的手,上前阻攔道:“不管我兒究竟做了什么,有何代價就讓我來承擔,莫要為難我兒!”
那婦人雙目一瞪:“你個賤婢,還敢抓我的手!找打!”
說著,另一只手便猛然舉起,做勢要揮過來。
蕭笙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老娘被打,連忙上前將自己娘親護住。
可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巴掌落下。
兩人睜眼瞧去,正見一高大魁梧身影,遮蔽了陽光,站在那婦人身后。
將其手腕緊緊抓在手中。
那婦人哀嚎道:“好疼!你又是哪來的狗雜碎,快給我松開啊!......”
趙權豈會在意這種婦女的威脅,而聽到她的辱罵之后更是眼中寒芒一綻。
蕭笙意識到不對,連忙喊道:“趙大哥且慢!.....”
卻為時已晚,只聽得‘咔擦!’一聲脆響。
那婦人的手腕竟被趙權硬生生捏碎,立時痛的連連慘叫。
趙權皺眉道:“聒噪!”
蒲扇般大手掄起,同樣一嘴巴扇在她的面上。
竟將其直接扇離了地面,從院墻處飛了出去。
不再理會院墻外傳來的慘叫,趙權轉頭對蕭笙兩人道:“你們沒事吧。”
張琴不知趙權是誰,但也看出定非一般人物。
又看了看旁邊的蕭笙,也沒怪罪趙權貿然出手,只是哀嘆一聲。
道:“跟我進屋吧。”
蕭笙聽到剛剛那婦人的喊聲,便知道自己的事情終究還是敗露了,卻實在沒想到會這么快速。
更因此差點連累母親,此時也低落的垂著頭顱,無精打采。
張琴前面進了屋子,后面趙權對蕭笙道:“剛剛那人是誰?”
蕭笙道:“柳桂嬌,柳家的旁系子弟,同樣也是我父親的一房小妾,只不過處境和我母親大抵相同。”
趙權點了點頭,道:“那她又何為要難為你母親?”
蕭笙苦笑一聲,道:“總有人以為只要將身邊同行的人踩下去,就能更加彰顯出自己。”
趙權接著道:“殊不知她即便成功了,別人也不會看到她分毫,反而會更加厭惡她也說不定。”
蕭笙點了點頭,道:“不過趙大哥,你剛剛太沖動了,她雖只是柳家一個可有可無的旁系子弟,但怎么說也姓柳,在蕭家被一個外人打了,只怕會......”
趙權卻擺手道:“我趙權行的正坐得直,但求問心無愧!哪管那些魑魅魍魎,若你父親當真不分青紅皂白,便是一起打了又何妨!”
對此,蕭笙卻也只有以搖頭苦笑來回應。
蕭笙活到現在十六七年,見到自己親生父親蕭天武的次數一只手都可以數過來。
跟蕭天武之間也基本沒有任何親情可言,所以此時趙權口出狂言,他也并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兩人說話間,便跟著張琴一起進了房內。
房內入目是一個頗為雅致的廳堂,此時張琴已倒好了茶水。
端到桌前,對兩人道:“先醒醒酒。”
蕭笙被張琴直接叫破,頓時感到有些愧疚。
不過看張琴的反應,應當也知道蕭笙乃是個小酒鬼,看樣子經常偷喝。
趙權卻有些暗自挑眉,這張琴表現可不怎么像是一個尋常百姓人家出來的女子。
不管是對于各種陳設裝扮的品味,還是在面對緊急危機時的鎮靜。
微微瞇眼,趙權心中暗道蕭笙家里果真不簡單,就是不知會不會跟蕭笙的奇遇有關系。
三人分別落座,張琴這才對蕭笙問道:“笙兒,告訴為娘究竟發生了什么。”
蕭笙看著面頰還有些泛紅的張琴,忍不住微微淚目,將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述說出來。
半晌,張琴站起身子,竟對趙權施了一禮,道:“多謝趙大俠救命之恩,我們母子兩人無以為報。”
趙權連忙起身攙扶住張琴,慌忙間,本健壯魁梧的身軀卻顯得有些笨拙滑稽。
當然,這是趙權有意偽裝,畢竟他現在的人設是一名江湖豪俠。
“伯母實在太客氣了,吾輩行走江湖,鋤強扶弱,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
而心中則對這張琴更加在意,作為一名身在大宗族內生活的人,對這種事情應當十分敏感才是。
可她在聽到自己兒子竟然不止得罪了裴明珠,更嫁禍給了林歡之后。
卻沒有訓斥自己的兒子,也沒有表現出憤怒和絕望的神色。
而是第一時間感謝趙權對蕭笙的救命之恩,只這一份心理素質,便絕非尋常百姓家出身可以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