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天利就像是忘記了之前與林盡的一點過節。
實際上,他那天回去之后,就反應過來了。廖大師,似乎是真不靠譜兒,雖然嘴上說的天花亂墜,但看事情,得看結果。
結果就是廖大師在猛獸拍賣會上,被林盡打的潰不成軍,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雙頭蛇獸,這么重要的血統,居然丁點都沒看出來。
最重要的是,當時并非是只有林盡看出來了,有其他的人也看出來了,不然不可能與祖燦標價競爭。
只是那時候自己不以為然,所以才被廖大師給忽悠了。
后來祖天利去找過廖大師,發現對方已經溜了。
可能也是察覺到不妙,所以這老騙子提前跑路。當時知道這個的時候,祖天利恨不得雇傭殺手追殺那老家伙。
好在那天買回來的幾個獸寵,倒也不是都一無是處,但虧,肯定是虧了。
祖天宏因為祖燦買回雙手蛇獸的事情,在族內聲望大增,這不是祖天利希望看到的,他知道,必須要做一些事情,不然,他想要扳倒祖天宏,執掌祖中大權的事情,便是希望渺茫。
如何做?
很簡單,挑撥離間,借刀殺人。
雙頭蛇獸是珍貴,但就是因為珍貴,才會更容易惹人窺視。
祖天宏想要將這雙頭蛇獸血契給其小兒子祖垣,這祖垣今年剛滿十六歲,又是族長二子,可族中,滿十六歲還沒有血契獸寵的年輕一輩并非只有祖垣一人。
族中二長老祖玄德的孫子祖貫便是其一。
祖貫的父親,也就是祖天宏和自己的四弟,早年為家族出力,結果被仇家所害,留下祖貫這么一個獨子,祖玄德是溺愛無比。
還有三長老的外孫,其他也有不少。
祖天利自己也有一個小女兒,正好十六歲,要說也應該有資格‘爭奪’血契機會。
所以在這件事上,祖天利早就暗中布局,本來打算過兩天發難,可今天雙頭蛇獸差一點被人盜走,讓祖天宏決定盡快血契,所以祖天利知道,不能等了。
祖天宏這時候高高興興帶來一個十六歲的孩子,眉宇當中和他有幾分相像。
“林鑒師,這是我小兒子祖垣,垣兒,還不向林鑒師問好。”祖天宏說完,那十六歲少年急忙給林盡行禮。
林盡笑了笑。
這祖垣就是祖燦的弟弟了,果然是兄弟,模樣都差不多,不過祖垣明顯有些害羞,倒是挺懂禮數。
“行了,血契獸寵不費什么力氣,片刻就能搞完。”林盡笑著說道。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那邊祖天利上前道:“且慢!”
祖天宏一愣。
“二弟,你這是…”
“大哥,我祖天利不服!”祖天利既然打算好了,這時候自然不會客氣,這時候直接跳出來發難。
“雙手蛇獸,雖然是祖燦買來的,但也是代表祖家,用的,也是祖家的錢,但為什么就給祖垣血契?難道說,祖貫和其他適齡的孩子,便不是祖家子弟了嗎?”
這話問的歹毒又刁鉆。
祖天宏臉色一黑,祖燦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祖燦也知道,這種場合,他不適合插嘴。
祖天宏畢竟是族長,這時候沉著臉道:“血契獸寵之事,本就是族長之權,且以屬性來看,垣兒與雙頭蛇獸更契合,他又是我祖天宏的兒子,讓他來血契,天經地義,并無不妥之處。”
看得出祖天宏也不是軟柿子,這個時候表現出族長的威嚴。
若只是祖天利一個人,這時候還真斗不過祖天宏。
“天宏,你好大的威風啊。”那邊,祖家二長老祖玄德沉著臉開口了:“你要將這雙手蛇獸血契給垣兒,這件事,的確是有些武斷,再怎么說,也應該與我們商議一下,怎能自己就做了決定。”
祖天宏有些意外,他這二叔一向公正,為祖家也是盡心竭力,怎么在這時候跳出來和自己唱反調。
“二叔,您怎么也跟著天利胡鬧,他…”
祖天宏還沒說完,一旁三長老也是開口:“天宏啊,這件事,你的確做的有些欠妥當,天利他說的,也不無道理,你二叔剛才和我商量了一下,還是應該商量著來,這件事是關系到祖家今后興衰,那是半點都容不得馬虎啊。”
祖天宏這時候臉色已經是十分不好看了。
他沒想到,這個時候族中幾個長老居然都站在祖天利那一方。
一個個說得倒是好聽,還不都是窺視雙頭蛇獸初始就是二階獸寵,而且還是潛力巨大,將來是必然可以晉升三階。
誰不知道,如果有三階獸寵,必然就是族中最為重要的存在。
所以,他們也動心了。
此刻祖天宏氣的雙手顫抖,他先是沖著林盡一抱拳:“林鑒師,今天讓您看笑話了,可能您得稍等片刻,待我們商量出個結果,再請您出手。”
林盡看出祖天宏此刻的難處,沒有多說,點了點頭。
祖家的事情,他一個外人,不好插手。
旁邊祖燦早就氣的胸口起伏,想要說話,卻被祖天宏用目光嚴厲阻止。
他看了看族中這幾位長老,開口道:“那依著二叔、三叔的意思,應該如何做?”
