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晟現在就是臉皮再厚,也不可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林盡講的是真東西,若再說對方敷衍了事,估摸會引發眾怒。
林盡這時候道:“剛才的口訣,為觀想法中,外像法修煉口訣,一共五十六句,一會兒我會逐句講解釋法,不過在此之前…”
停頓一下,林盡伸手一指陳晟和剛才幾個帶頭的弟子道:“你們幾個,從剛剛開始便故意搗亂,尋釁滋事,既然不喜歡聽,可以不聽,出去吧,別打擾其他人。”
居然開始趕人了。
陳晟和那幾個人一愣,剛才他們叫的最兇,那是吃準林盡在術法上講不出什么,所以有恃無恐。
本來是想借機讓林盡顏面掃地,當眾出丑,卻沒想到人家不光是講出來了,而且還是干貨十足,說實話,剛才那觀想法的口訣,便是葉禹州可能都沒有,陳晟聽了,已經是知道五十六句口訣是真的有用,這時候他哪里還愿意走。
走了,不就吃虧了么。
現在陳晟肯定不會走。
他不敢接話,沒吭聲,想要耍賴皮。
另外幾個之前搞事起哄的弟子也是一樣,裝傻充愣。
林盡冷笑,他倒也干脆。
“你們不走,那我就不講了,反正有口訣,諸位下去自己參悟便好。”林盡打算撂挑子。
這一下,其他人不干了。
“林師兄萬萬不可!”
“口訣難懂,接下來的釋法才是關鍵,林師兄,我求你了,別走啊!”
剛才陳晟帶頭挑事,其他弟子已經頗有異議,畢竟禮數上就說不過去,雖說這是弟子講學,但也要尊重主講。
以前楊杰講的時候,也不見陳晟跳出來各種質疑。
傻子都能看出來,陳晟等人是故意如此。
當然若是林盡講不出個什么來,倒也沒人會跳出來抱打不平。可現在不一樣了,五十六句口訣,在場之人真正能領悟其意的,絕對是少之又少,絕大部分人只是初窺其意,如今正在興頭上,這時候不釋法,就像是隔衣撓癢,那誰受得了。
可現在沒人再敢對林盡不敬,別說眾多弟子,便是在場的幾個助教,也都不敢得罪林盡,他們也想聽這外像法的釋法。
所以和其他弟子一樣,都看向陳晟幾個人。
什么叫做目光如炬,什么叫做如坐針氈,這一次陳晟他們幾個算是體會到了。
被這么多雙眼睛看著,那是渾身的不自在。
陳晟攥著拳頭,心里暗罵林盡,同時想著,我就不走,你奈我何。
他能撐著,那幾個小弟撐不住,畢竟身旁不少都是修為比他們都要高深的弟子,一個個怒目看過來,這誰受得了。
現在這幾個人都感覺屁股下面像是坐著火盆,他們一個個也看向陳晟。
見陳晟如此的‘死皮賴臉’,有人忍不住道:“陳師兄,行個方便吧。”
這還算是客氣的說法,有脾氣火爆,早看不慣陳晟一直以來所作所為的直接就吼道:“趕緊出去吧,剛才就看你們不順眼了,不管是誰來講法,都是在分享修煉心得,你陳晟倒好,林師兄還沒講,你就挑肥揀瘦,不想聽,趕緊走,別妨礙大家。”
“是啊,走吧。”
“快走!”
“快走!”
