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黑暗的太空之中,群星光芒盡顯,勾勒出一副囊括星海的巨大面孔。
其大無邊,巍峨無盡。
十尊佛影橫空,本已大如山岳,但相比那星空局面,就顯得渺小至極。
一道平淡,漠然,卻又幽深無盡的眸光垂落星海,俯瞰萬有,其眸光之中有山川星海,無邊沉重。
“那又是誰?”
杜魯門的呼吸一滯,不由自主的從天而落,被風沙重新籠罩,心中震撼莫名。
他是誰?
這,才是夢境世界的真相嗎?
“是你?!”
轉輪王瞳孔一縮,心頭翻起滔天巨浪。
忘不了!
哪怕已過十世,相隔三千三百年,這一道眸光他也絕不會忘記!
“王權道人!”
轉輪王低語似吟唱,十世沉浮修持而成的心境都無法壓下心頭涌動的寒意:
“果然是你!”
星空巨面囊括萬星,其大無窮,他不懂這是什么手段,但這毫無疑問已超乎他的想象了。
自己十世修持,早已超越曾經,可他,似乎更強了?
十尊佛影齊齊發音,一道道璀璨的佛光瞬間凝聚為一,于轉輪王一步踏出的同時,化作一道暗金色假山披在他的身上。
十世修為凝聚歸一,化作最后的加持之力。
繼而,轉輪王胸前一掌燃起魔佛之火,于其五指橫推而出的剎那,轟然爆發。
轟隆!
似雷炸長天,虛空都為之抖動起來。
他要開天門?!
杜魯門心頭一震,天門真的存在嗎?
轉輪王大開大合,無比之果決,認出那巨面來歷的剎那,已經拋卻了心頭所有的僥幸。
直接引動了十世的修持,化作了能開天門的一擊!
“他要跑?”
有神脈高手騎乘靈鳥盤旋長空,遠眺長天,未見那星海巨面,卻察覺到了轉輪王的急迫,以及恐懼。
這燦爛至極的一擊,不止是為了開天門,也是為了逃跑!
開天門,就為了逃跑?
不少人心頭發怔,隨即有些發寒,是什么能逼的這樣一尊大高手直接遁逃?
凝練至極的佛光轟然爆開。
轉輪王十世修持何等之磅礴,這一下炸開,直好似一顆星辰爆碎開來,佛光一時為之大盛。
“天門?!”
杜魯門心中一震,在那絢爛無盡的佛光之中他看到那虛空之中似有一扇斑駁破碎的大門一閃而過。
那大門破碎斑駁,似曾經歷大戰,歷經風霜,已經近半坍塌破碎了。
可其上卻仍有著莫可名狀的道蘊。
那是,天門!
相傳李太白劍斬天路,斷了天門,之后哪怕有人修成天人九重,也無法打開天門。
直至如今,天門已經成為傳說,此時,他竟然看到了。
“十世之辱必有償時,山高路遠,王權道人,我們終有再見之時!”
絢爛佛光之中,轉輪王眸光冷冽,卻沒有絲毫留戀,任由十世累積的修為在劇烈燃燒,踏步沖向破碎的天門。
熊熊佛火燃燒,轉輪王提著莫大的警惕,但出乎他的預料,直至他撕裂虛空,踏足破碎斑駁的天門。
那囊括星海的巨面也不曾有過一動,只是靜靜俯瞰,不發一言,淡淡的看著,好似大日懸空,亙古不言。
“他不是王權道人?”
心頭閃過這么一個詭異的念頭,轉輪王已徹底踏入天門之中。
剎那而已,燃燒的佛光,他打磨多年的肉身已被震成齏粉。
唯有那一件十世修持所在的佛光袈裟沒有絲毫顫動,硬生生頂著一道鋒銳至極的劍意,穿入破碎的天門之中!
第九世,他曾親見李太白斬破天門,自那之后,他就無時無刻的不在想著如何踏破天門。
斷裂的天路他無力續接,可十世的修持,終歸能成為自己踏足彼岸的神橋!
前后似只是剎那,漫天佛光,佛影,佛音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逃走了?
杜魯門急掠而上,看著消散的佛光,即震驚又不甘。
“這不對,不該是這樣”
杜魯門環顧四周,佛光消失無蹤,那星海之中的局面也已不見蹤影,好似從始至終這一切就只是他的幻想一般。
“嗯?!不,不對!”
杜魯門本想離去,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卻心頭狂震。
此時穹天高處一切都消散了,什么佛光,巨面都消失了,但他驚鴻一瞥之下,卻看到了那一扇破碎近半的斑駁門戶。
天門,居然留了下來?!
杜魯門心頭狂震,這怎么可能?!