那二長老和三長老這時候沒吭聲,他們自然是想要給自家親孫子爭取,不過這種話,不好直接說。
貪心,還要面子。
祖天利這時候又道:“這件事,必須要公平,要么將族中適齡的弟子聚集在一起,抽檢決定,要么,各家投票,票高者得。”
看得出,祖天利是打算將水搞渾。
他這么做,只是為了打擊祖天宏的聲望和威嚴。
當然,他說的兩種法子,前一種是靠運氣,后一種,就是靠人脈了,而這一點,他是有把握的,說不定這一次不光打擊了祖天宏的威嚴,還能從中獲利。
而無論哪一種,都可以盡可能的將祖垣排除在外,尤其是第二種,投票方式,祖垣根本不可能脫穎而出。
這時候二長老和三長老對視一眼,開口道:“事關家族大事,不好用抽簽來定,不如,各家投票吧,諸位以為如何?”
虛偽。
就是林盡看的都直搖頭。
既然都知道關系家族大事,肯定是要選擇最適合的人選來血契雙頭蛇獸。
說實話,這雙頭蛇獸,就是林盡自己都眼紅,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但問題是,那也要看和誰血契。
祖垣的情況,祖燦早就和自己說過,林盡知道,祖垣與雙頭蛇獸,屬性相合,是非常適合血契的。
至于其他人,林盡不知道,但此刻看到那二長老身后跟著的一個年輕人,祖燦說,這就是祖貫。
林盡看這個祖貫面露狂傲,目中無人,一看就是嬌生慣養之輩,一身紈绔之氣,這倒也不是重點,重點是此人屬性差了太遠,與雙頭蛇獸不合啊。
若那二長老和三長老真的是為他們祖家著想,又怎能當中拆祖天宏的臺,為一己之私,搞這么一出?
后來林盡想明白了,不是每一個年長者,都是睿智沉穩之輩,也不是每一個老者,都是洗盡鉛華,能擁有‘看破’‘看透’的心態。
人和人之間,還是有差距的。
祖家如今和早年巔峰時比,已經是一年不如一年,看起來,他們是自身出了問題。
光是不尊族長之令,那就相當要命。
這時候祖家人決定,以投票來定人選。
祖天宏沒吭聲,看得出,他挺累,更是失望,族人為一己之私,荒唐行事,他估摸想死的心都有了。
祖燦這時候終于忍不住爆發道:“祖家組訓,族中之事,族長有專斷之權,更何況,我爹并非是為了謀私,在決定人選上,他早比對過家族中其他適齡子弟的屬性,只是相對來說,我弟弟祖垣更適合罷了。而你們,被祖天利挑撥,為一己之私,就當眾發難,簡直就是為老不尊,這些年,若不是我爹撐著,祖家怕是早散了!”
別看祖燦年輕,看問題是很透徹的。
不過這話一說出來,等于是捅了馬蜂窩,畢竟,這完全是在削他們的臉面,或者是,是捅到了他們痛處。
“放肆,沒大沒小,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天宏,你就是這么教你兒子的?目無尊長,不懂禮數,”
“無法無天了,祖燦,你還不跪下認錯!”
風雨襲來,眾人此刻是對祖燦口誅筆伐,痛斥連連,祖燦卻是仰著頭,怒視族人,毫不退讓。
便在這時,祖天宏一跺腳,一頭斑斕猛虎從外面撲來,發出一聲虎嘯。
這一下,眾人的聲音立刻被壓了下去。
這斑斕猛虎,自然是祖天宏的獸寵,二階,威勢不弱。
便見祖天宏此刻負手而立,先是看了一眼祖燦,這才沖著其他人道:“祖燦是我祖天宏的兒子,就算他做錯了,也是我來罰我來打,便不勞諸位長老多操心了。”
祖燦聽到這話,眼淚直接落下來,便是林盡也是高看祖天宏一眼,至少對方沒有因為面子或者是所謂的規矩,處罰祖燦,而是堅定的護子。
這才是一個父親的擔當。
祖家這一場鬧劇,林盡算是開眼了,說實話,他來幫祖家,完全是因為祖燦的關系,是看在祖燦的面子上,現在祖家人這么搞事,林盡不能摻和別人家事,可幫不幫血契,決定權是在林盡手里的。
當下林盡走過去拍了拍祖燦,道:“我來,是幫你,因為你是我朋友,我事先說明,除了你弟弟,其他人我一概不會幫忙血契,你們決定好,再來找我吧。”
說完就要走。
那邊祖家眾人正在氣頭上,聽到林盡的話,那二長老祖玄德第一個冷笑道:“一個鑒獸師也敢大言不慚,好像我們祖家缺了你就不行似的,可笑。”
“是啊,說的好像這世上就你一個鑒獸師一樣,小崽子,你算什么東西,要滾趕緊滾。”祖家三長老也是暴脾氣,這時候直接開罵。
林盡腳步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