有人帶頭,接下來轟人的聲音是此起彼伏。
這一下,就算陳晟臉皮再厚也抵擋不住,只見他是一臉羞紅,起身就走。另外幾個人見狀,也是有樣學樣,在哄笑聲中落荒而逃。
出了門,陳晟氣的快哭了,想他陳晟,何時受過如此的羞辱和委屈,居然是被眾人給轟了出來。
“林盡,我陳晟與你勢不兩立!”陳晟罵了一句,不過他很快就冷笑:“林盡,你這次大出血,講了關鍵秘法,卻不知道已經將楊杰得罪了,除非你不參加弟子大比,一旦參加,楊杰必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講學大廳之內,楊杰陰沉著臉。
“這林盡居然真的講了秘法,他這是在故意給我難堪啊。”
楊杰這么想也正常,他過去講學數十次,幾乎沒涉及過真正的修煉秘法,都只是一些術法詳解和修煉經驗。
相比較而言,林盡今天所講,強過他楊杰十次之功。
楊杰這么好面子,在他眼里,這就是赤裸裸的打臉。
他聽不下去了。
楊杰起身,邁步走了出去。
讓他更加惱火的是,沒人注意到他,在場的眾多弟子,都將注意力集中在臺上的林盡身上。
楊杰加快腳步,走了出去。
釋法,便是逐句將功法口訣加以解釋,有些口訣,十個人就有十個理解,有的是錯,有的是對,而正確的理解,也并非只有一條。
便如登山之路,有的曲折難行,有的快捷容易。
好的釋法,可以對修煉有巨大的提升,對于一些悟性不佳的人來說,肯定愿意撿這個現成。
一些已經有了感悟的弟子,倒也樂意聽一聽,比較比較看看有什么不一樣。這里面包括一些助教,他們都是血契五境,無論見識還是能力都要超過弟子級,林盡講的五十六句觀想法口訣,他們都已經理解,有自己的釋法,對于林盡要講的釋法,他們倒不是特別期待。
“這林盡,極有可能是得到過一些奇遇,或者是從某位大修口中得知了這五十六句觀想口訣,如此,若是他自己的感悟釋法,未必就能強得過我們,到時候,可以幫他指點一下,也算是投桃報李。”一個助教這時候心中想到。
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當然也有人想著,說不定林盡講的釋法,也是得某人高人指點過的。
眾人皆靜,只有林盡釋法的聲音,響徹在大廳當中。
逐字逐句,解釋的都非常全面,這仔細一聽,眾人驚愕的同時,也是確定了一點。
林盡講的口訣,包括釋法,肯定都是某位大修指點出來的,否則,一個弟子級不可能有這種領悟。
太詳細了。
而且見解極深,此刻聽林盡釋法,就仿佛聽一位高深修士講學一般。
釋法講完,林盡的講法也算是結束了,不過時間還早,他倒也沒有立刻下臺,而是道:“諸位若是有什么不懂之處,盡可提問。”
好大的口氣。
在場幾個助教都是一愣。
畢竟只是照本宣讀,那不難,這難的便是解答疑問,沒有一定的學識絕對搞不來的,一問就會露餡。
這一下,幾個助教又有些疑惑,林盡能背下口訣,背下釋法,但若是現場答疑,這就不是記性好就能辦到的。
那必須得對術法極為了解才行,且必須學識淵博。
林盡剛說完,下面舉起一片手來。
這里面,薛寶兒的手舉得最高,整個人都快站起來了,不斷的揮手,希望引起林盡注意。
她太明顯了。
想不注意都難,林盡也是一笑:“薛寶兒,你說。”
薛寶兒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兒,估摸是林盡第一個讓她提問,她立刻起身道:“林師兄林師兄,你剛才說的,日月星辰可觀想,花鳥魚蟲也可觀想,那他們之間有什么不同?是否日月觀想,要強過魚蟲?既然強,那何必觀想那些花鳥魚蟲?”
不得不說薛寶兒的思維方式,和正常人不太一樣,她在意的事情,也和其他人關心的點不同。
不過對于這個問題,林盡倒是可以說上幾句。
猛獸博物館里對功法的描述非常詳細,雖說沒有特定問題的解答,可林盡只需舉一反三,要回答薛寶兒的問題并不難。
“薛寶兒,你不可拘泥于口訣中所講,須知天下萬物,皆可觀想,且不分高低貴賤,只看適合不適合,此外,外像法只需選中一物觀想便可,貪多嚼不爛。”
林盡回答。
薛寶兒再次舉手。
“林師兄,那你說,如何看適合不適合?就像是我,我若要觀想,選什么?”
林盡一笑。
別人他還不好說,但是薛寶兒,他卻是早就推算過。
“觀想外物補心神,屬性相輔靈自通,你生性活潑,若觀想,需靜心,且你屬性為火,所以應當觀想香爐或草木。”
林盡說完,薛寶兒是恍然大悟,也不問了,居然坐下之后立刻閉目觀想。
緊接著,就有一個弟子舉手,林盡沖著這人點了點頭,這弟子立刻起身道:“林師兄,我以前研修過觀想法,本以為對這觀想法已經是頗有建樹,今日聽林師兄講學,才知之前我是井底之蛙,只是我用之前的法門,已觀想出一物,如今要改,怕是難如登天,不知林師兄對我有何建議?”
這個問題,有難度。
不少人都看向林盡,看他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幾個助教也是一樣,因為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就像是一個人走錯了路,想要撥亂反正,這難度絕對是要比教導一個新手難得多,再好的畫師,也喜歡在白紙上作畫,而不是在一個失敗的畫作上修改。
這都是一個道理。
對這個問題,林盡沉思了片刻,才問道:“你觀想的是何物?”
“真武道神像!”那弟子說了一句。
真武道神像,乃是古仙之一,在一些古籍上有一些記載,歷代畫師也都各自按照古籍所描述的,臨摹出真武道神像的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