泰山巍峨雄渾,是大玄五岳之首,群山之冠,天下少有山川如它般氣勢雄渾。
大玄古代,有不少君王于此山封禪,更有無數文人墨客在此留下傳說。
曾有言贊,只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舉頭紅日近,回首白云低而如今,也是大玄最為著名的景點 雖不如武當山年賣門派數十億,卻也養活了一大批的人,真可謂將靠山吃山發揮到了極限。
此時天光未亮,山上已經有游客蹤影,最佳觀景地日觀峰更是有著不少披著大氅的游客。
泰山高,尤其凌晨最為寒冷,雖披著大氅,也有著冷意。
天色蒙蒙亮,太陽將出欲出之時,又有著一隊游客匆匆而來,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無他,后來的這隊游客,速度很快。
泰山十八盤,出了名的難攀登,此時這一堆人,抬著一口一人多高的鑄鐵大箱子卻還健步如飛,登泰山如履平地,自然引起不少人的好奇。
“這是抬得什么?棺材嗎?”
有人議論著,很是驚訝。
“嗬!練家子吧?夠有力氣的!”有游客嘖嘖稱奇,更有抬手掏出手機拍照的。
“何止是練家子?怕不是入夢者吧?那鐵箱子一看就很重,抱丹武者也沒有這么輕松寫意的。”
有練家子一臉凝重,抱丹不是超人,可入夢者中有真超人。
這行人卻沒有在意游客的觀看,旁觀,三步并作兩步,走的極快,有游客發足狂奔,都沒能追上他們的影子。
很快,已經跨過南天門,接近了泰山絕巔,玉皇頂。
此時天色有著朦朧亮光,透過黑暗,可以看到山周的云海翻騰,游客,也漸漸多了起來。
“呼!”
王之萱長出一口氣。
她剛以精神傳輸換了身子,這具身體卻遠遠沒有她自己打磨了二十年的體力,一路奔行到此,也稍稍疲累。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是抬棺的主力。
姜世黎就比她輕松許多。
“萱姐,你稍歇息一會,讓我來吧。”
李炎直起身子,脊椎如大龍般彈抖一下,就將兀自震動,好似鎮壓了什么惡獸般的鐵箱抗在肩背之上。
王之萱點點頭。
她一向要強,此時卻沒有辯駁,因為玉皇頂已經到了。
只是讓她皺眉的是,玉皇頂的人超乎想象的多,這還是凌晨,已經人山人海了?
“王博士,白虎隊長”
這時,有人下了玉皇頂,幾個挪移來到幾人身旁,略帶苦笑:“前幾日都是陰天,今天登山看日出的人太多,沒有安先生的命令,我們也不敢太過打擾”
“不關你的事。”
感受著四周詫異目光越來越多,李炎微微皺眉:“萱姐,蘇博士,你們先上去,我在這守著安風。”
“有勞了。”
蘇杰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王之萱,穿過人群,登玉皇頂。
他的試驗出了些差子。
這個錯誤在于他自己的精神狀態超過常人太多,自己根植‘信息團’之時并沒有太多影響。
沒有料到王安風沒有擋住第一波反噬,結果直接導致了他自己的異化。
王之萱搖搖頭,也跟了上去。
實驗本就有著風險,她是科研老手,自然知道怪不得蘇杰,畢竟,李炎各項數據都很完美。
幾人一前一后登上玉皇頂。
玉皇頂燒香的人很是不少,不過卻少有人攀升極頂,幾人一路走來,也沒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很快,已經來到了玉皇殿。
“這氣場”
到了此處,幾人的心頭皆是一動。
感受到了一股絕不同于外界的奇妙氣場,身處其中,一股平靜祥和之感油然而生,急迫的心,頓時平靜了下來。
“安先生果然在這”
蘇杰松了口氣,實驗失敗之后幾日都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安心,但此時,他心中的確沒有了仿徨,似乎只要見到那位,一切困難都能迎刃而解。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但卻止不住這錯覺的浮現。
“登山不觀景,多少還是有些浪費的。”
幾人心情剛剛平復,氣場就消失不見,隨之,安奇生的聲音在幾人耳側響起:“有事,進來說吧。”
“安先生,十萬火急。”
白虎嘆了口氣,踏入廟內,只見換了一身休閑運動裝的安奇生正立在玉皇殿前等著他們。
“安先生,您知道我們為何而來?”
看著負手而立,與自己年齡相仿,氣息卻蒼茫超然的安奇生,蘇杰眸光一動,隱隱覺得這位安先生對于自己等人的到來并不意外。
“造神沒有什么差錯,可你路走的有些偏了。”
安奇生看了一眼蘇杰:
“欲造神,先豎神規,再立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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