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燈這里待了大概兩個月的時間,燕飛和周伯通準備離開。
然而巧合的是,正要離開之時,郭靖、黃蓉以及洪七公三人恰好上山。
短短幾個月不見,郭靖原本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伙滄桑許多,烏黑的頭發上更是生出不少白發。
黃蓉靠在郭靖懷中,一張俏臉慘白蠟黃,往日精靈古怪的雙眸暗淡無芒,呼吸艱難,顯得很痛苦。
“這是...你們又惹到誰了?”不用多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黃蓉受了重傷。
“燕道長,唉...蓉兒是被華箏傷的。”郭靖艱難說道,“傷勢太重,即便是九陰真經也難以治愈,師父帶著我們來找一燈大師,希望一燈大師能夠幫蓉兒打通經脈,治好內傷。”
郭靖說話的時候,一燈已經一個箭步來到黃蓉身邊,伸手握住手腕,瞬間眉頭緊皺。
“心脈斷裂大半,這....就算是老衲用一陽指打通這孩子全身經脈恐怕也難以治愈,而且,她的心脈此時恐怕已經難以承受住哪怕丁點功力的沖擊,更何況一陽指的指力!
小伙子,這一路上是你耗盡功力為這女娃續命?”
“請大師救救蓉兒!”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郭靖眼含淚光。
咳咳...
“靖哥哥....”
捂著胸口,咳著鮮血,黃蓉想要扶起郭靖,然而此刻的她根本用不上力,反而讓自己癱軟在地。
“一燈大師,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嗎?”原本一頭白發的洪七公精神矍鑠,可看著自己的兩個徒兒,老人家也是蒼老了許多。
“讓貧道看看!”燕飛握住了黃蓉的手腕,真氣入體,探查著她的傷勢。
劍氣貫體,周身與心臟相連的經脈竅穴乃至血管都是一片廢墟,廢墟之中,隱隱還有劍氣盤旋不散,持續破壞。
真氣不通,氣血不流,此刻黃蓉的心臟與身體之間的關聯就仿佛藕斷絲連的那細細的絲線。
隨時都會斷,燕飛甚至害怕自己放下她手腕時那輕微的顫抖會讓她的心臟徹底與身體失聯。
“道長?”看著燕飛放開了黃蓉的手腕,郭靖雙眼滿是祈求地看著他。
“我會用先天真氣護住她的心臟,蘊養經脈竅穴,然后用一陽指打通經脈,激發她自身的潛力,至于結果如何,看她的造化了。”燕飛看向郭靖以及旁邊的洪七公,“若是你們愿意,貧道就動手治療了。”
“燕道長已經從老衲這里學會了一陽指,論及境界,更勝老衲,而且,前不久,燕道長親手治好了周道長。”一燈大師適時出聲作證,“這女娃傷的太重,也只有先天真氣才能夠一試了。”
“道長,請您出手吧!”黃蓉虛弱笑道,“就算真發生了什么意外,也只是蓉兒的命數。”
“命數?”燕飛搖頭,“若真是命數,你便不會死。”
該說的也都說了,接下來便是治療了。
相比于周伯通,此次治療黃蓉的難度至少是之前的數倍。
沉心靜氣,讓一燈等人守在門外,不能有絲毫打擾,燕飛開始全力運功為黃蓉療傷。
剛剛恢復過來的先天真氣如同滔滔江水一般涌入黃蓉體內,真氣入體,柔和地流淌向心臟。
匯聚于心臟,全方位籠罩,讓心臟如同徜徉于母胎中一般處于真氣之中。
同時,真氣之中幾縷如同牛毛一般的細微劍氣瞬間發作,泯滅那些還在心臟中搗亂的不散劍氣。
整整半個時辰,先天真氣才完全護住心臟,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接下來是第二步,打通全身經脈!
不敢有絲毫用力,燕飛的指力輕柔地點擊在黃蓉的竅穴之上,不能狂暴地瞬間沖開阻礙,那就只能水滴石穿,慢慢來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燕飛的真氣已經消耗大半。
額頭、背后乃至全身都布滿了密集細汗,精神也幾乎達到了極限。
也幸虧是燕飛給她治療,換成一燈,可沒有如此雄厚的功力和對功力如此精細的掌控力。
“堅持住!”燕飛接近極限,被治療的黃蓉更是如此,身體被真氣沖撞,疼痛強忍,眉頭緊皺一刻松開。
“嗯....”
一聲低若蚊蠅的聲音輕聲響起。
黃蓉自身的意志足夠堅強,依然清醒積極配合,沒有發生昏迷崩潰的情況,這讓燕飛放心了許多,繼續治療。
終于,全身經脈竅穴全部通暢,燕飛能做的已經都做了,接下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期待之中,燕飛突然感覺黃蓉的身體深處涌現出無窮無盡的充滿了恢復重生的能量。
這股能量與自身的真氣融合,奔騰于無阻的經脈竅穴之間,涌入心臟,快速修復著被先天真氣護持著的一片廢墟的心臟。
“這是....肉靈芝的藥力?”仔細感知,燕飛認出了這股老頑童體內同樣擁有的特殊藥力。
“不愧是主角啊,關鍵時刻總是有關鍵之人和關鍵之物幫助。”燕飛輕笑,黃蓉是沒問題了。
不僅沒問題,反而因禍得福,周身經脈竅穴全被打通,心臟修復更是吸收了他大量的先天真氣,恢復過來后,真氣必然脫胎換骨,實力陡增。
藥力吸收干凈,心臟也修復的差不多了,一切歸于平靜,黃蓉也再也堅持不住,沉沉地睡去。
走出房間,正好迎上郭靖幾人期待緊張的目光。
“放心,一切安好,不過治療過程中消耗太大,小丫頭暫時睡著了。”燕飛的話讓眾人齊齊松了口氣。
望著燕飛,郭靖更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呵呵....你什么也不用說,去床邊陪著她吧!”笑了笑,燕飛擺了擺手道。
郭靖躡手躡腳地來到黃蓉身邊,握著她的手,靜靜地守候著。
“愛情.....”瞥了一眼屋內,燕飛嘴角輕挑。
“年輕就是好啊,不像咱們這些老不死的,早就沒有了這份純真的美好。”徒兒好了,洪七公的心態放松,拍著燕飛的肩膀笑道,“長生劍,這個人情老叫花子承了,日后但有吩咐,老叫花子必不二言。”
“我可不老!”沒搭理洪七公的承諾,燕飛拍掉洪七公的大手,認真道。
燕飛說的是認真的,雖然他有時候說話老派,可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他都永遠20歲。
轉向一燈大師,燕飛無奈道,“本來打算今日離開,不過現在看來貧道還要在這里多住一段時間了,不知大師可愿收留?”
功力十不存一,或者說,原本參天大樹的功力只剩下一縷根須,燕飛現在需要重新梳理自己的功力。
“道長愿意留下,這是老衲的榮幸。”一燈大師溫和笑道。
連番消耗自身功力救助他人,周伯通是自己人還好說,可黃蓉與他真的是一點關系都沒有,親身經歷過這種糾結的一燈太明白這樣的選擇意味著會失去什么。
可即便如此,自然義無反顧,毫無猶豫,不知不覺間看向燕飛的目光變了許多,怎么說呢,有一種看真佛的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