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漱溟盯著他看。
李澄空莊嚴肅穆如老僧入定。
她盯了一會兒,又左顧右盼,擔心青蓮圣教會不會這個時候出現打擾李澄空。
此時的李澄空狀態奇異,好像魂魄離開了身體,氣息衰弱得好像死去。
感覺坐在自己跟前的僅是一個空殼。
李澄空此時洞天有異。
一個金色泡泡正迅速擴大,從一個拳頭大小變成足球大小,再變成瑜珈球大小,仍繼續擴大,直至變成一具身體大小。
然后泡泡繼續變化,化為人形輪廓,
人形輪廓越來越清晰,現出臉龐、四肢、然后是五官,雙眼從空洞變得有神。
卻是一個青年和尚。
“阿彌陀佛!”青年和尚合什高宣一聲佛號。
佛號在洞天內緩緩傳揚開去。
李澄空飄飄到他跟前兩丈,細細打量。
這顯然是學了遮天訣,有了小洞天,但小洞天竟然有如此異變?
遮天訣恐怕不會練到這一步吧?
李澄空沉聲道:“和尚,報上名來!”
他對于自己的洞天把握十足,并沒驚慌,只覺得奇異,這和尚很古怪。
繼續細細打量。
這和尚身形修長挺拔,寬大僧袍飄飄,劍眉星目,鼻若懸膽,唇若涂丹,即使光頭也無損其英俊,反而增幾分別樣魅力。
青年和尚合什:“貧僧法空。”
“原來是你。”李澄空恍然道。
法空和尚緩緩道:“李教主好生玄奧的心法,遮天訣,原來如此!”
李澄空道:“法空和尚你是替七皇子效力?”
他其實最想知道法空和尚是從哪里得來的遮天訣,是不是又有紫陽教弟子背叛或者被捉。
有了遮天訣與兩儀渾元功,紫陽教弟子不會被捉住才是,除非是叛變。
或者說,有的弟子已然被捉,紫陽教總壇沒發現,仍舊給他發消息,將兩儀渾元功與遮天訣傳過去。
如果真是如此,法空和尚現在已經研究透了遮天訣與兩儀渾元功,對紫陽教便是滅頂之災。
不過,這也遂了他的愿,法空和尚真練了遮天訣。
他身為洞主,可操縱洞天內的小洞天,生死由他心。
但法空和尚很古怪,小洞天獨成一體,隔絕于洞天之外,不歸屬自己所轄。
他暗自凜然,馬上知道法空和尚要干什么:奪取洞主之位!
要真被奪了洞主,自己完了,紫陽教當然也完了。
“阿彌陀佛!”法空和尚緩緩道:“貧僧并非效力于七皇子,而是聽命于靈山,李教主不如隨貧僧回山吧,皈依靈山,脫離苦海。”
李澄空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他飄飄落到星壇之上俯視法空和尚。
法空和尚嘆息道:“苦海無邊,李教主執迷不悟,貧僧只能強行帶李教主歸靈山。”
李澄空道:“那倒要看看法空和尚你的本事!”
“阿彌陀佛!”法空和尚低頭宣一聲佛號,臉龐似悲似憫,嘴里喃喃低誦。
李澄空聽他誦的是金剛經,皺了皺眉,馬上催動六十倍思維,眼前一切變緩。
六十倍的慢速之下,只見法空和尚嘴里飄出一道道金光,金光飄到空中化為一團金色火焰,朝他飄過來。
李澄空射一道永離神指。
永離神指精準射中金焰,毫無阻礙的穿過金焰。
金焰卻絲毫無損。
李澄空微瞇眼睛,馬上明白這并非是內氣,而是純粹的精神力量。
他精神力量雖強,卻沒有這一方面的武功心法,就像空有一身力氣卻沒有武功招式一樣,全靠蠻力。
這個時候就吃虧。
金焰飄飄似乎緩慢,卻眨眼間到他近前,任憑他如何閃動都避不開,宛如一條瘋狗在后面緊追不舍。
數朵金焰飄飄把他包圍。
李澄空忽然消失,下一刻已然出現在法空和尚身后,一掌按下。
“砰!”
法空和尚后背中掌,挺立如磐石,巍然不動。
中掌位置亮起一團金焰,順勢纏上李澄空手掌。
李澄空頓知不妙。
獨孤漱溟一直盯著李澄空,忽然扭頭看向對面。
一個白衣英俊青年男子正緩步而來。
他一步跨出三四丈,腳下輕飄飄的、點塵不驚。
一襲白衫,手執白玉扇,扇面是一幅牡丹爭艷圖,一片綻放牡丹、一只蜜蜂。
他氣度飄逸,宛如濁世佳公子,徐徐來到兩丈外停住,微笑看著獨孤漱溟。
獨孤漱溟臉色微沉,緊盯著他。
“見過公主殿下。”白衣青年微笑抱拳:“失禮了,此人我要誅殺。”
“你是何人?”
“青蓮圣教座下弟子。”
“你知道我?”
“在下怎能不知四公主?殿下還是讓一讓吧,不值得為一個太監而傷了自己。”
“如果我不讓的話,你就要跟我動手?”獨孤漱溟淡淡看著他。
她玉臉緊繃,宛如一尊白玉雕像,周身仿佛散發著溫潤瑩光,讓白衣青年竟有不可直視之感。
他身在青蓮圣教,教中美女如云,一個比一個美,卻沒有一個給他如此強烈的沖擊。
獨孤漱溟冷冷道:“你們青蓮圣教膽子越來越大了,不把皇子公主放眼里了,是不是?”
“不敢。”白衣青年搖頭道:“殿下,拖時間是沒用的,沒人來救你們吧?”
他又看一眼李澄空:“看他的樣子,恐怕短時間不可能醒來的,殿下不必白費心機了!”
獨孤漱溟冷冷道:“我不會讓你傷到他!”
白衣青年笑了笑,惋惜地搖了搖頭。
獨孤漱溟道:“你就不怕我事后找你算帳,對付不了你們青蓮圣教,收拾你還是沒問題的!”
“在下奉命而行罷了,殿下何必為難于我呢?”白衣青年道。
“你就說沒找到我們便是。”獨孤漱溟道。
白衣青年搖頭:“這不可能!…殿下,我數三下,如果不讓開,只能得罪了,一!”
“二!”
獨孤漱溟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打開將瓶中丹丸塞嘴里。
“三!”白衣青年平靜的途出這個字,然后嘴里斷喝一聲。
用的是音殺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