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的做法自然無可厚非,就像馬善勇所說的那樣,長跑相當講究技巧,如果是團隊參加的話,還講究個團隊協作。
眼下這三人同屬市田徑隊,顯然印證了馬善勇的話。
事實上,這種事情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兒,埃塞俄比亞因為長跑實力強,所以國際大賽上他們經常會有多名選手進入決賽。
尤其是埃塞俄比亞的女選手,她們將長跑的團隊協作體現的淋漓盡致。
實力最強的選手自由跑,其余選手負責輔助,打亂強力競爭對手的節奏。
眼下田徑隊三人的做法,跟埃塞俄比亞女選手如出一轍。
易敦火氣上涌,偏偏就是不信邪。
變道以后繼續卡我?那我就繼續變道。
轉瞬間易敦連變數道,尋求突圍的機會。
可對手三人估摸著是練習過很久,配合相當默契,完全不給易敦突圍的機會。
三人之間的間隙保持的相當微妙,以易敦的身材很難擠過去。
直接上手推人的話,那肯定很容易就能突過去,可只要一上手推人,那易敦的比賽資格將會被就地取消。
易敦要瘋了,參加過這么多次的五千米項目,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惡心人的狀況。
三人的實力不強,易敦隨隨便便就能吊打。
可現在三人聯合起來,確實產生了讓易敦無比頭疼的威力。
易敦天生就是那頭鐵的性子。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己今天肯定是甭想跑出個人最佳紀錄了。
既然如此,易敦索性徹底放飛自我。
不是喜歡卡位么?今天就讓你們三個卡個夠!
易敦如同頭文字D里賣豆腐的小車兒一樣,各種變道各種飄…
而那三人也是繼續咬著牙瘋狂卡著易敦。
主席臺上的眾多領導都看傻眼了。
看了這么多年的比賽,還第一次見到如此奇葩的五千米。
易敦現在在場上就如同大塊頭年輕版本的圣誕老人一般,驅使著前面三頭小麋鹿,瘋狂沖刺著…
劉主任面色有些不大好看,他專門跑來松陽看易敦的比賽,可不是來看易敦被人搞的。
不過這三人的行為完全在規則之內,劉主任也不至于去表露什么態度。
易敦算是跟這三人徹底杠上了,跑道上各種蛇形走位,一刻也不停歇。
他就不信了,這三人的體能能比自己好。
自己現在浪費著體能,那三人也沒好到哪里去。
易敦不相信這三人能堅持太長時間。
果不其然,這種玩命一樣的跑法,三人都有些吃不消。
易敦瞅準機會,猛地一個加速直接繞過張啟陽,拿到了領跑位置。
當拿到領跑位置后,易敦才算是松了口氣,接下來的賽程將會徹底進入自己的節奏,這三人再也無法影響到自己。
雖說這場比賽肯定無法破自己的個人記錄了,但是只要能贏下比賽,易敦也就滿意了。
贏下比賽的話,就能獲得市級屬性點,進一步提升自己的力量屬性,提升明天鉛球的勝率。
就在易敦準備擴大優勢,甩開后面那三人的時候,異變突生。
易敦只感覺運動背心被人一把抓住,整個人趔趄兩步,身形不穩直接摔了個跟頭。
易敦第一時間爬了起來,沒敢做絲毫耽擱,重新狂奔起來。
眼角剛才瞥到了自己摔跟頭的罪魁禍首,又是市田徑隊隊員搞的鬼。
第三賽道的選手,剛才陡然身體失控,摔倒之前抓了一把易敦的運動服。
起碼在裁判以及觀眾看來,剛才發生的一幕只是一場意外。
不過即便是意外,比賽中出現這種明顯無比的犯規,拉人的第三賽道選手還是第一時間被裁判取消了比賽資格。
易敦很是氣惱。
剛才他還能理解這三人的舉動,畢竟這是市運會,誰不想贏?
三人協作的情況下,能夠對易敦進行壓制,這是他們團隊策略的一部分,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可現在這三人已經開始用歪門邪道了。
易敦無比確信,剛才的摔跤絕對是他們有意為之。
自己好不容易拿到的領跑位置,瞬間又是被老將張啟陽搶了回去。
這讓易敦有種擼胳膊揍人的沖動。
好在對手三人被罰掉了一人,現在剩下的兩人已經無法對易敦實行嚴密的包圍圈。
易敦瞅準機會,下一個直道跑了一半的時候,準備再次建立領跑優勢。
可就在他超出張啟陽半個身位的時候,第四賽道的選手伸出胳膊扒拉了易敦的胸口。
這個動作頓時讓易敦速度一滯,失去了超越張啟陽的機會。
裁判的哨聲及時響起,如此明顯的犯規行為,哪怕再業余的裁判也不可能錯漏。
鳴哨以后,裁判等眾多選手跑過以后,走上賽道用膠帶在犯規位置做了標記,而后又用對講機知會了主裁判長。
與剛才那次致使易敦摔跟頭的犯規不一樣,這次犯規還得等裁判長最后做決定,也就是說運動員可以繼續留在場上。
易敦現在已經要被氣炸了,恨不得直接停下步子,逮著那老小子揍一頓。
主席臺上,劉主任冷哼一聲。
從一開始的三駕馬車卡位,到接下來把易敦拉扯摔跟頭,再到現在的扒拉易敦胸口。
劉主任越來越難以接受。
一開始卡位還算是正常的競爭,后面把易敦拉扯摔跤,也能用意外來解釋。
現在直接上手扒拉人了,劉主任恨不得叫停比賽。
這樣的比賽還有什么比拼的意義,能體現更高更快更強的奧運宗旨么?
不過身為省里來的領導,這松陽市的比賽,他也不好直接開口斥責。
眼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劉主任有火發不出,省田徑隊主管李磊直接一拍桌子,蹦了起來。
“道德敗壞!”
“三番兩次有違體育道德,這也就是不是我隊里的人,要是我隊里有這樣的隊員,我非得重罰!”
“眼瞅著就要北京奧運會了,這樣體育道德敗壞的運動員,出現在賽場上,那就是給人民添堵,給祖宗丟人,給國家抹黑!”
李磊“義憤填膺”,看那架勢,這就要下場去找那倆運動員算賬了。
之所以李磊這么大反應,那純屬是想為領導“解憂”。
領導不方便說的話,不方便表的態,他就沒那么多的顧忌。
事實上,李磊能以三十出頭的年紀坐上省里田徑隊主管的位置,靠的正是這手眼皮子帶水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