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樹庭臉色蒼白:“難道真碰上那家伙了?”
前一刻五人歡聲笑語的逛街,下一刻就要面臨生死,變化太突兀,他緊張得發抖。
“瞧你嚇得!”孫歸武用力一拍他肩膀。
姜樹庭擠出比苦還難看的笑容:“我還沒活夠呢,老孫,要不然,我們逃吧。”
“別胡說!”孫歸武按住他肩膀:“老姜,關鍵時候你可別掉鏈子!”
姜樹庭深吸一口氣再用力吐出來。
被他這么一弄,宋明華他們也緊張起來,看向黑云所在的方向。
姜樹庭低聲道:“老李怎么犯傻,該拖延到那家伙離開再去的。”
萬一宋無極還沒走呢,那不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
傅鴛湖五人并排躺在一條小巷的青石地板上。
小巷幽深寧靜。
明媚陽光掠過墻頭,照著他們蒼白的臉,胸口一大攤血正慢慢擴散。
一名高大魁梧中年男子正在他們頭頂,倚著青石墻笑瞇瞇的提著一壇酒。
他飲一大口酒,毫不在意衣襟被打濕:“你們猜猜看,同伙何時能趕到?”
傅鴛湖躺在最外側,最靠近小巷之外,冷冷道:“宋無極,你猖狂個什么勁,待掌司過來,你還不是一樣要鼠竄?”
“呵呵…”宋無極搖頭笑,又喝一大口酒。
“如果不是逃命快,你早被掌司斃了!”傅鴛湖道。
宋無極笑道:“好大的口氣!”
“你敢說前幾次你沒逃?”傅鴛湖越發不屑。
“小伙子還挺有膽氣的。”宋無極平平無奇的臉龐露出輕松笑意,搖搖頭:“沒用的,我現在不會殺你,我就要看看你的同伴們來不來救,來一個殺一個,看看我的刀利,還是你們孝陵衛人多!”
“宋無極,你到底與我們孝陵衛有什么仇?”傅鴛湖哼一聲道:“如此謂喪心病狂,朝廷能饒得了你?”
“饒不了,又能奈我何!”宋無極淡淡一笑,神態睥睨如俯視天下。
“到底為什么?”
“因為我看不慣人間不平事,看不慣你們這些官宦子弟如此偷機取巧,而平民子弟想升官卻要拿命拼!”
“我們這些子弟是沾了先人的光,那也是他們拿命拼出來的!”
“嘿,你倒是讓我無話可說了!”宋無極大笑道:“你這小家伙有膽有識,可惜嘍,碰上了我只能怨你命運不濟吧,該送你們上路了,咦,一只小老鼠!”
他扭頭看向墻頭。
李澄空在對面墻頭站直,隔著十米遠,沉聲喝道:“宋無極!”
“這年頭還真有不怕死的。”宋無極笑著搖頭,目光卻冰冷的掃過傅鴛湖五人。
傅鴛湖暗嘆我命休矣!
這宋無極先要殺自己五人再殺李澄空。
李澄空竟然如此仗義,舍身相救,可惜他武功太差救不了,在黃泉路上能結伴而行也算是一樁快事。
李澄空“呼”的擲出一道黑影:“看暗器!”
宋無極淡淡吐出四個字:“不知死活!”
他袖中飛出一道白光,瞬間在他與李澄空之間拉出一道匹練。
李澄空早就催動踏梅訣一折,再一折,飛刀貼著他肩膀劃過。
森然寒氣如箭般鉆進肩頭,半邊肩膀發麻。
好快的飛刀!
好凌厲的刀氣!
昆侖玉壺訣澆灌這么久,他覺得運算速度已經達到十五倍左右。
即使反應這么快,還差點兒中刀,這飛刀之快可見一般,怪不得如此輕松殺孝陵衛。
“哼!”宋無極沉下臉。
自己的太誥神刀竟然被一個離淵境的小老鼠避開,簡直是恥辱!
他袖中再飛出一道白光。
李澄空動作一直沒停,身形在空中折轉,幻出數道影子。
白光射中一道虛影。
“叮…”一把雪亮的長刀橫擋在李澄空胸前,刀身破一個洞,胸前衣衫裂一道長口子。
李澄空雙手撐刀,驚出一身冷汗:好鋒利的刀!
秦天南怎還不到?按照推算,第一刀過后就該到了。
他之所以敢冒頭就是計算了秦天南的修為、輕功,城內的距離,推算出時間。
自己避開第一刀,他就應該到了。
長刀當盾牌也計算在內。
種種算計在胸,所以看他舉動冒險,其實很穩妥,幾乎沒有性命之憂。
可已經兩刀,秦天南還沒到,難道被什么事纏住,或者故意隱在一旁?
不會是讓自己死吧?
他心思電轉,長喝道:“宋無極,掌司已到!”
“他到了也救不了你的命!”宋無極把酒壇一拋,甩刀再射。
“啪”酒壇碎了一地,酒香四溢。
李澄空疾退,橫挪,再橫挪,化為一只螃蟹,再次堪堪避開這一道白光。
他橫挪之際射出一道黑光。
宋無極雙眼冰冷,敢在自己的太誥神刀跟前施展暗器,就是侮辱自己!
傅鴛湖眼中閃動光芒。
這是故意引走他,是為了救自己五人性命,李澄空果然仗義!
李澄空心下叫苦:“怎么還不到!”
他通過分析宋無極前兩刀,現在不等宋無極肩膀動,通過眼神閃動便提前橫挪。
即使如此,仍堪堪避開。
飛刀更快了。
刀出則刀至,仿佛直接跨越時間與距離的阻礙。
“中!”宋無極斷喝。
“嗤!”李澄空原本已經避開的飛刀從李澄空左胸口穿出,射回到宋無極跟前一臂距離。
它停在半空,刀尖朝下,慢慢旋轉,刀身滴血不沾,在陽光下閃動著冷嗖嗖寒光。
宋無極冷笑:“自不量力!”
李澄空低頭看自己胸口,裂口如嬰兒嘴,汩汩冒血,刀的寒氣猶在傷口附近盤旋,阻止著內力的修復。
“好刀法!”李澄空喃喃道。
宋無極傲然道:“此乃太誥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