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得理不饒人的劍法,越是壓不住它,它越是來勁兒,除非一舉壓制住。
所以碰上這劍法絕不能退,需得比它更強硬才有希望。
“不到時候。”徐智藝輕輕搖頭。
袁紫煙問:“蓄勁?”
徐智藝輕輕點頭。
“蕭先生真沉得住氣兒!”袁紫煙忍不住哼道:“要是我,早就忍不住了。”
被壓著打這么久,而且白虹神劍越來越強,再好的忍耐力也受不住,早就爆發出絕招了。
蕭先生竟然一退再退,還能忍著一直在積蓄力量,這份忍性非自己可及。
“來了!”徐智藝忽然一挺胸脯,明眸陡亮。
袁紫煙瞪大眼睛看去。
“嗤!”蕭敬山的劍忽然消失。
周圍瞬間變得寧靜。
原本的清風徐徐聲、水花拍打小亭樁子聲、魚兒破開水面聲、甚至自己的呼吸聲皆一下消失。
下一刻,所有聲音又恢復。
“叮!叮!叮!叮!…”
劍擊聲清脆而急驟,不像兩柄劍交擊,而像數名劍客在搏殺,又急又密。
“叮——!”一聲長鳴,兩人分開,各自站在湖水之上,如履平地。
“承讓,白宗主。”蕭敬山還劍歸鞘。
白敬宗低頭看,一個圓點印在心口位置,輕而淺,不注意很難發現。
“佩服!”白敬宗還劍歸鞘,神色平常,并無沮喪神色,灑脫不羈:“幽冥劍法,好一個幽冥劍法!”
先前的那么多劍,都不是幽冥劍法,唯有最后的一劍是幽冥劍法。
一劍即定生死。
蕭敬山笑道:“真是痛快!”
袁紫煙撇撇紅唇。
被壓著打了那么久,還說痛快,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徐智藝嫣然微笑。
她能體會到這種感覺,蓄力再蓄力,一直蓄力,然后化為最強一擊,一擊致命。
這種感覺確實很痛快。
李澄空贊嘆:“蕭先生的幽冥劍法沒什么可說的,白宗主這白虹神劍當真驚人。”
“我修為不成。”白敬宗搖頭。
如果自己修為更深,蕭敬山是擋不住的,沒有機會施展幽冥劍法。
“白宗主你才多大,蕭先生多大,數十年的差距豈是隨便能跨越的?”李澄空笑道。
“王爺你卻能。”白敬宗道。
“我是天賜機緣,”李澄空伸伸手:“來來,坐下說話。”
白敬宗原本是想跟李澄空動手,展示白虹劍宗的厲害,可被蕭敬山這么一絆,便銳氣盡失。
他也不好意思說要向李澄空討教了。
無奈的搖搖頭,白衣飄飄落到小亭里,坐到李澄空對面。
蕭敬山也進小亭坐下。
“白宗主對天鱉島有什么了解?”李澄空親手奉給他一盞茶。
白敬宗接過茶盞,動作一停:“天鱉島?”
李澄空點頭。
“天鱉島向來低調,龜縮不出,而且與外界隔絕,自成一體。”白敬宗輕啜一口茶,慢慢說道:“我實在不了解。”
徐智藝雙手奉給蕭敬山茶茗。
蕭敬山接過輕啜,低垂眼簾,知道這恐怕才是李澄空的真正用意。
是要打探天鱉島的虛實。
李澄空接過袁紫煙送上的茶茗:“難道白宗主就沒探過天鱉島的底?”
“還真沒有。”白敬宗搖頭:“我其實也是懶,平時喜歡呆在宗里不出去,難道王爺擔心天鱉島?”
“不知虛實,心里沒底。”
“哈哈!憑王爺的修為,還有什么可擔憂的?”
“天外有天,我這點兒修為不足為尊。”李澄空搖頭嘆息。
“哈,王爺你也太自謙了!”白敬宗失笑:“王爺的意思不會是說天鱉島有絕世高手,能勝過你的吧?”
李澄空點點頭:“依照我的推測,天鱉島有這樣的高手!”
白敬宗皺眉。
他看得出李澄空不是開玩笑。
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有李澄空這般修為,還能忍得住雌伏不動?
像李澄空,修為絕世,已經開始偷偷摸摸的一統天元海,他不想做都不行,周圍的人會推著他做。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這是人的本性。
天鱉島如果有這樣的高手,怎會一點兒動靜沒有?一直默默無聞?
蕭敬山道:“王爺,世間還有你這般人物?”
“有!”李澄空篤定的道。
“那倒想見識一下。”蕭敬山笑道:“不知為何默默無聞。”
“就像蕭先生你有一身絕世劍法,不一樣是寂寂無名,知者寥寥?”李澄空微笑:“各有人各人的想法。”
“看來是個怪人。”
“王爺是想我過去探探路吧?”白敬宗笑道:“看來我來南王府是自投羅網啊。”
李澄空笑了:“拿酒來。”
“是。”徐智藝與袁紫煙裊裊而去,很快端上幾碟小菜,一壇美酒。
三只碧玉杯斟滿。
“來,我敬白宗主一杯。”李澄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白敬宗無奈搖搖頭,舉杯一飲而盡。
這一杯飲下去,就意味著要去一趟天鱉島,肯定是一樁苦差使。
不過自己的身份倒也合適,天鱉島的頂尖高手不至于下死手,應該能探得虛實。
“天鱉島的高手真能勝過王爺你?”蕭敬山看著李澄空。
白敬宗已然離去。
小亭里只剩下蕭敬山與李澄空,徐智藝與袁紫煙都退下去。
李澄空緩緩點頭。
“還真是…”蕭敬山不知說什么好:“我去看一眼吧。”
李澄空失笑:“還不必勞煩蕭先生你,就安心教書吧。”
蕭敬山道:“我親自看一眼為好。”
白敬宗雖然答應了,已然動身前往,可未必真盡心盡力,說不定敷衍一番就回來。
“頂多不碰天鱉島,敬而遠之。”李澄空擺手道:“沒必要冒這個險。”
蕭敬山目光閃爍。
李澄空一看便知他想干什么,擺手道:“蕭先生,你要真陷到里面,我不得不出手,不想跟天鱉島沖突也不成了。”
“好吧,我不去便是。”蕭敬山打消了念頭。
十天之后的傍晚時分,白敬宗重回南王府,在后花園見到了李澄空。
李澄空上前一步:“白宗主!”
他按上白敬宗后背,一股氣息渡進去,頓時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見。
白敬宗臉色蒼白,甚至比身上的白衣更蒼白兩分,看著宛如白無常,很嚇人。
白敬宗苦笑嘆息:“沒用的。”
李澄空繼續運進去內力。
白敬宗身體里有一股奇異力量,李澄空的內力一進來,馬上被它消彌。
源源不斷的力量一絲不剩,皆消失無蹤。
李澄空皺眉沉吟。
他從這股力量中感覺到了一絲熟悉感,卻是來自于他近來在研究的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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