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即講了哪家兵器鋪子手藝高,哪個鋪子藏著寶劍寶刀,哪家鋪子什么菜做得妙。
他對于酒樓不屑一顧,喜歡那些小酒館,覺得酒樓里的菜都一個味兒,反而小酒館一些菜做得更地道更有味,如數家珍般全數告訴李澄空。
李澄空聽得食欲大動,決定出去轉轉,當然,更重要的是找破罡飛刀的材料。
“玄鐵?”獨孤煦陽道:“我有啊,等著,我讓人送過來。”
他起身往外到了院門口。
院門外正候著四個隨從與八個護衛。
他招招手吩咐兩句,又坐回去。
李澄空笑著輕啜茶茗,洞天里的他開始修煉永離神指。
獨孤煦陽大步流星回來繼續跟他閑話,講自己如何得到的永離神指。
一大半是運氣。
他練有萬象搬山功,上一次走火入魔之后,再修練便順風順水,一口氣練到墜星境踏入宗師。
可惜萬象搬山功后面幾層缺失,無法再練。
他心癢如撓,無法自持,于是便離開大月進入大永境內。
他通過一門奇功改變了容貌,扮成一個永離宮弟子,前往永離宮的光陰殿,見到了萬象搬山功的后面幾層,再以偷天換日之法,將永離神指秘笈換過來,再一口氣跑回了大月朝。
這一路順遂,簡直就是老天爺關照。
諸多環節中但凡有一節出錯,必死無疑。
永離宮可不怕獨孤亁的天子劍,殺他毫無顧忌。
李澄空搖頭:“殿下此舉是玩火,太危險!”
“萬象搬山功這般奇功,值得冒這個險。”
“還是性命更重要,…不過殿下的運氣當真是好。”
獨孤煦陽此舉說好聽點兒是有膽有識,說難聽點是膽大妄為。
他也有足夠的運氣。
先前萬象搬山功走火入魔有自己搭救,萬象搬山功走火入魔之后竟然練成,還能得到后面的部分,完整無缺,這份運氣可不是一般人可及。
“對了,你想不想要萬象搬山功?”獨孤煦陽道。
李澄空笑道:“殿下千辛萬苦得來,還是自己留著練吧。”
“反正也是永離宮的,多一個人練少一個人練無所謂,你練了,我們還能切磋。”獨孤煦陽興奮的起身。
李澄空笑了笑。
如此奇功,他怎能不心動?
“不過萬象搬山功前面幾層是秘笈,后面三層卻需要去光陰殿,在光陰壁前領悟,沒有秘笈。”
他隨即又笑道:“對了,還有無相功,你可以練一練,換了容貌,誰能認出你來!”
“…”李澄空遲疑。
“你有了新身份,再換容貌,朝廷那幫言官們這一下便無話可說了!”
“無相功…”
獨孤煦陽壓低聲音:“這可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奇功,是我從父皇的秘庫里偷來的,禁止流傳的奇功。”
“既然是禁止流傳,恐怕…”
“頂多罵我幾句,又不能吃了我!”獨孤煦陽不在乎的擺擺手。
“那就算了。”李澄空道:“我戴一幅面具便是,旁人也看不出來。”
天隱樓里藏有一幅面具,以冰羽奇蠶絲所制,以獨特的心法催動之后,可融入臉龐、變化容貌。
雖然只能變化成一個模樣,不能變幻多端,但對于他來說已經足夠用。
“你竟然不要無相功?”獨孤煦陽驚奇的看他。
李澄空笑著搖頭:“不用了。”
無相功看似玄妙,而且變化萬方,防不勝防,是一門誰都渴望的神功。
他卻硬生生的克制了這貪念。
練了此功,后患太多麻煩無窮,世上無不透風的墻,終會被人知道。
一旦知曉,所有人都會膈應他、防著他,甚至要先除掉他。
獨孤煦陽身為皇子,一個武癡,沒什么大志向,別人即使知道他練了無相功,也不會拿他如何。
自己就不行了。
這無相功便是禍根,是取死之因。
真要練,那也要等自己天下無敵的時候,當然,天下無敵的時候也沒必要練它。
他在一瞬間便想通了這些,斷然拒絕。
獨孤煦陽打量著李澄空,嘖嘖稱奇。
他沒想到天下間還有人能夠拒絕得了無相功,無相功的用處太大了,變化無窮的感覺太爽,還有人能抗拒?
只有這個李澄空!
“殿下便傳我萬象搬山功吧,我也挺好奇這永離宮的奇學。”
“我去去就來。”他起身便走,不等李澄空說話,幾步跨出院子。
李澄空搖頭失笑。
他剛喝完這盞茶,獨孤煦陽便手提著一個匣子進來,輕輕放到石桌上。
“砰!”石桌一震。
獨孤煦陽打開匣子,里面是一塊漆黑玄鐵,拳頭大小,正不停吞噬周圍的光。
“玄鐵。”
“萬象搬山功!”他從懷里掏出一本薄冊遞給李澄空。
李澄空接過來細細翻一遍,輕輕一搓,化為齏粉被一陣微風打著旋卷走。
“萬象搬山功…”李澄空笑道:“練之力大無窮,可惜人力有窮盡。”
獨孤煦陽輕輕彈指。
“嗡…”空氣震蕩。
李澄空訝然。
獨孤煦陽傲然道:“一力降十會,練成了這萬象搬山功,力可拔山斷岳!”
李澄空贊嘆。
自己身體經過九轉飛仙訣之后,力氣大培,是常人的數倍,可比之這獨孤煦陽,卻又差了一大截。
“這萬象搬山功是煉體之術,施展的時候根本沒有內力,純粹就是肉體,配合內力,嘿,天下無敵!”
“殿下,那永離宮可有練成此功的?”
“有,還有不少呢。”獨孤煦陽搖頭嘆道:“這世間的天才太多了!”
他一想到這個便懊惱嘆氣,自己資質太一般,比常人是強,可比起真正的奇才天才就那差遠了。
“永離神指,萬象搬山功,夠練一陣子的。”獨孤煦陽笑道:“你好好練,到時候我們切磋!”
李澄空笑著答應。
跟獨孤煦陽相處著很舒服,一點兒沒拿自己當異類,沒把自己當太監,平等相處,毫不見外。
李澄空忽然抬頭看向墻頭,沖那邊笑了笑。
獨孤煦陽順著他目光看過去,墻頭那里正被青竹林擋著,隨風簌簌,再無其他:“怎么啦?”
“可能是府內的護衛吧。”李澄空道。
“有人?!”獨孤煦陽哼道:“好大的膽子!”
光明殿 獨孤亁正在龍案前批閱奏折,臺階下是司禮監掌印太監陸璋。
獸爐裊裊,沁人幽香浮動,清心益神。
這珍貴的心香也壓不下獨孤亁的怒火,不時把奏折一摔,破口大罵。
陸璋只埋頭看自己的奏折,仿佛什么也沒聽到,什么也沒見到,成了聾子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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